源光华视线缓缓上移,又看到了那双血红的双眸,有阴冷,有冰寒,如同九幽的魔鬼;有淡漠,有暴戾,如同荒古的凶兽。
然而最让他痛恨的,是那种俯视,像是来自九天之上不经意地一瞥,便把他的全部丑态都收于眼底。那一刻,仿佛这个小鬼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而尊贵无比的他只是一介可笑的庸碌凡夫。
源光华紧紧盯着这双眼睛,似乎透过肉眼的表象,看到世界的背后;似乎要把这双眼睛永远铭记在心。
生命力在迅速流失,可他的双眼仿佛涨得通红,眼角仿佛都要裂开,青筋乱窜。
“没想到我源光华纵横一世,睥睨天下,目无下尘,居然被区区一个小鬼逼到这个地步。”源光华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却透露出无可摧折的坚定,“枉我半生功业,竟毁在你一个区区小鬼的手里!”
二十年血汗付之流水的空虚感很快就被疯狂的杀意所代替,他咧嘴一笑,露出森寒的白光:“既然你毁我一生,那么,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刹那间,白皙润泽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起、萎缩、萎缩,黑色长发变为白丝,转眼间他仿佛走过了人生的历程,仅剩的生命力瞬间被抽空,由一个丰神如玉的贵公子变成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
老头伸出鸡爪似的手,裂开皱巴巴的嘴唇,呼出如烟雾般的紫黑色土灰,道:“这是我用全部生命凝成的阴界土,你就好好享受吧!”
距离太近了,根本躲避不及,成团的紫黑色土灰就扑到明宇脸上,转眼间明宇全身都被紫黑色土灰覆盖住。
源光华哈哈大笑起来,干巴巴的笑声犹如千年老枭。
然而下一秒,他就像被人扼住喉咙,笑声戛然而止。
明宇面不改色,像看猴子耍戏或者蝼蚁匍匐一样地看着他,猩红的双眼平静无波。
“怎么可能?”
源光华张大眼睛,他仿佛看到天空中一双巨大的写轮眼,如天神一般冷冷地俯视着自己。
他凄厉地嚎叫一声,已经垂垂老矣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朽烂。
“你是怎么杀死英树大哥的,现在就这么死去吧。”明宇淡淡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他对付仇人的方法。
临死前,他那双眼睛看着明宇,惊恐、愕然、疑惑、不甘皆而有之,可是最终,他那张脸也化为寸寸土灰,随风消散。
一个曾经傲睨人间的天之骄子,在他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巅峰,化为飞灰,消散在人间,岂不可悲?
明宇望着风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自从和雨隐的勘藏战斗之后,他就吸取了一个教训,到了这个程度的高手,通常都会留一手,用来和别人同归于尽,要么毁天灭地,要么阴狠毒辣,总之就不会让你好过。
所以他学了一个乖,大局未定、敌人未死的时候,越是胜券在握,反而越不能掉以轻心。目前来看,幻术是一个很好的保险手段,帮助他规避了许多风险。
脚下的面具开始土崩瓦解,明宇一跃而起,脸色发白,气息也变得紊乱微弱。
源光华绝非易与之辈,这一战已经耗去了他将近九成的查克拉。
咬破手指,明宇用最后的查克拉勉强召唤出一条大青蛇,不顾它的抗议,闪进嘴巴里。
“砰”的一声巨响,大青蛇庞大的身躯从空中落在黑色沼泽里,顿时泥浪翻涌。
青蛇嘶嘶鸣叫着,一条黑线似的往墙院游去。
其实除了万蛇,其他的蛇族对明宇毕恭毕敬,奈何明宇打心底里不喜欢蛇类,很少召唤出来战斗——当然也是没有什么机会的缘故,他除了通灵外,于其他的蛇秘术一窍不通。
于是,像巨蟒这种皮糙肉厚血条长耐抗打的庞然大物,在明宇心中就和挡箭牌挂上了钩,而且百试不爽。
青蛇冲破墙院,吐出明宇,它迫不及待地想消失,却被明宇指挥着冲向川之国忍者们。
现在明宇可没有多少查克拉再去战斗了,要救卡卡西他们,还非得用到青蛇不可。
青蛇本来就体型庞大,现在浑身沾着污泥,疾冲过来,川之国忍者们唯恐避之而不及,迅速清出一条大道。
蛇头垂下,张开巨口,露出明宇的身影,明宇喊道:“快上来!”
逃命要紧,卡卡西等人顾不得血口的腥膻味,也顾不得自投蛇口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纷纷逃上去。
蛇口合上,往城墙方向游去,一路摧毁房屋无数,虽然川之国忍者们也环绕其间,使用忍术试图阻挠,然而高级的忍术无暇准备,虽然青蛇的皮肤被浊遁污泥侵蚀后防御力大减,那些零星的火遁水遁忍术也终究没能给青蛇带来实质性的威胁。
鳞片与污泥纷飞间,巨蟒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向城墙,不得不说这战争要塞的坚固,以青蛇如此庞大的体型,如此高的速度,撞过去居然只是陷了一下,摇撼之后依然屹立不倒。
到了这里青蛇再也忍不住,赶紧吐出明宇等人,化为烟雾消失不见。
明宇站在城墙上,望着包围过来的护卫,还有后面急速赶来的追兵,心中直骂娘。
他咬咬牙,对卡卡西等人道:“我一出招,一天用白眼指路,其他人不要睁眼,只管往下跳,鹤田瑾之助记得断后,卡卡西要扶住我。”
卡卡西三人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
见日向一天用出白眼后,明宇举起空津三日星,催谷出身体里的所有查克拉,大喝一声,尽数输入木剑之中。
剑身上的黑色螺钿微微亮起,浓雾弥漫开来,虽然范围不是很大,然而笼罩住这些护卫绰绰有余。
用出“雾见星”后,明宇身体摇着摇着就要往地下倒,卡卡西赶紧扶住他。
白眼的洞察力比写轮眼要强得多,所以这浓雾的幻影对日向一天不是问题,在他的指引下,三人跳下城墙。
川之国的忍者们惊慌大叫,胡乱射手里剑,然而除了伤自己人,并没有其他用处。
等首领们追到城墙时,浓雾已经散去,守卫们茫然张开眼睛,眼前哪有什么木叶忍者?
首领们脸色铁青,纷纷手下追杀刺客,然而他们却纹丝不动,看着其他首领,目光闪烁,或是戒备,或是挑衅。
“光华公子”死了,川之国忍族联军要重新洗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