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唐僧骑白马,行于鹰愁涧前,忽见的崖下水声大作,浪花翻腾不休,四周怪异妖风刮起。
他见此情景,心中大骇,嘴上不住念着阿弥陀佛,希望佛号能保得平安,可该他有这灾劫,要历取经九九八十一难。
狂风纵狂掠过,唐僧被卷飞出去,身子在空中,滚了两滚,好不狼狈。
孙猴子见了,冷笑不止,但碍于头上金箍以及暗处四值功曹,五方揭谛,六丁六甲,一十八位护教珈蓝,不得不飞身相接。
刚要动作,忽听的天空一声巨响,一道水缸粗大的闪雷落下,实实劈在唐僧身上,吓得猴子呆怔在那,两只猴眼骇然,半晌心道:“好大的手笔,为凑齐难数,西方佛陀好狠的心肠。”
正为前路坎坷,猴子自哀自怜时,唐僧已经滚落地上不省人事。
隐于四周的各路神仙,面面相觑,搞不懂这演的是哪出,然而道士少操和尚的心。上头这样安排,自有它的道理在其中,只管静心等待,坐看一路顺风顺水就可。
“呼呼......”
妖风卷落唐僧尚不甘休,仍不忘将白马腾空,那凡物纵使急得四蹄乱踩,却也挣脱不得,徒呼奈何。
“嘭”
涧中一声响亮,一条白龙跃起,生着龙头双瞳,朔朔有光;身上鳞甲,熠熠生辉;脚下龙爪,只只如刃,吞云吐雾间水汽腥风相随,声哮四方时雷霆闪电相伴,一道白芒闪过不见了白马,只留涧下流水响哗哗。
孙猴子见白龙耍威风,若要是以往早就举棍上前相欺。可天雷刚劈了师父不好不管,只能作罢,蹦蹦跳跳来到唐僧身前做那孝顺徒弟道:“师父,师父,你醒醒啊。”
陈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再叫他,眼帘动了动,睫毛眨了眨,费了老大的劲才睁开眼睛。可怜一双点星的墨瞳入眼的却是天生天养的精怪。
他腰围虎皮裙,头被金箍戴,虽铮铮铁骨皮包裹,却可惜称无三两肉。好在长副雷公嘴,却叹不是真雷公,只是猴子做人样,有模有样的不伦不类。
陈玄什么时候见过这嘴脸怪样,双腿吓得连蹬,双手不断扒拉,刹那便离了数米远去。速度之快令猴子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这便宜师父有这身手。于是抓了抓脑袋跳前去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见那猴上前,吓得他连连摆手,嘴上说着胡话:“不要过来,信息量太大,我得理一理。”
猴子听了气恼,暴脾气一涌就要抽出金箍棒,拿来就打,将和尚碾作肉饼,叫他怎敢怠慢自己。可想到头上金箍,受制于人,纵然愤恨也只能强压怒火等待。
“你这猴子哪里请的,不说话还真不把你当人。这副打扮,应该是在拍西游,你们剧组人员哪里去了。”陈玄神定后,四周瞅瞅询问道,说着不忘拍拍身上的尘土。
可当看清身上所穿,吓得伸手在脑袋上摸了摸,当掌心所过无一毛一毫,他歇斯底里的尖声叫道:“哪个王八蛋,见老子帅气难挡,将我绑来做那唐僧,还擅自将我剃了光头.......”
猴子见陈玄一惊一乍,言语令人费解,心中暗忖:“难道老和尚被那泥鳅惊了,亦或被雷劈傻了。”
想着,他面上一喜,只因和尚疯了,经取不成了,便能重得自由身,又可以逍遥快活了。
思到开心处就要笑出声来,可还没等猴子开怀,陈玄便欺身上前,一把掐住他脖子,将之抖如筛糠,嘴上唾沫星子四溅。
猴子哪有被人这样欺过,胸中无名火起,扯开了陈玄的手,抓住衣领往上一抛,接着从耳中取出一根绣花针,嘴里嘀咕一阵,针儿迎风就涨,眨眼间碗口粗细,丈许来长,作势就要砸下。
陈玄见自己转眼间到了空中,风声呼呼而过,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皮包骨的瘦猴,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可再看到那绣花针变长棍,思绪百转之下想到一个荒诞离奇。
“老子穿越了,而且还是西游的和尚。”
孙猴子哪管他疯言疯语,曲腿一蹬就要跃起,可突然觉得身上一重如担了条河,背了座山。知道是暗中有神相阻,虽这点阻挠不算什么,但也不得不忌惮,毕竟不想再受五指山之苦,于是收棍,恨声作罢:“和尚,算你命大。”
“砰”
陈玄摔落在地,本以为不死也伤,可没想到落下之际,那些突岩锐石忽的化作泥沙,置身其中全无一点事情,他起身站起,思量揣度,知道有神明庇佑同时也笃定自己确实穿越了。
“咳咳...”陈玄干咳一声,怪异的看了眼猴子,心中百感交集,想想前世孤苦伶仃,今生却有这际遇,不知是好是坏。感慨世道无常之时,为应景不忘合掌唱句:“阿弥陀佛。”
“嘿嘿,平日唱的庄肃,今日怎么做戏子演情啊。”猴子见他唱的做作,忍不住嗤笑,觉得眼前和尚被雷劈了后有些傻不拉叽。
陈玄见猴子嘲笑,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前世是个无教者,哪里巧得佛家那么多门道,只是电视看多了,有样学样而已,可想到自己为人师表,应该有些威严,这猴子顽劣,不给个教训今后怎么管?于是便要念那紧箍咒,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他开口就要念那咒时,发现自己压根儿不会,脑海中一点此类信息都没,非但如此,除了知道自己是那取经的和尚外,关于其它就一点全无,瞬间吓得冷汗直流。
陈玄一番表情变幻不定,自然落入猴子眼中,刚见唐僧要念紧箍咒,心中一紧,知道在劫难逃,正为先前冲动懊悔不已,已然做好头痛欲裂之苦时。
不知怎的,那和尚突然神情怪异,面色惨如猪肝,心中猜测是不是忘了那咒,于是笑了笑小心试探道:“嘿嘿,老孙忘了那咒是何滋味,师父怜悯且让回忆回忆。”
“泼猴,你好不巧事,为师是那种人吗?以后这种话休提,休提。”陈玄汗颜,知道打蛇不成,反让其上棍,于是只能推脱。
“师父,弟子跟了你这么久,虽然途中多有不快,但处的还算融洽,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岂不让人寒心。”猴子活了千余年,早就是个人精,哪里管推脱的言辞,舞了个棍花,威胁道。
“你要咋样,为师菩萨心肠,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怎么会行那恶事。”陈玄装作悲天悯人道,心里却骂猴子个狗血淋头,暗自发誓,等得了那咒,早午晚一定各念百八十遍。
“师父莫怕,俺老孙铜头铁骨,那咒只让痛,却伤不了性命,倒是师父这样推脱,可会伤了师徒情分哦。”孙猴子说着眼冒寒光,手中棍儿也紧了几分,一副你不答应,我就打你的模样。
“泼猴,当真不巧事理,我担心念起那咒,你就借机耍疯,万斤铁棍到处扔,空白造了杀孽。”陈玄见猴子作势要打,连忙退后两步责怪道。
“这荒山野岭间,除了几个藏头露尾之辈,就是涧下那只泼泥鳅,倒是说说怎么造杀孽了。”猴子扫了扫四周不屑道。
猴子的话如落水的鱼雷,令隐于暗处的诸神有些难堪,暗自数落他口无遮拦。
“狭隘,岂不知顽石亦有情,青草也是命,你又能比它们高贵哪去。”陈玄与猴子争执了几句,喷子的操守一正,犯浑讥笑道。
“贼秃,这般辱我,看来是找打。”见他笑自己命如草贱,猴子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举棍便要砸去。
陈玄见朝自己打来,连滚带爬的躲了开去,好在猴子也只恐吓他胆小,并没真起杀心,不然他**凡胎怎么躲的过。
“猴子,你是不是傻。只听我讥你笑你之话,却听不出我夸你捧你之语。”陈玄躲过一棍羞怒道。他看着面前好大个深坑,后怕不已,要是被砸中,肯定肉泥无疑。
“哦,你怎地夸我。”猴子收了棍好奇道。要听听这平日里对他不待见的和尚,嘴里能蹦出什么好话来。
“你耳背啊,没听到那句“顽石亦有情”吗?马勒戈壁,真是一只傻猴.......”陈玄破口大骂,看来猴子的举动委实吓到他了,于是只顾着发泄火气,哪里管猴子龇牙咧嘴,上蹿下跳。
“老孙就是耳背,你要怎的。”猴子恶声道,也体会了把兴头上冷水泼下的滋味,听了前话他先是得意,还暗夸这和尚有见地,然而后面一串字句却让他面色转阴,气得举棍再次砸去。
“轰”
一棍砸下又是滚滚烟尘,再次吓得陈玄四处逃串,可猴子占着神通术法,劲干缺德事,每次都只惊不伤,唯独可怜了乱石杂草无辜。
不多时,逃串中的陈玄也发现了猫腻,虽然猴子只是玩闹让他难堪,但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而且那棍风也刮的面庞生疼,最后别无他法,只能愤声嚷道:“保镖怎么当的,有你们这么不靠谱的吗?都火烧屁股了还不出来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