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准备迁家。
朝廷的旨意无比迅速的就传达到了颜神县,鉴于闻起航在剿灭鲁中盗匪中做出的卓越贡献。特授予考城县开国男爵一职。
即日起赴任,不得迁延。
闻起航来到古代只用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绝大数人穷其一生都难以跨越的门槛,由一介蛋民转变成为贵族。
在闻起航被迫成为大周蛋民之后,再次成为大周的臣子。等赵老二篡位成功,自己就不可避免的要成为贰臣。果然太优秀了也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
县城北门楼旧址。
望着眼前坍塌的一排城墙,闻起航感慨万分。这场战争来的迅速,结束的更迅速。在郑捕头付出划伤腮帮子这种惨重代价之后,鲁中盗匪就以全灭而告终。
而如今的颜神县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坍塌的北城墙已经彻底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但就算是没有城墙,颜神县城现在也成了鲁中地区最安全的城池。由此可见城墙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颜神县城墙自从唐初至今三百余年间,从来都没有修缮过,看样子这次可以修一段崭新的城墙了。同时这次战争把盘踞鲁中地区多年并且有实力的盗匪全部清剿一空,最兴奋的恐怕就属那些商贾们了。
颜神县自从建立县制以来,闻起航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获得勋爵的人物。所以此次前来给闻起航送行的人员特别多,非常之多,全县城的士绅百姓那是全体出动。
兵马上万,无边无沿,百姓的数量上万之后效果也差不多。
到处都是一片哭声雷动,这个很好理解,这个时代讲究的就是父母在不远游,千里分别,往往意味着今生无缘再见。
“闻爵爷,下官从此称呼您要改口了。”赵i县丞笑着拱手施礼道。
“赵i县丞,你太客气了,将来去考城县做客的时候,可别忘了带上九百贯,欠钱可不是一种好习惯呐。”闻起航揶揄道。这赵i县丞虽然称不上什么坏官,但毕竟曾经想利用自己来作法。所以闻起航嘴上就不打算饶人,谁叫自己官大呢。
“一定,一定........”赵i县丞尴尬的回答完,就立刻溜了。
苏县尉也走向前来拱手见礼:“闻爵爷,此去经年,我们后会有期,保重。”
闻起航笑道:“苏县尉,当时我可是打算炸死所有留在城墙上的人,不管是谁,你只要心中无芥蒂就好。”
“闻爵爷,您那样选择是没错的,下官当时莽撞了。”
“苏县尉,保重吧。”闻起航拱手道。
苏县尉军伍出身,有军人特有的脾性,还没有被官场的习气完全同化。
梅老头在那边和梅怡琦叙话,见闻起航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就走了过来。
“小子,我可是把怡琦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受委屈,否则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梅老头警告道。
“梅老爷子,您这是何苦呢?舍不得怡琦,就把怡琦留在您身边多好。”闻起航真是搞不明白,既然舍不得就留下来好了,弄的现在好像要把梅怡琦嫁给自己一样。
“我对怡琦有很多的愧欠,她爹娘因为我的原因,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我只希望怡琦今生能够幸福的生活,我就很满足,离开颜神县也许是一件幸事。
你小子,虽然不是什么好玩意,但在男女之事上,我还是挺相信你的。你在颜神县这么长时间,我还从没见你去过勾栏瓦肆那些地方。
我这里有两封信,一封将来你交给怡琦,另一封你到了开封以后再拆开看。咱们爷俩也算是忘年之交,怡琦托付给你,我也能放心。你小子坏的流油,肯定能保证怡琦的安全。
就这样吧,我也不耽误你们的行程了。”
梅老头萧索的神情中似乎带着无尽的悲伤。
这里面肯定有曲折离奇的故事啊,还有隐藏在大宅门中的私密。
闻起航全身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这该死的天气,最该死的是朝廷,非要自己在大冬天里赶路。要是让自己知道是朝廷中的那个混蛋下的命令,非整残那个混蛋不可。当今的皇帝陛下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娃子,能懂什么政治斗争,肯定是那个老不死的大臣搞的鬼。
闻起航赶紧钻进马车内,这也算是自己拥有的第一辆宝马车了,虽然内部低配了一点,但挡挡风寒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正午一到,闻起航就从马车内钻了出来,到了出发时间,留给学子们和亲人告别的时间算是结束了。
这群学子将全部跟随闻起航去往开封,不知道朝廷是抽了那门子的疯。
闻起航站在车辕上大声喊道:“诸位学子,整队!目标,京师开封,出发!”
“诺。”
诸位学子用洪亮的声音齐声应道。
与家乡亲人的离别,去往大都市的兴奋,离家千里的孤寂,让学子们的内心中激荡不已。
学子们的亲朋紧紧跟随在队伍后面,慢慢相送依依不舍,他们既为自己的子侄跟随了一位爵爷有了前途而高兴,也有千里分别之后,难以相见的伤感。
慷慨嘹亮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开始在学子中唱起。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
车厢中的小花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闻起航顿时一惊,拦腰将要掉下马车的小花一把抄在怀中。
小花在闻起航的怀中对着队伍后面的那个老农哭着大声喊道:“阿爷,您要保重啊!”
队伍后面的老农朝着闻起航这边使劲挥手,带着哽咽的声音喊道:“先生,我家小花就拜托您照顾了,老汉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老农说完,就在跪倒在泥泞的雪地里开始磕头。
闻起航没有言语,只是点头示意。
另一架马车上的梅怡琦大概也是受到了感染,从马车的车窗里探出头来,秀美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对着梅老爷子大声喊道:“阿爷,您保重身体,怡琦会回来看您的。”
梅老头带着红肿的眼睛,在旁边梅三的搀扶下一边挥手一边只知道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主薄家的王六郎,此刻也站在队伍的后面,看着泪流满面的梅怡琦,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被钉子刺进般的疼痛。
心爱的女子,从此就要远隔千里。
而她并不知道,他爱她。
哭泣的声音伴随着嘹亮的歌声,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旋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感。或哀痛、或伤感、或酸楚。
闻起航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切,默默的想着,你们是幸福的,离别的时候还有告别,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