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楼村新一轮的挖坑行动已经持续了七天。
这一次的挖坑行动,村民们非常积极,完全没有第一次的怨天尤人。本来闻起航想用一顿宴席贿赂一下村民们可以不用挖坑了,谁知道村民们居然死活不同意,挖坑的积极性更高了。
围着村子视察挖坑工作的闻起航脸上布满了愁容。
“现在村民们都主动干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谭凤仪见闻起航不停的在唉声叹气就出言询问道。自从上次刺杀事件发生后,只要外出谭凤仪就一直随行在闻起航左右进行保护。
闻起航看着正在挖坑的村民们发愁的说道:“他们这就是在报复我,你师兄都禁止我再挖坑了,村民们还这么积极的挖坑,不是报复我是什么?”
“那你怎么不制止他们。”
“人心易失难得,打击村民们的积极性可不好。”闻起航摇头道。
“那我师兄哪里你怎么交待?”
闻起航无所谓的说道:“有什么好交待的,你师兄最多就是罚我点俸禄,反正我现在也领不到真金白银,每次都是用一张白条来糊弄我。”
“你挖这么多坑,到底想做什么?”谭凤仪疑惑道。
“上次说过了,赚钱。”闻起航随意的答道。
听到闻起航这毫无诚意的回答,谭凤仪秀美白皙的俏脸似乎又白了几分。
见谭凤仪似乎真生气了,闻起航叹气道:“真是为了赚钱,这么点小事我至于骗你吗!”
谭凤仪哼道:“那就是说大事你有骗我的地方了?”
闻起航无奈的说道:“你还能讲点理吗?”
“我是不讲理,你找谢灵韵去,她可讲理了。”谭凤仪揶揄道。
说起谢灵韵,闻起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似乎大了一圈。
谢灵韵已经在闻府住了七天,而且完全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后院起火就是形容这种时候的,小尼姑静缘每天都要和谢灵韵吵闹,整个闻府现在是鸡飞狗跳墙。
更可恨的是她的仰慕者,从全国各地前来闻府求见谢灵韵,为了赶走这些苍蝇,爵府门前每天都要上演全武行。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和赵老二一样仇人遍天下。
闻起航叹气道:“毕竟人家救过我的命,总不能赶人家走吧!”
“还人家呢!说的好像你有多委屈似的,恐怕你心里舍不得才是真的吧。”谭凤仪讥讽道。
三个女人一台戏,尤其是会功夫的女人,完全就是一台武打戏,为了不参合其中被误伤,闻起航现在是每天有家归不得。
一个是自己的债主,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无论帮谁最后倒霉的都一定会是自己。
“........我们能不说这个吗?”闻起航无奈的说道。
谭凤仪哼道:“心虚了吧!”
闻起航气的大叫道:“我心虚什么啊!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把焦兄打晕,这都七天了,他还没有醒过来,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心虚,你转移话题做什么。”谭凤仪淡淡的说道。
聪明的女人简直太讨厌了,还是原始社会好,看见自己喜欢的美女,一棒子敲晕,再敲傻,这样就会能减少很多家庭矛盾。
闻起航无力的呻吟道:“没完了是吧,还能不能让我过几天安稳日子。我这都快有家归不得了,行行好,在外边咱们能不能不谈家事。”
“哦~~原来我还不知道,在你心中谢灵韵都已经是家事了。”谭凤仪哼道。
这还能不能让人活了,闻起航深吸一口气,撒腿就跑。
看着狂奔而去的闻起航,谭凤仪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闻起航是她见过的男子中最为奇怪的一个,与这世间所有的男子都不同。现在的男子对待女人就像是对待一件货物,虽然也会有感情的存在。但完全不是闻起航对待女人的那种态度,她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对与人的一种尊重,而不是把女人当做一件货物。
在这个可以合法卖妻卖女的时代,拥有后世人人平等观念的闻起航,内心之中对女人自然没有丝毫的偏见,甚至在女权泛滥的后世,男人活得还没有女人舒坦,就更不要说有什么歧视了。
狂奔中的闻起航自然不知道谭凤仪在想些什么,他现在的心情极度压抑,前几天的惨烈搏杀,还在心中萦绕不去。
自己只是想安稳的过日子,但总是有麻烦不停的找到自己头上,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险。后世从没见过尸体的闻起航,来到古代以后,不但经常得见,而且还亲自参与制造的全过程。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世道!
“啊.......啊.......”
跑到黄河边上的闻起航,对着黄河母亲大声的吼叫,肆意发泄着自己内心之中苦闷的情绪,泪水却已悄然落下。
同类之间的无情残杀,在噬魂蚀骨般拷问着他的内心。
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将领要有怎样的心智才能抵守住来自良知的责问。
在远处看向这边的谭凤仪感受到了闻起航此时的伤心,但却不明白他为何伤心。
发泄过后,情绪平静下来的闻起航,站在岸边静静看着黄河之水缓缓流淌,就是这条河流见证了我们这个民族无数的苦难,它是否如同自己一样伤心难过。
“下官朱福民,参见闻爵。”
正在沉思的闻起航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轻轻转身,就见到朱县令带着两个衙役站在那里行礼。
“哦,是朱县令呐,本爵不是早说过不想看到你们吗?”闻起航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看到这些官员就更来气,大好的江山,善良的百姓,就是因为这些官员的不作为,才让这个民族饱受苦难。
“闻爵,下官也不想来打扰您,但是下官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朱县令苦着脸说完,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闻起航皱眉道:“你哭什么,有话直说。”
“爵爷,您家里的牛,可不能再淹死了!七天时间就淹死了七头,这要是超过九头,下官就要被罢职了啊!”朱县令说的是伤心欲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耕牛无故死掉太多,吏部年度考核时,官员就会得到差评,不但升官无望,甚至有罢官的危险。眼看就要超标,朱县令只好硬着头皮来找闻起航协商一下。
闻起航愁苦的说道:“朱县令,牛淹死了,你以为爵爷我就不伤心,你看我都在这里伤心了许久,脸上的泪痕到现在都还没干呢!”
“爵爷,您大人有大量,行行好........牛是会游泳的。”朱县令硬着心肠提醒闻起航不要撒谎。
闻起航咧嘴道:“可架不住牛腿抽筋呐。”
“爵爷,谁家的牛没事干总到黄河里游泳啊!”朱县令算是看出来了,这事轻易是过不去了,爵府在册耕牛数量十六,要是再死下去,完全够自己罢官回家的,这时候还客气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闻起航劝慰道:“既然朱县令把话都说透了,那爵爷我也就明说了吧,如今陛下发给我的俸禄都是白条,所以爵府实在是养不起这么多牛了,只能杀掉。爵爷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朱县令你就多多体谅一下吧。”
“爵爷,您养不起,这没关系啊。可以卖掉呐,下官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朱县令终于见到一丝希望赶紧接口道。
“朱县令,咱们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朝廷规定一头成年耕牛售价不得超过六十贯,爵爷我卖牛肉却能卖到六百贯。朱县令你说说,爵爷我怎么卖才合适?”闻起航嘿笑道。
“爵爷,朝廷是有律法的,私自宰杀耕牛要徒三千里。”朱县令苦口婆心的劝道。
闻起航点头道:“爵爷我懂朝廷律法,所以说啊,牛是淹死的。”
“.........”朱县令张了半天口,愣是不知道如何接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