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怎么个有趣法,你倒是说与本将听听?”卫刑捏着自己的指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对唐江生的说词很不满意,或者说对唐江生的“出现”很不满意,毕竟二人曾同桌吃过粥,唐江生却靠着一张面具把他给骗了,“关……唐江生,本将可告诉你,你只是灵力修为被封而已,并非落为凡人,莫要以为本将就奈何你不得。”
“有趣~当着南山前辈的面,主上难道还要以大欺小不成?”唐江生皮的不行,面对卫刑毫无惧色,与之前的态度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连对卫刑的称呼也依旧是“主上”,好像自己的身份仍然是关臣臣,“堂堂掌邢卫家的家主,居然以‘掌兵’之意入巅峰——呵呵,虽说人各有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主人的幽默天分还是蛮高的嘛。”
唐江生此言一出,玄武台战场的温度骤然降低,止不住的寒意射向唐江生所在的位置,散落在虞修尸骨周围的无主兵刃颤动嘶鸣,如同正受谁驭控,只需一声令下,立马就能将攻击目标大卸八块!
君无梅、杨平等人吃了花生粒后均是轻松不少,有一种奇经八脉内的毒素被中和般的畅快感,真元、修为皆是迅速恢复,不一会儿便有再战之力——而眼见卫刑意图对唐江生动手,二人立马爬起来将唐江生护在身后,唯恐卫刑突然暴起发难,可不敢让唐江生有丝毫损伤。
“哼!唐江生,你该不会以为有这些个臭红苕烂番茄保护就能高枕无忧吧?还是你觉得有南山菊在这儿,本将便不敢动你?”
一边说着,卫刑的掌心再度凝炼出淡金色的灵力,丝毫不将君无梅、杨平放在眼中,戏弄他的人都得死,哪怕是南山菊也别想阻止他。
可就在这时,奇怪的现象发生了——淡金色的灵力在形成灵威的一刹那,忽然就像被戳破的气泡一般骤然崩溃!毫无任何预兆。
卫刑懵了,自己修习千年的森罗万象诀,怎么会无视他的意志而出现这种纰漏?可在三番五次的尝试之后,卫刑才发现这并非偶然。
霖泽、沉石、三斤等人也懵了——既然不能凝炼灵威,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此刻的卫刑宛若一只被拔光了尖牙利爪的老虎,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猫而已?值此千载难逢之良机,敢不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卫刑!纳命来!”、“风水轮流转!卫刑,血债血偿吧!”
三斤与沉石突出众列,既然卫刑以掌兵之意入巅峰,那便不用兵刃,改攻术法——只见三斤掐诀施法之下,玄武台战场的地面蓦然颤动,两只巨大的泥石手掌凝聚而生,双手相合,便欲取卫刑性命。
“你们在想屁吃?”卫刑目露鄙夷,左手提起云汉霄,右手提起忻吴,直接就把二人当做挡箭牌,“下得了手就来吧,本将何曾蝼蚁?”
见此情景,沉石嘴角挂上讥诮笑容,双手并拢猛地一按,一股磅礴的压力自苍穹猛地降下!原来就在方才,沉石已经于空中凝结出一颗妖兽般大小的球形巨石——当卫刑双手受限之后,又该如何防备来自上方的巨石碾压呢?拿头顶?那便来试试会不会变成肉酱吧!
“废物就是废物,也就懂得趁势耍一些小把戏。”卫刑不屑言语,即便身处险境,依旧未将三斤跟沉石放在眼中,“三步莲花,开!”
头顶巨石砸下,然而卫刑身影闪动,于原地轻描淡写地踏出三小步,但见一朵青瓣莲座自其袖中飘然而出,向上飞升托举——巨石碾压之势抵不过青瓣莲座托举之意,逐渐止住落势,无法砸死卫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好深的算计!好妙的计谋!”卫刑纵声狂笑,不过并非嘲讽三斤或者沉石,而是瞪着一对赤目怒视南山菊和唐江生,“是谁出的主意?是你?还是你!没想到啊……南山,我卫刑自问真心对你,你竟恩将仇报,在食物中下毒害我!”
“真心对我的那人不叫卫刑,早在千年之前便已死了。”南山菊负手而立,一步一步走在卫刑跟前,两记手刀直接废去卫刑双臂,将云汉霄和忻吴提了回来,在这过程中,卫刑连一点反抗都没有作出。
“这到底怎么回事?”霖泽守护在风铃的遗体旁边,问向唐江生。
“很简单,卫刑并非不能凝炼灵力,而是不能将灵威外放,因此他只是不能施展灵威外放型的术法,并非不能调度修为,依旧是迎仙后期的高阶修士。”唐江生款款而谈,自己双腿的一箭之仇尽管不能得报,但能看见卫刑吃瘪,亦是喜笑颜开,“南山前辈在吃食之中投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毒药,这种毒药若是微量食用,不但没毒,反而还能起到开胃的作用,但若多次食用,就会渐渐在服食者体内形成毒梗,阻塞灵力真元的运行,而经过南山前辈的改进,此毒的显性程度进一步降低,对修为的障碍也仅仅是阻止其外放,并且潜伏期相当长!”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呢?直接毒死那姓卫的老贼不好吗?”
霖泽不解,语调之中甚至还带上了质问之意,不过他不敢质问南山菊,只敢质问唐江生,毕竟南山菊德高望重,而唐江生不过是一稍微聪明点的无名小卒——在他看来,既然有下毒的机会,那自然是要将卫刑毒死了事的,这样岂能让卫刑有机会肆虐屠杀?击破玄武台岂非手到擒来之事?同胞战友岂会死伤众多?风铃又怎会香消玉殒?
“霖泽,不得放肆!”君无梅立即出声,阻止霖泽继续迁怒唐江生,“卫刑的实力有多强,战至如今你还不知?若是一开始就下猛药,卫刑如何会中招?届时不但是唐江生,连南山大哥都会性命不保!”
“可是!可是……”霖泽试图反驳,但却无言以对,因为君无梅所言句句在理——霖泽最后只能紧紧抱住风铃的遗体,埋首不语。
唐江生瞥了瞥霖泽,又瞥了瞥在其怀中了无声息的女修,没费多少脑筋便将个中原委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不由得让他想起某个女修。
“同袍战死,部下悲愤无礼,还望阁……你……莫怪。”
相当罕见的,君无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唐江生——循礼尊称吧,唐江生一没修为,二没辈分;直呼其名吧,唐江生似乎与南山菊又颇有交情,直呼其名只怕又不合适,于是君无梅就那么卡壳了。
“梅前辈不必拘礼,唤晚辈‘江生’便可。”唐江生点头致意,倒是没对霖泽刚刚的行为表态,看上去谦逊自然,实际上却分的很清。
“那……好吧。”君无梅将额间垂落的散发别到耳后,“方才你说卫刑的巅峰之意很有趣,这‘趣’在何处,可否说来听听?”
“没问题。”唐江生将目光投向南山菊跟卫刑那边,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根据中记载,卫国卫家,乃掌邢之家,百里家才是掌兵之家!可堂堂卫国国主竟以‘掌兵’之意入巅峰,便是能够自如控制他人的兵刃,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吗?这里面的因果跟妥协,只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清的,我自然也猜不出来——不过相对的,你们有注意到卫刑对自己的自称吗?”
“自称?”君无梅轻蹙娥眉回忆,“好像是……‘本将’?”
“没错,就是‘本将’。”唐江生点点头,目露赞许之意,继续带着君无梅等人抽丝剥茧,“修行界公认的惯例,只有迎仙以上的修士才有资格称自己为‘本尊’,而位高权重者,一般则自称‘本座’,当然了,像云汉霄那类封魔修士,自称本座也没有谁拦得住他——可像卫刑那种‘一国之主’的身份,自称‘本将’是否不符身份呢?这可不是一时口误,而是经年累月之下形成的思维定式!试问,若卫刑是‘将’,那谁又是‘君’或‘主’呢?各位前辈可能猜到?”
跟随者唐江生的思路,君无梅等人默默思考起来,可牵扯到权力地位,还是杨平率先想到了答案:“你的意思是,掌兵百里家的家主,百里朽才是那位指挥卫修军,甚至是掌控整个卫国的‘君’?”
唐江生没有说话,依然只是微笑着点头,同时觉得杨平不愧是借助自己肉身重生的觉醒者,二者在逻辑上的契合程度的确很高,而杨平转瞬之间又据此提出了新的疑问:“即便如此又能说明什么呢?最多也就是说明卫刑这个卫主有名无实而已,并没有任何实际的效用。”
“收回前言……你我果然还是不同的两个人,不能混为一谈。”唐江生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对杨平的武断略感失望,“百里家家主百里朽,乃迎仙大圆满修士,常年身居高位,即便作为三军统帅负责围困镇压当今虞主,可以其心性,又岂会甘为战局内的一颗棋子?”
众修呆若木鸡地盯着唐江生,脑子里一片混沌,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无奈之下,唐江生只好直接点明:“卫修说自己结的是‘四方神兽阵’,就一定是四方神兽阵吗?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与之相似的法阵呢?比如‘幽荧烛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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