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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一路有你
    黑母柔声安慰梦奇:“奇弟,要想此战取胜,咱们就得顺势而为,这是没办法的事。等战斗结束,咱们还有大把时间在一起谈天说地,又何须急在这一时?我能找到孙悟空,你能找到攻城槌,自然得分别带领两支小队前往目的地,然后再碰头,咱们是真没法,再一起走下去了。”
    梦奇用爪子捧住毛脑袋,重重地点头。他既勇敢又具有献身精神,怎么可能拖大家后腿?不舍归不舍,关键时刻该干啥,他一定不会含糊。
    “再聚首谈天说地?”盾山一人自语,语气中竟透着浓浓的沧桑感。
    “盾山,你跟我去见孙悟空吧。”冷不丁,黑母冲他喊了一嗓子。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了。本来以为他俩关系已缓和,刚才看又不怎么好了。可本来以为他们又将势成水火两不相容,黑母又主动要求他一起前行,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怎突然就变得这般复杂难懂,看得旁观者眼花缭乱了呢?!
    老夫子本也打算随黑母一起,这下吃了惊,问道:“黑母,你到底在做啥打算?”
    黑母道:“尽管我没与孙悟空深交,对他的脾气也有一定了解。他过往的经历并不比我们其中任何一人的简单,相反只怕更加悲惨,以至他的性格也古怪得难以捉摸,若去的人多,肯定会生出枝节。”
    这意思很明确,七人队伍里,他只要盾山同去,其他人则全部跟梦奇去找攻城槌,并留守原地。
    对这安排,大伙儿似都不太满意,连一向只说好话的苏烈也流露几分担心,不太愿意跟梦奇走,就只有钟馗,似乎心里藏着什么,豹目凝视黑母,始终不语。
    黑母似乎累了,再搜不出多的话语来安抚众人,猛然瞥见钟馗,顿时有了希望,便求助地迎向他的目光。
    钟馗也觉得自己再保持沉默不太好,拈须问:“黑先生,想必你方才暗示的是在《竹书纪年,灾难的一天》中那件事吧?”
    果然寻到了知音人!黑母精神大振,头点得人家快见不着他了。
    其余五人却更是一脸懵逼,老夫子自持博览群书,满腹经纶,赶紧搜索枯肠,却也没从稷下学院藏书阁里想起这么一本纪年书来。
    钟馗道:“黑先生,你就放心带盾山去吧,这边队伍就交给我照拂。孙悟空曾经那些经历,由我说与他们知吧。等你见了那位齐天大圣,一定转告他,我钟馗欢迎他回归阳界,也认可他过往的功绩。他不是失败者,曾经所受的冤屈,也到了沉冤昭雪时。”
    这……
    二人你来我往,打起了哑谜,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老夫子心里憋屈,忽然间就产生了孤陋寡闻的自卑感。
    黑母歪着脑袋瞅他道:“老夫子,熟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再大的海洋也容纳不了天下所有的水,这话哪怕对全王者大陆最有学问的学者也有效呢。你确实是这个世界里最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世间事知了个十之巴九,但总还是会有那么是几件不知道的,这可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啊!”
    他这开导,老夫子听得如醍醐灌顶,瞬时不好意思了。是啊,哪有一片海能容纳世间所有的水?却也无人因此而指责海洋渺小呀!
    老夫子想通了,豁达地说道:“黑母,你放心去吧,老夫我打算跟着钟大人听故事呢。这故事,一定会很精彩的。”
    “是啊,猴哥救了我,让我作为梦奇族唯一的幸存者生存下来,我却对他的往事一无所知,这真是惭愧,我也等着听钟大人讲呢。黑哥,希望咱们很快再见!”
    梦奇耷拉着脑袋,说出了让黑母放心的话。
    互道“珍重”,互道“后会有期”,七个人分成两拨,沿两条岔路走远了。
    剩下的百里路途,陪黑母走的人只剩了盾山,黑母感叹世间事变幻莫测,就连他堂堂大宇宙也无法做出准确的预言,那些所谓的未卜先知者,又有哪一个真的可信?
    想当年,方舟三号里只有他和盾山两人,两人开始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后来逐渐地形同陌路,他真以为方舟消失后,两人就再也不可能有独处时,如今看来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将事情想得绝对,否则“不期而至”这词就没必要塞在成语词典里了。
    二人默默走了一路,繁花渐散,石山增多,智慧城废墟已近在眼前。
    黑母也变成了个闷罐子,和梦奇相处时的活波与轻快如身后景色消失,一去不回头。
    终于是盾山先说了话:“你不是想躲着我吗?干嘛又要拉我前来?总不会是因为见我力气大能帮你搬石头吧?”
    黑母复杂一笑道:“如果孙悟空有心要见我,哪需要人来搬什么石头?石头自己就会蹦出来见我。之所以请你一道,只是觉得等我走后,你与美猴王能成为一对好搭档,相互照应。”
    “走后?”盾山定住了脚,黑母却仍往前走。他知道只要自己不蹦,不管走出多远盾山都能轻易追上。
    “呵呵,你不是问过我在卷轴里读到的,与方舟三号有关的内容吗?”黑母故作轻松地回答。
    盾山死死憋着口气,许久方吐出来,满心差点给憋死了的惊慌感。
    骤然间,他矛盾得胸膛几乎要炸裂,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曾几何时,他是多么憎恶起源地球远去,他与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共同生活在了新的星球上的事实。曾几何时,他巴不得黑母快滚,王者大陆有多远就滚多远,只要不让自己再见到他。
    现如今,黑母已流露去意,他那强烈的心愿却忽然淡散了,轻飘飘散开如脆弱的肥皂泡。
    沉默很久,他才想起得弄清是怎么回事,这才追了上去。
    “黑母,你在那块铭文里到底见到了谁?你读到的内容不是文字,而是与人交谈对吗?”
    黑母苦笑:“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想说你猜的不对,也没法撒谎。”
    盾山明白他这是在发牢骚,冷然道:“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皮肤一碰就破得流血流脓的怪胎,只是一个由钢铁打造的武夫,所以你那些小情绪对我没用,你还是告诉我实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