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听了,想到了什么,微皱着眉头问道,“族长的意思是?”
马谈眼中露出寒光,“这件事是他们自己惹的祸,当然要自己来解决。等会儿我亲自去见特使。特使要是知道有人这样狂悖,敢打他的主意,一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特使一定会征调咱们泾县的豪门大户,去攻打马泰一族。让这帮人狗咬狗,不但解决掉马忠这个隐患,还能让马忠替咱们分担压力。”
二长老马鸣犹豫了一下问道,“族长,让特使插手咱们泾县的事情,这合适吗?”
马谈冷着一张脸说道,“咱们自顾不暇,哪还有空顾及其他。”
马鸣无奈,只得点头认可。
众人散开后,马谈看着夜色不深,带了一队宗兵悄悄出门,去拜访尤突的特使。
尤突的特使叫做鲍照,是个有着络腮胡子的大个子。作为尤突的使者,这条强龙来了泾县之后,却被宋猛这个地头蛇压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马家瞧见机会,对鲍照很是奉承。
他住的地方,也是马家的一处别院。
马谈找去的时候,鲍照还没睡下,院子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显然,这个鲍照也不是省油的灯,泾县城里发生的事情,他也清清楚楚。
马谈被人带进去的时候,鲍照正对一个其貌不扬的传令兵附耳低声吩咐什么。
见到马谈进来,这才摆摆手让他下去。
随后,脸上挂上一个笑容,“哎哟,这不是马族长吗,快请坐快请坐。”
口上说着,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马谈心中一阵火就起来了。
当初鲍照初来泾县的时候,地位何其尴尬,要不是自己客客气气的容留,恐怕早就带着人灰溜溜的滚回去了。
之前鲍照还对自己感恩戴德,客气不已,如今一见风色不对,就这般倨傲起来。
马谈脸色冷淡的找了张席子坐下。
鲍照却端着杯子佯装喝酒,矜持着不说话。
马谈心中暗骂,得亏老子没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真要是指望你这个小人,马家就等着被族灭吧。
好在今日马谈应对的充足,先是马鸣趁着宋家慌乱强势攻打东城门,逼得留守在那里的宋家宗兵弃门而走。
随后马家主动派人去找张义,把东城和附近的势力范围相赠。
张家皮笑肉不笑的接过了马家的好意,却没做出任何踏实的承诺。
不过马家的本意也是为了分散张家的力量,只要度过眼前这场麻烦,以后如何,自然还有一番龙争虎斗。
马谈心里有底,自然从容不迫,
他也不介意鲍照的傲慢态度,淡淡说道,“鲍使,马泰家的小崽子刚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想来你也听说了?”
鲍照脸上很是轻快,幸灾乐祸的说道,“那宋家对尤大帅看似恭敬,实际上却心思阴险,有了这样的报应,也算老天有眼。至于马泰家的儿子,倒是个年轻才俊,可惜,莽撞了些。”
马谈听了继续说道,“哦?鲍使知道马忠?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个马忠虽然有些能耐,可也太狂妄了些。主意打到了我们宗家这边。”
鲍照完全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是这样吗?”
“是啊,他果然是个有手段的,竟然在我宗家埋下棋子。还让那人悄悄打听特使的情报,以及……霹雳车的消息。”
鲍照听了脸色大变,身子从席子上坐了起来,厉声说道,“什么!”
马谈嘴角勾出一丝笑,“鲍使,那马忠通过宗家埋下的棋子,在打听特使和霹雳车的消息。”
说道这里,马谈自顾自的说道,“真是奇怪了,这马忠怎么对特使和霹雳车这么感兴趣。莫非这个小子回泾县之前,和你们往日有仇?”
鲍照脸上神色变化,接着拍了拍手,唤进来一个亲兵,在耳边吩咐了几句。
说完之后,让他退下,脸上重新恢复了从容。
“呵呵,想不到小小泾县还这么多跳梁小丑。”
马谈心中一动,趁机激将道,“鲍使,马泰的这个三儿子可是果决之辈,我宗家最近消停不了,一时半会也拿他没办法。要不,鲍使先来我宗家躲躲如何?”
鲍照听了冷哼一声,傲然说道,“不必了。要是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尤大帅岂不让人小看了?”
马谈本来只想把自己摘出来,没想到听鲍照这个口气,竟是信心十足。
他心中惊疑,试探着问道,“鲍使莫非去求张义。”
鲍照听到这个“求”字,真是无比刺耳。
鲍照冷笑道,“小小一个马忠,能有多少实力?他火并了宋家,本身就在苟延残喘。我有中有千余精兵,还有郑家的人使唤,难道还拿不下他?”
马谈听了,简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郑家不就是从自己家叛盟投奔宋家的吗?没想到宋家一完蛋,这么快就投奔尤突的特使。
马谈明显感觉到鲍照话里的刺儿,当即愤然离去。
马谈的牛车刚出了别院的大门,走出没多久,就听身后的大门“轰隆隆”再次打开。
马谈撩开帘子诧异的回望过去,就见一队队的士兵从里面涌了出来。当先的鲍照骑着战马,身披铠甲,周围的武官也都一个个身材高大,精神饱满。
涌出的士兵很快摆满了这个不大的前街。
接着一阵“吱呀”作响,出来了不少还未组装配件的大车。
“霹雳车!”
马谈口中轻呼一声,想不到鲍照竟然连霹雳车都动用了。
不光是霹雳车,光从那些士兵的武器精良程度,和他们高大的身材,肃杀的气势,马谈就能觉出这些外来人的不同。
马谈是第一次看到鲍照卫队全副武装的模样,瞳孔情不自禁的一缩。
这绝对不是江东能看到的兵马!
鲍照显然也是看到了马谈,他把手中的战刀高高一举,做为示意。
接着毫不在意的在马谈面前整备起了军队。
那些士兵的动作娴熟,干净利落。
马谈却看心越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