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从旁仔细听得武维义言语之间,似是已将此等玄机破解!便立即又与他交耳问道:
“哦?!武郎原来已是识破此火玄机?”
只见武维义却只是浅笑了一声,与她回答道:
“此等可燃之气,于将来数千年之后那可是用途极广的……只不过,如今在此处却是应用不上。而且也不曾想,如今竟还被当成了是崇火的祭物……呵呵,想来倒也当真是有趣的很吶!”
杜宇一听此物原来还有诸多妙用,不免是提起了兴趣,并是继续追问:
“哦?竟是这般神奇!倒不曾想,此等引祸之物于未来竟是这般的重要?却不知此物究竟是何种来头?”
武维义却也不直接正面回答,竟是又卖了一个关子:
“嘿嘿,宇儿可还曾记得武郎之前所耍玩过的那些个猛火黑油?”
杜宇一听武维义又是提及此物,却又如何是会不记得:
“那是自然,当日若不是武郎以此法智取了那朱天宗师。此时此刻宇儿怕不是早已命丧九泉了!不过,彼时武郎所用之物那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却也不似如今这般无有形体……哦!对了!此二物若果真是皆可御火的,莫非……莫非此二物之间是有一些联系?”
杜宇一边说着,一边满是困惑的看着武维义。而武维义则是微微一笑,点头回道:
“宇儿果然是聪敏过人,一点就通。宇儿所言丝毫不差,如今这股自地表所泄出的燃气,其实与我们此前所用的黑油乃是异体同源的两种可燃之物!产猛火黑油的地方亦多半都会有这种燃气与之共生,换言之,此处僰寨的浅表之下,极有可能蕴有不少的猛火黑油哩!……”
正当他二人是在那里说着碎语闲话,僰族的祭火礼也是随之接近尾声。待其礼毕,只见候在外边的民众便是一同端捧着各式各样的果品佳酿,又抬架着许多活杀好的牺牲是径直入了天台。
而只见其人群是陆陆续续的进得了场内,并是聚集在了圣火的四周盘坐在地。熙熙攘攘的人群欢笑之声不绝于耳,当真是一副不胜欢喜的气氛……
而武维义与杜宇见得此状,则亦是入乡随俗,赶上前去便是随意找了一个空地就一起端坐了下来。
“咦?!原来是武哥哥呀!”
突然,自他二人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颇为和声悦耳的唤声来!
“哎?如何没瞧见那块黑炭?那黑炭的身子……如今可是稍好一些了?”
武维义和杜宇猛的回过头去,定睛一看。却见原来在他们身后唤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柯迩遐义与九黎尤女的爱女——仰阿莎!
“啊!原来是阿莎姑娘呀!呵呵,墨翟他呀,如今身子暂时已是无恙了,多谢姑娘挂心。”
杜宇见了仰阿莎,出于礼节,便是立刻予她起身作揖,并是招呼了一声。仰阿莎一见这杜宇,只觉其举止端庄秀美,更兼其月貌花容,令人看得好不欢喜。而且,又听得其声音也甚是棉柔轻盈,直叫人感到是如沐春风一般的舒适。
“啊呀!这位姐姐长得可真是好看!而且心肠也是极好,若不是今日得了姐姐的帮助。我父豪与母主定是绝不会轻饶了阿莎的。阿莎是由衷的感激姐姐呐!……却还不知这位姐姐的尊名?”
杜宇闻询,便立刻颔首作揖向她回答道:
“哦,吾乃蜀国锦织公主——杜宇。”
“好听好听!杜宇姐姐就连说话的声音可都是好听极了!……”
“呵呵,令阿莎姑娘见笑了。阿莎姑娘天性纯良,心如明镜,这才是难能可贵……既我二人如此投缘,阿莎姑娘不如便只管称我为宇姐姐即可。”
“好好好!阿莎也是正有此意……那既是如此,阿莎妹妹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哦!对了!险些是忘记了正事!方才是阿莎的母主特意让阿莎来找寻二位,说是待祭礼结束之后,还请二位是能够稍待片刻,阿妈似有要事想找二位商议。”
武维义和杜宇听罢,不禁是颇为疑惑的相互又对了一眼,并询问道:
“哦?却不知巫主大人她却是有何事相商?”
“这……阿莎便无从知晓了。母主她有事也从来不与阿莎商议,都只管是将我当成小孩一般。从来都只管说‘阿莎还小,少不更事’,其实阿莎如今早已是我僰人中将蛊炼得最好,蛊力最强的巫姑了!也不知母主为何总是如此小看于我……如今说将起来,还当真是令阿莎替自己感到不平呢!”
看这小丫头说起话来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却是令武维义和杜宇都是忍俊不禁,一下子掩面笑出了声来。
“呵呵……你阿妈即是如此说,那自是有她的用意。我想,待得时机成熟之后,你阿妈自是会对你有所交代的。”
“唉!不说了不说了,如今我已是把话带到了,那阿莎可就要去玩啦?今日难得大家如此高兴,阿莎又怎能错过?走了走了……”
只见仰阿莎这一通的手舞足蹈之后,便算是与他二人别过,并转身是往别处去了。
……
待此处庆典结束却已是入了深夜,武维义与杜宇遵着仰阿莎的意思,始终不敢是就此离去,守在那里是只待巫主九黎尤女的传唤。只不过,这一等却也是太过漫长,竟是令武维义禁不住的有些犯起了睡意。
这也是难怪,这一连几日里,武维义真可谓是为了僰族上下耗尽了心力。如今可算是告一段落,因此也算是能安心下来。因此,这一旦是静下心来之后,恍恍惚惚之中,终究是有些抵不住困意,竟一头栽倒在了杜宇的秀肩之上。
原本还与他在并肩说着闲话的杜宇,突然感到肩头一沉,却是受了一惊。转过头去,发现武维义却已是在她的肩上打起了呼噜来。看着他那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却是令人好不心疼……
“武郎……哎……若宇儿不是蜀国公主,若能便这般与你守得天荒地老……宇儿又复何求呀!……”
就如此这般,武维义便是稍稍的得以浅睡了片刻。待得祭礼之人皆已是散得大半,只剩得零零星星的数人时。忽然自他们的身后却又是传来了一声侍者的声音:
“让二位贵客久等了,巫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