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屋子里,大牛,蓝玉儿和孟钰都看着躺在床上的白玉箫。此时白玉箫手脚仍被捆住,嘴巴仍被塞了团布。
“幸好我兄弟没事,要不然我非炖了你这头牛。”孟钰面露忧心忡忡道。
蓝玉儿眉毛一挑,道:“你要是敢炖了我家大牛,我也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孟钰一听,笑道:“这话说的,过几天咱们三个就是一家人了,什么炖不炖,扒不扒的,弄跟仇人似的。”
大牛“咦”的一声,一脸惊讶之色,看着孟钰和蓝玉儿道:“难道你们两个打算那个,在一起?”
蓝玉儿脸颊一红,害羞的点了点头。
大牛哈哈大笑道:“我姐终于可以嫁出去了。”
蓝玉儿眉头一皱,冷冷道:“大牛,你说什么?难道你以前认为姐会嫁不出去?”
大牛挠了挠头,笑道:“我怎么会那么想,姐在我心里一直是仙女一般的存在,除了孟大哥,我一直认为没人配得上姐。既然没人配得上姐,那姐岂不是要嫁不出去。姐嫁不出去,那做弟弟岂不要发愁。所以这几年我便一直在愁啊愁,愁啊愁,心想孟大哥什么时候再回来娶了我姐。所以最近,我一直在算计着要不要跑出外面去把孟大哥绑回来。正这么打算着,孟大哥他娘的就回来了,现在还说要把姐娶了,所以我才会说出那句话。”
蓝玉儿听后“噗叱”一笑道:“算你有心,也不枉我做姐姐的这几年白疼你一场。”
孟钰邪笑道:“我看大牛是嫌你在家,把他管得太严,所以盼着你嫁出去,待你嫁出去后,这家里便没有谁会管他了。”
大牛白了孟钰一眼,急道:“孟大哥可不要挑拨我和我姐的感情,那是徒劳的。”
蓝玉儿笑道:“没错,就算我嫁给了你,也不见得要离开这村寨。”
大牛一脸失望。
孟钰亦苦恼道:“可我现在身为丐帮帮主,怎能留在这里陪你?何况你现在还没解了我兄弟身上的蛊毒,要是解不了,那我可不一定会娶你。”
大牛听后,惊叫道:“原来孟大哥你要娶我姐,是因为这躺在床上的小兄弟。”
“没错。”
蓝玉儿冷笑道:“区区蛊毒,在我蓝玉儿眼里有何难解。”
她坐在床边,伸手区拨开白玉箫的眼皮。
手未碰到,白玉箫此时便忽然睁开眼睛,吓得蓝玉儿将手缩回。
孟钰见白玉箫睁开眼睛,喜道:“你终于醒了。”
蓝玉儿见白玉箫眼睛布满血丝,眼白赤红,不禁害怕,急道:“孟大哥,你现在往他百会穴上输送真气。”
孟钰不假思索,出手按在白玉箫头顶百会穴上,暗暗运气于手,缓缓往白玉箫百会穴上输送。
白玉箫这时不停打滚挣扎,蓝玉儿急忙摁住他,但她竟是摁不住,急叫道:“大牛,还不快来帮忙。”
大牛应了一声,上前摁住白玉箫双肩。如此,白玉箫再是怎么挣扎,竟再也挣扎不动,孟钰仍不停往白玉箫体内输送真气。
蓝玉儿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放在白玉箫鼻子上,孟钰可以闻到那是兰花香味。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
白玉箫慢慢不再挣扎,只见他头一摆,眼睛一闭,便睡了过去。
蓝玉儿,大牛和孟钰此时皆都满头大汗,蓝玉儿见白玉箫晕睡过去,便道:“你们两个现在已可以住手。”
孟钰和大牛都收回手,孟钰急问道:“我兄弟他现在怎么样?”
蓝玉儿道:“他头里的虫蛊已被驱离头部,但并未被清除出体内。”
“那也就是说我兄弟体内的虫蛊现在还没有解?”
蓝玉儿点头道:“没错,要是你兄弟刚被种下虫蛊,那我倒有解药可解。但现在却得想办法将他体内虫蛊取出来才行。”
孟钰急道:“那你现在还不快动手将那虫子取出来?”
蓝玉儿愁眉道:“这虫蛊只怕已下有半个月有余,那虫子也长大,如想取出来,眼下我也办不到。”
“那现在该怎么办?”
蓝玉儿道:“要想解这蛊毒,必须要找到下蛊之人。”
孟钰苦恼,蛊是云罗下的,可云罗却并不知如何解。
孟钰叹了口气道:“可那下蛊之人亦不知道如何解这蛊毒?”
蓝玉儿奇道:“怎么可能?一般下蛊之人便是养蛊之人,岂会不知如何解?你跟我说说那下蛊之人的来历。”
孟钰道:“下蛊之人便是一个蒙元的郡主。”
蓝玉儿心里一阵奇怪,皱眉道:“养蛊之术一直都是苗疆秘术,一般不会外传,一个蒙元郡主岂能知道?定是某个养蛊之人将包有虫卵的药丸赠与那蒙元郡主,而那蒙元郡主此刻便拿出来害人。”
孟钰道:“没错,那蒙元郡主亦曾提到过能解此蛊毒之人便在苗疆,我兄弟本想带那郡主来找能解蛊之人,岂知半路我兄弟虫蛊发作,那蒙元郡主亦不知去向。“
蓝玉儿道:“我苗疆共有一百零八个村寨,散布于这连绵五百里的大山之中,却不知那人是哪个村寨的?”
孟钰摇了摇头道:“我并不知道。”
蓝玉儿面露难色。
“一百零八个村寨里,养蛊之人更有上千之多,如要找出那个养蛊之人,没有一丝线索,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找到。“
孟钰听后,但觉发愁,此时恨不得弄来十坛酒,大醉一场,不再为世事烦忧。
“那现在可怎么办才好?难道非要找到养蛊之人才能解我兄弟身上的蛊毒不成?”
蓝玉儿道:“其实也并不一定要找到养蛊之人,如果知道你兄弟体内中的是什么蛊,或许就能找到解法。”
孟钰不解道:“我兄弟不是中了虫蛊,难道虫蛊还有分别?”
蓝玉儿点头道:“没错,蛊毒也分有很多种,而虫蛊便是其中一种。但虫蛊也分有很多种,像金蚕蛊、蛤蟆蛊、蜈蚣蛊、蜮蛊、虱盅、蝎子蛊、蚂蚁蛊。而且不同虫蛊,下法也不一样。虫蛊便有体内和体外两种下法,像金蚕蛊、蛤蟆蛊、蜈蚣蛊、蜮蛊这四种都是可以下到人体内。而虱盅、蝎子蛊、蚂蚁蛊则可以下到体外。像你兄弟现在便是体内被下蛊,但现在我却看不出他中的是那种蛊?”
孟钰道:“难道你就不认识能看出来我兄弟所中虫蛊的人?”
蓝玉儿道:“有是有,我们这村寨里的祭司长老便是养蛊高手,我想他一定能看出你兄弟所中何蛊。”
孟钰一听,心中惊喜交加,高兴道:“那还不快请那祭司长老来此一观?”
大牛道:“我看算了吧,那祭司长老最讨厌外人,请他来给你兄弟探病,只怕比请天上神仙还难。”
孟钰暗道:“要是能请来天上的神仙,自然最好不过。跟仙人要一粒仙丹,任何疑难杂症,还不是药到病除,问题世上哪有神仙。”
孟钰自然知道大牛的意思是叫那祭司长老来为白玉箫解他身上蛊毒是不可能的。
蓝玉儿也暗叹一声,似乎也同意大牛的看法。
千辛万苦来到这里,难道就这么算了?
孟钰看了一眼白玉箫,已然有了决定,只听他道:“我不相信那祭司长老比神仙还难请,你们带我去见他。”
蓝玉儿见孟钰有了决定,便叫大牛留在家里照看白玉箫,她则带着孟钰去找祭司长老。
两人走在石板路上,不时遇到些苗人,男女老幼,质朴纯真,与世外尔虞我诈的武林人士完全不同。
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一个谷场。谷场很是宽广,足以聚上万将士操练,但此时乃稻谷收获季节,所以谷场堆放着一垛垛稻草,和扑晒刚打下的金黄的稻谷。
谷场正前方有一座祠堂,蓝玉儿与孟钰走进祠堂大门,只见祠堂里供奉着一座高大的石像,石像面容狰狞可怖,一手持着盾,一手持着斧。
孟钰初看,吓了一跳,但觉胆寒从心底升腾。
“不知这供奉的是哪路神仙的座像?”
蓝玉儿道:“说出来多没意思,你猜猜?”
孟钰但觉无语,心里暗骂道:“奶奶的,问个座像都要猜。”
但既然蓝玉儿要他猜,孟钰可不能丢人现眼。
“这想必就是苗人先祖蚩尤大神。”
蓝玉儿点头赞道:“猜的没错,它就是我们苗人祖先蚩尤。”
孟钰叹道:“几千年前,苗人部落首领蚩尤率领苗人战士,逐鹿中原。只可惜最后败给炎黄部落,蚩尤被黄帝斩首,而苗人亦被驱逐于此连绵不断的大山之间。”
“说得没错,只可惜当面苗人先祖蚩尤没能战胜炎黄联合部落,不然我苗人又岂会过着山野生活。”说这话的人声音苍老,显然是个老者。
孟钰和蓝玉儿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头裹黑巾的黑衣老者从石像后走出。
孟钰定睛一看,只见那老者身材短小,两眼窝深陷,但眼珠炯炯有神,此刻那黑衣老者正用他那锐利的眼睛盯着孟钰,就像一只雄鹰,发现猎物一般。
蓝玉儿见到那黑衣老者,轻轻一笑道:“长老几天未见,身体如何?”
那黑衣老者这才将目光从孟钰身上移开,对蓝玉儿微微一笑道:“放心死不了,要是玉儿再给长老我弄碗红烧肉来,那就更好了。”
蓝玉儿笑道:“大牛刚才杀了头猪,等下我回去便炖碗红烧肉叫大牛给您送来。”
“好好,要是你能常常给我弄碗红烧肉来,长老我定会增寿不少。”
蓝玉儿笑道:“当然,长老肯定能活百岁。”
“不用活那么久,七十岁就好,百岁都没牙了,就算玉儿那时还给长老做红烧肉只怕也嚼不动,只能看闻不能吃,那不是要急死长老我吗?”
孟钰亦是个爱吃之人,亦曾想过人若没牙吃美食,那活着再长又有何意思。如今见这黑衣老者亦有此见解,此时但觉人生不再寂寞,世上多了个臭味相投的人。
“老爷子说得好,对于我来说,如果没牙吃天下美食,还不如死了算了。”
黑衣老者眼光再次落在孟钰身上,只听他严厉道:“小伙子似乎不是这村寨里的人。”
孟钰道:“没错,我是从山外来的。”
黑衣老者看向蓝玉儿道:“这外人是你带回来?”
此时蓝玉儿低垂着头道:“没错。”
黑衣老者冷冷道:“那你赶紧把他带出祠堂。”
孟钰急道:“我还没说出我的来意呢,你怎么便要赶我?”
黑衣老者冷哼一声道:“我对外人没什么话好说。”
孟钰没想到这祭司长老竟然这么痛恨外人,但他还是要说出来意。
“我想请长老替我兄弟解身上的蛊毒。”
黑衣老者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还是冷冷道:“你兄弟身中蛊毒与我何干,请你离开这个祠堂。”说完走进石像后面。
孟钰还想追上去再说,蓝玉儿已扯动他一角,示意不要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