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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陈彩凤和马兰花离去,按照计划的那样,派出鱼家兄弟去元军大营报信。

    那博罗丹听闻阿里海已收服大王寨的人马,便要来投,欣喜不已,命人杀鸡宰羊,准备迎接大王寨的人马。

    文天祥听闻博罗丹已相信大王寨要归降他们,更是欣喜万分。

    孟钰和白玉箫已命人带上阿里海,押至帅营。

    看着文天祥,孟钰,白玉箫和赵显。

    阿里海冷冷道:“你们现在若是放了我,我元军杀来时,或许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们几个一马。”

    身在敌营还大言不惭,文天祥,孟钰,白玉箫和赵显大笑起来。

    文天祥道:“那等你们元军杀来时再说吧,现在你给我跪下。”

    阿里海未想到对方不但不放了自己,还要求自己跪下,怒道:“我大军就在五十里外,你们若不想死的话,最好放了我。”

    文天祥等人相视一眼,又大笑起来。

    孟钰道:“你们元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我们义军若杀至阵前,你们元军必一哄而散。当然,这其中便有你的功劳。”

    阿里海奇道:“你什么意思?。”

    孟钰道:“我们想了一个消灭你们元军的计划。”

    阿里海冷哼一声道:“任你什么计划,都不会伤得了我们元军铁骑。”

    孟钰道:“我们的计划便是让你领着大王寨的人马到元军大营,告诉博罗丹,你已收伏了大王寨的人马。”

    收伏了大王寨的人马?阿里海自然清楚自己并没有接管大王寨的人马,亦不可能带领着大王寨的人马到元军大营。

    “看来你们把我当傻子了。”

    文天祥道:“我们知道你不是傻子,但是你必须是傻子,这样我们才可以让你将大王寨人马送至元军大营中,然后与我义军里应外合,一起歼灭元军。”

    这计划若是成功,元军自然非败不可。但阿里海又怎么会让这计划成功呢?

    “你们好计策,可惜我不会如你们所愿。”

    白玉箫道:“那可由不得你。”

    阿里海道:“你们想怎么样?”

    白玉箫走到阿里海身前,从身上掏出一粒黑乎乎的小药丸,阴笑道:“我手里的小泥丸是一颗毒药,人若服下,两天内若不服下解药,便会毒发七窍流血而亡。”

    阿里海心里,心惊胆战,颤声道:“你想怎么样?”

    白玉箫笑道:“不怎么样,只不过想送你一颗。”

    阿里海道:“我是不会吃的。”

    白玉箫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他一脚踩在阿里海的脚丫子上,只听阿里海惨叫一声,张开大嘴,白玉箫眼疾手快,手里小药丸掷出,准确落到阿里海的嘴里。

    阿里海犹如吃到一只大苍蝇,猛地咳嗽,想将那药丸咳出。

    但是那药丸奇异,入嘴即化,阿里海只能咳出一口痰来。

    白玉箫道:“怎么样?你答应我们将大王寨的弟兄带到元军大营,事成之后,我们不但给你解药,还会放你一马。”

    阿里海道:“不可能。”

    白玉箫无奈道;“我本善良,想帮你一把,岂知你不感恩,如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显拍桌怒道:“这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留你何用,不如杀了。”说着令卫兵将阿里海退下去斩。

    阿里海见状,吓得跪倒在地求饶。

    白玉箫道:“饶你可以,但是那件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阿里海谄笑道:“我答应你们便是。”

    白玉箫向文天祥等投以笑意。

    待得傍晚时分,孟钰和白玉箫押着阿里海至大王寨大营去,孟钰行走江湖,倒也懂些易容术,于是在陈彩凤的指点下,扮成陈猛的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大王寨的数千人马便浩浩荡荡朝西往元军大营奔去。

    博罗丹早派有斥候探看,待得知阿里海和陈猛当先领着大王寨的人马向他们奔来时,大喜万分。

    率帐下大将出门相迎。

    只见阿里海和陈猛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来到元军营门前,陈猛落下马来,笑道:“有劳博罗丹将军恭候。”

    博罗丹笑道:“陈寨主率大王寨弟兄来投,我岂能不出营门相迎。”

    博罗丹眼睛看向仍坐在马上的阿里海一眼道:“大哥为何不落马?”

    阿里海面露难色,但见孟钰所扮的陈猛瞪了他一眼,阿里海才缓缓落马。

    博罗丹将阿里海和陈猛二人迎到牙帐,又令人将大王寨的人马安置于早已准备好的营帐内。

    博罗丹看着令人摆上酒宴,还有元军十余个大将相陪。

    博罗丹敬酒道:“大哥几日前去大王寨招伏大王寨,久久未有来信,小弟还道大哥出了什么意外了呢。”

    阿里海支支吾吾,竟是不知如何作答。

    孟钰所扮的陈猛道:“是这样的,四天前阿里海将军在为我夺取大王寨寨主之位时不小心负伤晕迷了三天,昨天方醒,而我却大意,并未想到派人给博罗丹将军传信,还请将军见谅。”

    博罗丹明白道:“原来如此。”

    众人饮了数碗酒,博罗丹道:“就在今天,我们正商量着去攻打那文天祥部义军,岂知陈寨主便派人告知来投,这可令我等惊喜。现在我元军蓄势待发,再有大王寨的人马相助,那文天祥必败无疑。”

    孟钰心里暗自好笑,但是还是说道:“将军放心,元帅既帮我当上大王寨寨主,我当尽心图报。”

    博罗丹笑道:“如此最好,这一战后,我当上表元帅,为陈寨主请功。”

    孟钰笑道:“如此再好不过,敬将军一碗酒。”

    如此推盏交杯,这酒一喝便是深夜,博罗丹及其一干将领皆被孟钰灌醉在地。

    孟钰笑道:“和我孟钰比酒量,你们还是嫩了。”

    看着身旁的阿里海,孟钰又笑道:“你倒是聪明,一杯酒喝了几个时辰。”

    阿里海道:“我已照你们的话做,你也该把解药还给我了吧。”

    孟钰道:“那可不行,我们还没占领元军大营呢。”

    又待得一个时辰,忽闻营帐外有人呼喊道:“不好了,着火了。”

    接着便是打斗喊杀声响起,孟钰笑道:“大事已成。”

    半个时辰后,白玉箫和马兰花,陈彩凤笑着走进牙帐,三人拖开那些醉倒的元军将军坐下,孟钰看着三人像是从血池中爬出来,笑道:“看来刚才你们经历了一场血战。”

    白玉箫道:“那是当然,谁像你那么悠哉坐在这里。”

    孟钰笑道:“你没看到我对付了这元军的所有大将,不然你们怎么那么快就结束战斗。”

    确实,少了将军的元军便似没头的苍蝇般瞎跑乱撞。

    几人又喝了数杯酒,便听有人笑着走进牙帐,正是文天祥和赵显。

    孟钰等人站起身来。

    赵显道:“找你们几个功臣那么久,原来偷偷在这喝庆功酒。”

    孟钰笑道:“我们提前庆功,还请将军见谅。”

    文天祥笑道:“这庆功酒摆得好。”

    白玉箫道:“你看这元军大将如何发落?”

    赵显道:“我倒是想杀了他们,不知文少保意下如何?”

    文天祥道:“王爷的意思,正合我意,这些将军的手都沾满了我汉人的血,杀之方能解恨。”

    赵显道:“好,那就杀了他们。”

    在旁听的阿里海急跪地求饶道:“你们曾答应不杀我的,可不能食言。”

    赵显道:“你们怎么看?”

    白玉箫道:“江湖中人讲究信义,所以我必须给他解药。”

    王爷道:“没错。”

    他又从身上掏出一颗黑乎乎的东西,笑道:“阿里海将军,开嘴。”

    阿里海张开嘴,白玉箫将黑乎乎的丸子投进阿里海嘴里。

    有一股酸味,又是粘糊糊的,入口即化,阿里海奇道:“为何这解药和毒药味道一模一样?”

    白玉箫笑道:“都是从我身上搓下来的,味道当然一样。”

    阿里海一听,连连作呕。

    赵显道:“我贵为王爷,亦不能出尔反尔,既答应放了你,你现在便走吧。”

    阿里海一听,早把吃泥丸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逃命似的离开。

    白玉箫道:“这博罗丹害死鸳鸯双侠,我曾发誓将他杀之而后快,望王爷准许。”

    赵显道:“既判他死,谁杀不是杀,准你。”

    白玉箫拎着博罗丹出牙帐,跟一士兵要来一把大刀。

    手起刀落,博罗丹身首异处,可怜他死前仍沉醉不醒。

    文世杰又令手下将其余元军将领一一斩杀。

    俘虏的元兵中蒙古人皆杀,其余汉人或是招降,或是释放。

    折腾了一夜,天亮,众军士打扫战场,然后携带战利品回营去,又摆上庆功酒,又喝了两日。

    在庆功宴上,赵显向众人一一敬酒,然后一声长叹,众人顿失兴致。

    孟钰道:“刚打了个胜仗,王爷为何发叹。”

    赵显道:“我在千里之外打赢了胜仗,但是元军仍包围着临安,此时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文天祥道:“我已派人送信给各路义军,让他们于福州会师,到时我们数路义军合并一处,驰援临安,相信里应外合定能解临安之围。”

    赵显道:“有文少保在,我宋室江山便有救矣。”

    众人宽心,又喝了几杯酒。

    这时,白玉箫走出来道:“各位,我想在此告辞了。”

    赵显道:“白兄弟,这一仗能大胜多亏了你,我还未好好赏你,你这要去哪里?”

    白玉箫道:“禀王爷,我还要去寻我失疯的父亲。”

    赵显点头道:“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

    白玉箫道:“我还想拜托王爷一件事情。”

    赵显道:“何事?”

    白玉箫道:“我想请王爷帮我照顾巧儿。”

    赵显道:“尽管放心。”

    白玉箫告辞离开帅帐。

    孟钰和马兰花出来相送。

    孟钰道:“你放心,我已令丐帮弟子帮忙寻找你父亲的下落,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

    白玉箫点头言谢。

    孟钰又走回营帐里。

    只留下马兰花和白玉箫。

    两人齐走至营寨外,白玉箫笑道:“你还有什么话对我说?”

    马兰花言而又止,最后吐出两个字道:“多保重。”

    白玉箫道:“你也是我。”

    马兰花道:“你这一走打算要去哪里找你的父亲?”

    白玉箫笑道:“不知道,到处找找。”

    接过一个士兵牵来的马,白玉箫翻身上马,骑马远去。

    马兰花看着白玉箫的背影,长叹一声。

    骄阳似火,福州城。

    一条宽阔的大道,自城门口向里蜿蜒开去,一眼却看不到尽头。大道两旁楼阁高高耸起,店铺不断。门口稍远处小摊密麻的摆成一排,随着一声声的吆喝声,更让这条大道热闹无比。

    热闹永远都是好的,有热闹,日子才会过得快,日子一快,一天就会快,于是终于等到久违的夜晚了。一到夜晚,人们就可以床上愉悦一会,然后蒙头大睡。什么老爷,什么大人,那个吝啬鬼,这个烦人的苦力,阿猫阿狗都见鬼去吧!管他呢!天下之大,哪里都有热闹,城里有城里的热闹,乡下有乡下的热闹,皇宫有皇宫的热闹,朝臣有朝臣的热闹,穷人有穷人的热闹,富人有富人的热闹,男人有男人的热闹,女人有女人的热闹,老人有老人的热闹,小孩有小孩的热闹,文人有文人的热闹,武者有武者的热闹。江湖当然也有江湖的热闹。

    有热闹必定就会有人去凑。江湖的热闹却是不好凑的。从城门口往里二十些许丈处,是这条大道的繁华之地。这里有城中最宏伟的楼阁,有城中最大的妓院,有城中最好的曲艺,有城中最好的酒,更有城中最绝的菜。最好的酒和最绝的菜全都在最好的客栈里——悦来香。

    此刻天已接近午时,火球般的日头当头照下,空气中弥漫着火焰的味道,丝毫没有一点湿气,大地如同被巨大的罩子包裹着,没有一点空隙。大道中间早已没了行人,两旁的摊点却依然在遮阳布的避护下毅然挺立,摊主却没了影踪,倒是两边墙角多了些人影。每每这时,正是最安静的时候。安静得可以清晰的靠在墙上听着里面的热闹,而不费一个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