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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砸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的时候,忽见街头有人赶着五辆马车,吭哧吭哧地过来,还不住口道:“让让让让,麻烦让让,哎,在这儿看什么白戏?走走走。”
    街上围观的人慌忙让开,有认识的人一瞧,这不正是谢家的家丁吗?
    而且极多,马车后跟着的数过去,足有三十来人。
    当下更不走了。
    可不就是得白戏,大家才看的嘛。
    家丁们不过是口头上的驱赶,只为了分开人群,到了谢守山前面。
    “六老爷,一万两银子,都在这儿了。”打头的家丁一拱手,道。
    一万两?莫说看戏的众人立刻竖起了耳朵,连秋娘都眼前一亮。
    合着谢家六老爷还真是为了哪个姐儿,来一掷千金的?
    啧,她怎么不知道楼里谁勾搭上了这么个人?
    却听见谢守山开口道:“都是散碎的?”
    “也不全是,六老爷吩咐得急,这里面有一两的,也有二三两的,还有几个十两的银锭子,且凑合着吧。”家丁嘻嘻地赔笑,半点儿都不正经。
    谢守山以指骨敲了一下他的头,看都没看秋娘,只缓缓抬手,指着醉红楼的招牌道:
    “来人呀,给我砸。”
    “哈?!”家丁们一怔。
    “嗯?!”秋娘的窃喜之情凝固在了脸上。
    “什么?!”看戏的熟人们以为听岔了。
    “砸砸砸!”只虞嫣坐在雅间里鼓掌大笑,看热闹地不嫌事儿大地给谢守山小声助威,顺道四周张望,好奇道,“看见玉儿了吗?钻哪儿去了?”
    一旁的女官春实忙也张望一番,摇头道:“殿下,没看见谢大小姐呢。”
    如今月盈不在了,她成了公主身边最得用的人,自然格外谨慎殷勤。
    “红桃,你瞧见没?”
    红桃立在其侧,恭敬笑道:“殿下也不必担心,有碧桃在她身边,不会有事的。”
    “碧桃什么都不会,怎么能不担心?”虞嫣不错眼地看着醉红楼前的热闹,口中道。
    红桃垂目浅笑,不说话。
    她自然不担心,小姐很厉害的,有碧桃在,能保证小姐同人交流,那小姐就没有弱点。
    ……
    而醉红楼前,谢六老爷依旧指着那招牌吩咐道:
    “从楔子到榫子,都砸成粉;那被子幔帐砸不了的,就撕成一条条的扔出来。不过可记得,里面的陈设摆件,姐儿们的妆奁,可都不许动,老子还要在里面找贼赃呢。”
    贼赃二字出口,秋娘顿时一僵。
    这些家丁都是平日跟谢守山的,知道他的脾气,立刻应是,却没立刻动,而是问:
    “六老爷,那这里面的姐儿们,怎么办?”
    “赶出来就是了。”谢守山重新袖着手,全没当回事儿的语气,“回头了了账,通通有赏。”
    “是!”一听赏钱,家丁们更是乐得,忙笑着应声,从最后那辆马车上,将什么斧子锤子榔头镐锹的统统取下来,一人一个,当真大踏步地就要去砸。
    秋娘早就暗中给人使眼色,让手下快去请人了,自己则拦在了众人之前,开口道:
    “如今世道是讲王法的,贵人如此仗势欺人,就不怕小妇人告你吗?”
    谢守山满面淡然地扭头看她,似笑非笑地道:“我,仗势欺人?呵呵。”
    话音落时,伸手向身边的家丁,家丁会意,立刻将斧子递过去。谢守山原地抡了两下,用力向前一扔,正砸在了醉红楼的招牌之上。
    木头的招牌哪儿撑得住这个?晃悠了两下,直接掉在了地上。
    秋娘并楼子里偷看的姐儿们,吓得惊声尖叫,还有几个人跑了出来,躲在秋娘后面,瑟瑟发抖。
    而周围看戏的人此时看见了,知道不是玩笑,纷纷退后,再不敢说笑。
    “安清这是疯了吧?怎么毫不怜香惜玉?哎呀,我的曼姑!瞧吓得,不行!我得去问问!”方才张罗要下注的仲皙起身就要走。
    立刻被周围人拉住安在椅上:“你就安静了吧!这时候出去,只怕他连你都敢砍。”
    “也不能由着他胡闹,那是谁的本钱,你难道不知?”
    “你都知道的事情,他会不知道?安心来闹,必然是有十成把握,你就看罢。”
    ……
    楼下,砸完招牌的谢守山将斧头扔回给家丁,拿出手帕来擦擦手。
    “仗势欺人?你们一群小贼,也配称人?”说罢,又向家丁,“都看着干什么?砸呀!”
    “是!”家丁们见主家拿定了主意,再不多犹豫一下,还真个舞着各色武器,冲进了醉红楼。
    一时间鸡飞狗跳,哭喊声连天,白日里都该睡觉的人,如今统统跑了出来,哭作一团。
    “妈妈,这是怎么了?”
    “死人了!死人了!这是要杀人呀!”
    秋娘见闹成了这个样子,立刻跪倒在谢守山之前,哀求道:“谢六老爷便是真要抓贼,总也要有个证据,我们如何是贼了?”
    谢守山看都不多看一眼:“是不是贼的,砸完就知道了。”
    “谢老爷说的这话,奴家不懂,开口闭口贼的,哎哟,英国公府欺负死人了!要砸这个,还是来砸我吧!”秋娘见求不通,索性往地下一坐,张口就要哭喊。
    只她还没哭两声,就听见谢守山居高临下,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
    “宁鸿陆。”
    秋娘听见这个名字,连哭声都怯了。
    谢守山笑了:“放心,我也不只砸你这一处,等起了脏抓了贼来,别说你个勾栏院,太虚司老子也要去砸个稀巴烂。”
    周围竖着耳朵听的人,到此时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不是风流债,而这个醉红楼,竟然还是个藏贼的地方?
    里面还勾连着太虚司?
    那这可有趣了。
    秋娘咬着唇,半晌才色厉内荏道:“什么红六绿五的!奴家却不懂!”
    “有你懂的时候。”谢守山懒怠理会她最后的挣扎,只如是说。
    楼上的虞嫣自认为瞧多了热闹,但也是头回遇见这等事,眼睛都亮了,极是兴奋地抚掌道:“我倒是服了谢六,可真厉害!”
    正开心时,忽得就听见街上有人厉声斥责道:“谢守山!你这是要反了不成!”
    虞嫣听着那声音,一怔。
    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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