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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身体的变化
    随着打坐一天天的进行,妍子越来越安静,我仍然纠结于昏沉与妄想的交替中。我估计,这种方法不适合我。
    找书看,看到许多经典上记载气沉丹田的办法,我想试试。一是想找出路,二是觉得既然这么多经典都记载了,应该没有问题。
    我选择一种看起来比较保守的办法,其实就是朱先生的周天循环法的一个变种。不过把站着呼吸变成七支坐法,吸气入丹田,在丹田保留一会,然后呼气经海底沿脊柱背后向上,从顶门出。
    练了几天,觉得丹田发热,不管它,然后觉得海底有动静,就这样。因为文大姐他们说过,一切都是幻像,不需要过多理会。
    但是身体发热是显现出来了。更特别的是,人的精神状态变得灵敏和兴奋。这是不是神满不思睡的状态呢?
    最突出的变化,莫过于那个地方,经常坚挺,有某种喷薄欲出的力量。我开始在妍子身上,找到了更大的快乐。次数变得频繁起来,力量变得充足起来,精神变得亢奋起来,以至于妍子对我的表现也感到吃惊。
    我没告诉她,这是练功的原因。只是觉得,与她身体的纠缠中,力量得到平衡和释放,我越来越兴奋,有时一晚上要冲动两三回。
    妍子终于忍不住了:“哥,你越来越厉害了,是妍子让你越来越快乐吗?”
    “是的,别说话,我就想。”
    “来吧,妍子是哥的,哥高兴,妍子就高兴。”
    不仅次数多,量也不小,这让我自己有点警觉起来。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正常的呢?
    直到有一天,深夜仍不疲倦,完事后,我自己也忍不住问到:“妍子,我最近是不是有点疯?”
    “只要你觉得好,就行。”
    “不对,我觉得这不太正常,是不是有点过了?”
    妍子抱着我,终于低声对我说:“哥,你是不是太想要孩子了?其实,我也想。”
    我明白她有可能误解了,解释到:“我最近改变了练功方法,所以身体和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亢奋,怕你受不了。”
    “哥,我们会有孩子的,你别急。”
    “真的不是孩子的问题,我就是感觉特别兴奋。算了,妍子,今后我节制一点。估计这种练功方法,不能再继续了,我还是恢复过去的方法吧。”
    “就这样,挺好的。哥,看到你兴奋的样子,妍子也觉得振奋。真的,哥,你开心,我就开心。”
    这误解,还不好解释了。但是,我不得不另寻方法。这种情况让我自己都感到害怕,何况妍子呢?
    又改回观察呼吸法,虽然妄想与昏沉还是交替出现,但毕竟可靠些。又过了几天,身体状况没以前那么亢奋了,生活又回归了正常。
    这一切,妍子没问为什么,也没说过什么。
    有时在想,妍子是个什么样的心态呢?她是为了我的快乐而存在?还是为了帮我平衡?她一直以为孩子丢了是她的错,所以她甘愿为我做一切事,还要取悦我,为弥补自己的过失?我怎样才能帮她从这种心理状态走出来呢?
    看了南先生的书《静坐修道与长生不老》,觉得我这种身体反应,有点类似于他所说的“海底发动”,虽然是练功时某个阶段的现象,但不值得追求。算了,如果我再如此疯狂下去,妍子的误解会越来越深。
    接到王班长的电话,是早上九点钟左右,我开车去工厂的路上。
    “庄娃子,货已经收到了,今天装了两个村庄,一个村庄一个,还有当地政府官员在场,效果很好,别说一个天线接十个机子,就是接二十个,我看也没问题。”
    “祝你首战告捷!”
    “是我们,我们是一起的。兄弟,今天是个测试性安装,明天开始,我就要全面铺开了,现在正培训安装人员,这批人培训三五天后,我就要大干了,两千万台,只需要二十几天,就可以全部到位,快不快?”
    “你搞事,有谁快过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跟义乌工厂老板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好材料和产能,估计,再过一个月,剩下的八千套,也要开始做了,按每月四千套的进度,两个月做完,发货给我,我要争取在雨季到来之前,把这个国家的预计工程搞完。”
    “需要那么快吗?”
    “你不懂非洲雨季的概念,这样说吧,如果这次不搞完,就要拖到半年以后。半年以后,国内一些鬼精鬼精的家伙,知道了我这个,反应过来了,会来跟我抢市场,现在赚钱,讲的就是一个快字。”
    好吧,我人一到工厂,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生产情况。就马上赶回家,跟妍子说了说情况,然后,妍子跟她那位开厂的大姐打电话,安排妥当。
    我想起一个问题问妍子:“当时我们承诺投资一千万,投不投?”
    “答应了的事,亏也要投。何况,按王班长的能力,按现在这情况,恐怕要赚翻了。赶紧,我得跟嫂子打个电话,得把钱给她打过去。”
    嫂子那边虽然不急,说是下一笔货款交付时才需要打款,但妍子非要现在打,表达诚意的意思,嫂子才不好坚持,同意了,并且说到:“合同,必须签,亲兄弟明算账。下次订货发货时,到义乌来,我们签。”
    妍子只好答应。我对妍子说到:“签合同,合伙,写章程,这些官样文章。现在看来,有意义吗?”
    “我觉得没什么意义,王班长和嫂子的为人,不可能骗我们的。况且,他就是骗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又不可能到非洲查账,又不了解经营情况。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的合伙,不需要跟我们分享利润,他要我们帮忙,我们会不帮?人家这是讲义气、讲感情,对不对?”
    妍子这样分析非常透彻,她是做生意的料。
    有些事有铺垫,但你没有注意到,所以,当它到来,你会觉得非常突然。
    大梅预产期快到了,我们都去看过,我妈也在医院帮忙,这事是回避不了的,好在有心理准备。
    班长的爱人也在这一个月,我悄悄打电话关心,都是避开妍子的,怕影响她敏感的神经。
    小苏的老婆也快了,也给我打电话,问取名字的事。按这个进度,我在猜,李茅什么时候打电话,要我帮他家小孩取名呢?
    “哥,跟你说个事。”
    “啥事?”
    “我好久没来月经了呢,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前段时间太猛了?”
    我突然意识到,估计发生了什么。我表面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应付:“应该没啥,过几天就来了,推迟几天也是正常的,你以前不是也有过?”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念头起来,横亘在胸中,就坐不住了。我借口出去一下,买了个测试棒。这事只能我来做,妍子不敢面对这个是与非的答案,她太期待,以至于不能接受任何不利的结果。
    我回来后,将东西给她:“试试吧,万一不是,再到医院看一下,你身体应该没问题。”
    她进去了,我在卫生间门外,我知道,不管是或不是,她都会激动。
    不知道是过了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反正我的内心比较漫长。这是感受相对论,急迫想知道结果时,结果总是来得比较慢。
    突然,听到她在哭,压抑的哭泣,低声的颤抖,过好好一会,她突然打开门,看到我站在门口,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捏得我生疼:“哥,你看,这是什么?”她的声音中有哭腔、有颤抖的兴奋:“你再看一下?”
    她怀孕了。
    “哥,这恐怕不准吧?你买的测试棒过期了吧?我听说要测试两次才能确定吧?哥,还有没有其它原因呢?我也没明显恶心过啊?身体也没其它反应啊?”
    好消息来得太突然,突然得我们都不敢相信。
    我平复了一下心态,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多,还有机会,等什么。“走,穿好衣服,我们到医院去!”
    下楼时,妍子紧紧挽住我的胳膊,身体发软,我几乎是搀着她下来的。上了车,她忘了系安全带,我也就让车子的警告声一直响,她仿佛没听见,我也忘了提醒她。我看见,她仿佛在发抖,眼睛盯着前方。
    我强作镇定,我从来没有这么慌乱。班长说过:每临大事有静气。那是你没遇见大事,当你遇到真正的大事,怎么静?气都喘不上。
    到医院,根本不需要专家号,随便挂个妇产科,节约时间。更何况,今天的专家号已经挂满了,妍子因为激动,也没法找关系打电话了。因为,打电话告诉别人,怎么说呢?万一没怀孕呢?
    况且,妍子激动得,连自己的手机都忘了拿,我手机上也没相关电话号码。我想这就是机缘,我们帮别人挂了多少专家号、找了多少权威医生,但轮到自己,才知道,我们都是普通人。
    大夫开的检查项目都已经检查过了,结果也拿了,我们不太能看得懂,其实也没时间看,因为心情激动,也怕辨别失误,只能把结果拿给大夫,让她判断。
    “你怀孕了,很明显。”大夫的口气虽然不容置疑,但妍子却一再追问:“有没有其它可能呢?”
    大夫却表示出不耐烦:“这么简单和明显的事,我还看错了?你这就是怀孕,回去注意,有事再来看,没啥事情。”
    “没啥事情?”亏她说得出来,为了这个事情,妍子阴郁的心理,笼罩着全家,我使出浑身解数,让她开心。
    “没啥事情?”所以亲友,所以身边的人,都不敢提孩子的事,甚至少儿动画片都要禁止。
    妍子对大夫回答的态度不满意,对结果也保持怀疑。我发现,知道这个结果后,她反而更忧虑了。“哥,怕是假的吧?”
    “应该是真的,人家医生连这都看不准,那还能呆在三甲医院?”
    “是不是有其它因素干扰呢?”
    “我不是医生,无法判断,但是,医生说很明显,就基本上是了。”
    “她不是专家,我信不过。”
    “怀孕这事,只要检查指标在,不是专家也能够判断。要不,你明天预约个专家,再看看?”
    “好吧,再看看。哥,你可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爸妈,好吗?”
    “肯定的,这事要经专家确认了,再说。”
    在心理学上的常识,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但在此时,我们为什么都不敢轻易相信呢?难道这个常识有错误?不对,一定是加入了其它变量,影响了我们的心理状态。
    对,是希望和恐惧的交织。我们多么希望有一个孩子啊,我们多么恐惧它不是。人类最基本的情感就是希望和恐惧,这两种交织在一起的力量,可以让我们不相信科学,不相信事实。
    回到家,妍子打电话,预约专家。第二天再去检查,其实拿昨天的化验结果给专家看就行了,她不,她怕昨天的结果不真,重新检查。当然,专家给出的结果是一样的,妍子怀孕了。
    “妈,我怀孕了!”妍子在跟她妈打电话时,大哭起来。我连忙劝住妍子,把电话接过来,跟岳母汇报了基本情况,我岳母那边也激动,跟我说:“小庄,需要我们回来吗?”
    “暂时不需要,妈,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况且,现在温州没什么事情,我可以24小时关照她。”
    妍子要给我妈打电话,我制止了:“先别跟她说,她现在在照顾大梅,你这消息一去,她往哪边跑?”
    “也是,反正,等大梅生了后再给她说也不迟。”
    我对她说到:“老婆,你现在是大熊猫了,老公今天开始侍候你,你随时命令,我无有不从。”
    妍子凑近我耳朵:“哥,前段时间你练的是什么功?这么猛,好厉害。”
    我怎么说呢?当时我把那种状态归结为一种错误,改正了习惯,今天她倒认为是那种状态的功劳。所以说,只要结果好,一切过程都是对的。
    其实,从昨天起,宋姐就对我们神神秘秘的状态注意了,今天看到我们兴奋成这个样子,再看到印有医院字样的病历袋,也猜出了八九分。
    “庄总,好消息,你没告诉我哟?”
    “必须告诉你,妍子怀孕了。宋姐,今后的伙食,一切以妍子的需要为标准,你有经验,这方面不必问我的需要了。”
    “恭喜恭喜,好的好的”她一边说,一边上楼去看妍子去了,我听见了嘻嘻哈哈的笑声,有控制的欢乐弥漫,比不控制的大笑还令人高兴。
    生活的方式就此改变。我让妍子停止了每天早上的打坐,而我自己打坐仍然在坚持,我发现了一个控制欲望的打坐方式。
    这种方式是自己在打坐时发明的。也就是与过去气沉丹田的做法相反。使用所谓胎息法,这倒不是书上看来的,只是我模拟着给这种方法起了个名字。我的呼吸在打坐时已经非常微弱了,有时到了几乎难以自我察觉的地步。于是,根据万法唯心的道理,我想,既然心是主宰一切,当然也能够主宰自己的身体,加个意念就行了。
    具体做法是:人的呼吸动作是习惯性的,吸气时,我想像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是吸气的器官,宇宙中所有能量,包括氧气都从皮肤毛孔进来;呼气时,也从毛孔出去,这样可以散发消极的不需要的气体。我把这种能量交换方式,想象成自己与宇宙融为一体,仿佛我的呼吸与宇宙的呼吸是一样的律动。这种方法,试验了几次,发现,自己的欲望并不那么强烈,身体的那个部位更安静了。
    当然,工厂的事情也不多,就是按部就班地生产军队产品,还有一个车间专门对外生产其它产品,钟厂长在,王工在,我没必要每天去。在家,我坚持晚上锻炼身体,恢复了原来妍子第一次怀孕时,我在家制订的训练计划。
    妍子在笑:“哥,现在不能对我撒气了,对自己撒气?”
    “我得恢复肌肉,以后孩子出来了,得有力气抱啊。”
    “呸,你以为我不知道?把自己搞累了,晚上好睡觉,是不是?”
    “也算。”我没告诉她我打坐的试验,因为怕她担心。其实我本人是不用担心的,我从来没担心过自己的身体。
    下午看书喝茶倒是坚持下来,妍子明显加快了毛衣编织的进度。我说:“你织好毛衣,天气变暖了,恐怕我又穿不成了。”
    “现在不帮你织好,以后孩子出来,没时间给你织了。”
    估计她已经想好了花色,也估计她不需要用毛衣打发时间,更重要的是,她不需要用织毛衣来摆脱心中的苦闷吧。
    毛衣,仿佛她的游戏,是她逃离现实的盔甲。
    中间,我只到了义乌一次,是我一个人开车,帮助嫂子与妍子的大姐姐接洽,把下一步的生产定了下来,我没跟嫂子说妍子怀孕的事,妍子也没跟她那两个姐姐说,因为上次的教训,这次谨慎多了。
    嫂子对我说:“小庄,我跟厂家已经很熟悉了,下次你就不用过来,你那边工厂还有事。老王在非洲,我们也帮不上忙,但国内的事,我搞得定。如果有需要,我们电话联系。”
    我怕她是客气:“嫂子,还是那样,有需要,直接打电话,我第一时间过来。”
    “我难道对你客气?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能力?”
    果然快人快语,这话说得实在。
    按妍子的要求,我买了好几个版本的所谓《孕期一百问》、《孕期食品宜忌食品手册》、《如何养育一个健康的宝宝》等一大堆此类书籍,供她自己研究。
    有时,我在看书的时候,她也在我身边看书。我看书是消遣,她看书却是非常实用的,拿个本子记,拿笔在书上画重点,搞得比复习备考还认真。
    “妍子,你读书时,没这么认真过吧?”
    “原来读书只是为了应付考试,哪有这重要?”
    “我有时看,你咋像个好学生呢?又是画重点又是记笔记的。”
    “哥,不准笑我。要不然,你来看,帮我画重点?”
    得,不要惹她,要不然,自己找麻烦。
    大梅终于生了,是个女孩,我和妍子都过去看,恭喜祝贺,在我妈家,也摆了酒席,也送了红包。大梅的月子是在我妈家过的,因为我妈身体还好,况且,她婆婆在外地,过来这边连自己的生活都不习惯。
    我好几次都差点在我妈面前,把妍子怀孕的消息告诉她。但妍子给我眼色,我知道她的意思,忍住没说出来。我想要么等大梅出了月子,要么等妍子肚子明显起来,再告诉我妈,这样既避免了我妈一心挂两头,又比较稳妥。
    班长的孩子出生时,他给我打电话是神秘的:“庄娃子,妍子在不在身边?”
    “在。”
    “那就算了,你找个远点的地方跟我打过来。”
    好吧,班长的要求总有他的道理,但我想,是什么事,需要回避妍子。
    我知道班长回避妍子的事,只有两个,要么关于乔姐,要么关于孩子。
    我跑到阳台,给他打了过去:“说吧,班长,现在没问题了。”
    “你嫂子今天生了!”
    “真的?不是还有两天吗?是男是女?”
    “提前几天很正常。是个小子,六斤七两,大胖小子,我都没想到,这么大个小子!”
    “恭喜恭喜,班长,盼这多年,你的人生圆满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小庄,不要灰心,你看,我跟你嫂子,这么多年没有孩子,用医学方法,不是成功了?我劝你们也来试试,绝对行。我就是榜样,对不对?”
    “班长,我的事是我的事,你的事,我要祝贺,我马上到北京来。”
    “不用,小庄,妍子要是知道了,她更难受,你有这心就好,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你先按我说的,实在不行,就在北京大医院做,成功率很高的。”
    “要来要来,妍子迟早都会知道,我们必须要来。”
    那边停顿了一下:“要不然,这样,下个月,我小子满月,小苏的孩子估计也要生了,反正你也要来,两趟变一趟,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