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
这又是一个十分陌生的概念,叶无垢一脸茫然。
叶无心细心的解释起来:“火往高处升,水往低处流,这就是道,是规则。
天道,也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如果我们着眼在一条河上,就必须顺着水往低处流这个规则,如果我们着眼在月冥和主界上,就必须要知道月冥和主界的运行轨迹,比如它们会不会撞到一起,比如它们前面有没有障碍物?
如果我们的着眼点再放大到整个虚空,再扩展到一个时间段,那规则又会完全不同。”
叶无垢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天演棋盘就是演算天道规律的法器?”
“阵法,天演棋盘是个阵法,嗯,用法器形容也对,只是它没有‘器’这个具像罢了。”
叶无心说到:“天地运行有天地的规律,万物演化也有万物演化的规律,没有人知道这种演化是对还是错,就像没有人知道我们修仙到底是对还是错。
天演万物,寻找最恰当的进化途径。”
“那你为什么要反对呢?
这不是挺好的吗?
找到规律,顺势而为,还能避免出现最坏的结果。”
叶无垢说道。
“呵呵,对于棋手自然是好的,可是对于棋子而言就未必了,你觉得你会是棋手还是棋子?”
叶无心淡然的脸上也忍不住现出了‘凡人终归愚蠢’ 的表情。
叶无垢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叶无心叹了口气:“棋盘终归要复盘的,演算一段时间后复盘重来,有可能你今天刚闭上眼睛,醒来后却发现你回到了昨天,继续重复昨天发生的事情,然后你做出了与昨天不同的选择,改变了后面的事情,反反复复,直到出现最好的结果。”
叶无垢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断重复以前的人生,就为了得出一个最好的结果,但这个结果对个人来说真的是最好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对身为其中的棋子而言简直太残酷了,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可以这样。”
叶无垢下意识的说道。
叶无心点点头,赞许的道:“你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
叶无垢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可是齐阳不是死了吗?”
叶无心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齐阳还活着的基础上,可是她也说自己被困在这里很多年了,难道她还不知道齐阳已经死去的事情?
“你是说一群蠢货用两界通道暗算他,就能杀死他了吗?”
叶无心淡然的笑道,眼神中有一种淡淡的讥讽。
齐阳没死!叶无垢再次心中一震,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说过两界通道的事情,这表示叶无心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很肯定两界通道杀不死齐阳。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假死?”
叶无垢难以置信的问到。
叶无心淡淡的说了:“他要建的是一个没有金仙的棋盘,他的修行之路走得太顺畅,是上古得天独厚的环境催生出来的,不具备普遍性,他要知道普通修士能不能在正常的情况下,得证大道,脱胎成仙。”
叶无垢摇摇头,她不能接受作为棋子被人反复的操控复盘:“不行,不可以让他这样做,一定要阻止他,我去找叶礼,叶礼会有办法阻止他。”
叶无心尧有兴致的问道:“你已经提过好几次叶礼这个名字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张了张嘴,叶无垢的心里闪过很多关于叶礼的画面,从自己失手被擒,到击杀虎神,击退白马,还有那比两界通道还要精致的跨界传送阵,林林总总让人记忆深刻,但是具体的总结他是什么人,这就有点困难了,思索了半响,叶无垢才想到了一句:“他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
“创造奇迹吗?”
叶无心沉吟着,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你打算怎么去找叶礼?
你找不到他的,你离开不了这里,你的虚无穿越我也会,但是在这无序的星链中,你永远都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而且你只要离开了这里,那就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叶无心当年在五环装置里留下的信标只是单向的,叶无垢并不能从那个信标中找到回去的路。
而且星云的范围太广,她们只要相隔太远,就会失去对彼此的感应,也就意味着再也很难找回对方。
她们一分开就等于永别。
叶无垢沉吟了一下,坚定的说道:“我要试一下。”
“即使冒着永远孤独的囚禁在星链笼牢里的危险,你也要去尝试吗?”
叶无心问到。
叶无垢点了点头,虽然会冒险,但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被永远的囚禁在这里,就算真的找不到离开的路,她还有最后一招,那就是叶礼送给她的小型传送阵,完全可以舍弃肉身,把元神传送回去。
但是没到最后一步,叶无垢都不想舍弃自己的身体,她还是准备先尝试一下能否用虚无穿越离开这里。
按照叶无心的说法,这里的虚无是混乱无序,随时变换的,你以为你在直线穿越,却很可能在原地打转。
当初叶无垢无知无畏进入虚空后,也曾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最后还是齐阳把她救了出来,齐阳告诉过她,日月星辰每时每刻都在变动位置,所以只沿着一个方向前进,是永远走不出直线的。
这里的环境应该比虚空更混乱一点,所以更需要确认穿越的轨迹,否则就只能永远被困在这里。
叶无心淡然地说道:“那你自己注意吧,一切小心。”
一如既往的平静,既不为叶无垢的决定震惊,也不为她的离去而伤感。
叶无垢点了点头,正准备遁入虚无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她抬手一招,把四周大量的星云抓到手中,转而对叶无心说到:“我喜欢喝果汁,可以教我吗?”
这种小手段自然不会吝啬,叶无心一点灵光就把转换的方法传送过来。
叶无垢花了好几分钟才接受完毕,睁开眼的时候,脸上还一片茫然,喃喃的道:“好复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