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刚刚说完,果然,孟寒便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已经开始渐渐麻木,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想到老者的恶毒之处,孟寒咬牙骂道:“老匹夫,不得好死!”
被孟寒咒骂,老者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乐呵呵的笑着,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孟寒,道:“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杀人的感觉还真是好啊,你就尽管骂吧,你骂的越凶,毒性发作的越快,哈哈……”
老者幸灾乐祸的看着孟寒,不停的挖苦道。
碰上这种疯子,任谁也没了脾气,感受这身体一点点的变得麻木,孟寒心灰意冷。
渐渐的,他不再去管自己的身上的伤势,脑海中开始回想起父母,两位姐姐的音容笑貌。能够重活一世,还能再见自己的两位姐姐一面,孟寒感觉上天对自己已经不薄了,可是,他已经积攒了一定的实力,是有一定把握救父亲的,但是现在却是没有机会了,还有母亲的血海深仇也没有来得及报,孟寒的心中总是感觉到很遗憾,如果上天还能再给他几年的时间,上一世的所有恩怨,他都能一一了断。
不知为何,孟寒心中某根脆弱的神经似乎被触动,他的眼角两行清泪不觉落下。
本来,老者极尽全力的挖苦孟寒,借此来给自己找乐子的。
刚开始,孟寒还会怒气冲冲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渐渐的,他却发现对方没声了。
老者感到有些奇怪,忍不住朝着孟寒看去,只见孟寒的神情忧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到最后,他惊讶的发现,孟寒竟然落泪了。
那种神情,那种微妙的感觉……似曾相识!
老者微微一愣,黑暗中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好半晌,他忽然开口了,语气没有之前的轻浮,嘲笑之意,变得非常的严肃。
“年轻人,趁着还有点时间,不如听老夫讲个故事吧!”老者道。
这一次,孟寒出奇的没有抗拒,他淡淡的道:“好!”
或许,是因为自己快要死了吧,生气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孟寒的心中这样想到。
老者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的道:“三年前,有一位老人救了一名昏过去的青年,青年醒来后,对老人感恩戴德,并恳请老人收他为义子,身边报答老人。老人救他只是顺手为之,并不奢望他报恩,但是那青年态度很诚恳,老人拗不过他,只好收留他。一来,老人没有子女,青年看起来也很忠厚老实,老人年事已高,想着留着青年在身边,有个人说话,也可以替他排解孤独,二来,老人手中有一件宝贝,是他最钟爱之物,他想着自己百年之后,这件宝贝也好有个传人,于是,老人就同意了。”
说道这里,老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嘲讽之色,只听他继续道:“老人的想法很好,也很天真,他以为这青年是上天在他临终之前,派给自己的一份礼物。但是,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表面看起来忠厚老实的青年,实际上却是个包藏祸心的小人。”
“刚刚跟随老人的时候,青年事事都表现的中规中矩,对老人也很孝顺,但是时间久了,他的狼子野心也就显露出来了,他开始旁敲侧击,拐弯抹角的向老人询问那件宝贝的下落。刚开始老人没有在意,以为他只是好奇,但是有一天,老人忽然发现,青年竟然开始偷偷的翻箱倒柜,企图盗窃那件宝贝。事后,老人很失望,要将他赶出门去。但是青年却当场幡然悔悟,表示自己要痛改前非。”老者回忆道。
这时,孟寒冷笑道:“狗改不了吃屎,恐怕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吧!”
“呵呵,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青年的缓兵之计,但是毕竟已经相处了那么久,老人虽然生气,但是看到青年愿意痛改前非,他便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可是老人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到头来,却是害了自己。”老者不住的冷笑,身体也在微微发颤。
好半晌,老者才恢复了平静,他继续道:“就在当天晚上,青年在老人的饭菜里面下了药,逼他交出那件宝贝,但是老人怎么会如他所愿。无论青年用尽什么手段,都只是一场徒劳。僵持了一夜,青年也乏了,但他去休息的时候,老人逃了出来。事后,老人本想杀了青年,清理门户,但是最终还是于心不忍,心灰意冷之下,老人选择了离开,他想找一个没人能找到他的地方安度晚年。”
“可是,没有成功,是吗?”孟寒冷声问道。
老者点头道:“是的,人的欲望可以探知到世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在没有得到那件宝贝之前,青年从没有放弃过寻找老人的下落。老人四处藏匿,却总是被找到,不断的卷入是非之中,更是牵连了许多无辜之人。对此,老人感到非常的内疚和愤怒,他性情大变,杀光了所有前来窥伺那件宝贝的人。可是当那些人倒下去的时候,他才悲哀的发现,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些人,多半都是自己昔日的朋友,弟子,一张张熟悉却又冰冷的脸,让他感到绝望,恐惧……”
一个人遭受众叛亲离,那种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老人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会落到如此的下场?从此,他变得残忍,嗜杀,但是每次杀完人之后,他都感到非常的孤独,恐惧……那种感觉,让他快要发疯,他不敢看到阳光,他觉得他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于是,他听说地牢中常年暗无天日,而且那里,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老人便没有任何犹豫的来了,他觉得只有这里,才能掩盖他这一身的罪孽。”不知不觉,老者已经泪流满面,无助的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样。
“为了控制自己不去杀人,老人又用铁链将自己锁起来,用来提醒自己不可妄动杀念,但是,对方还是不肯放过他……,不肯放过他……”老者喃喃反复念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