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输了?”
无论是输家还是赢家,满脸都是问号。
足足过了快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宫莫良的耳机里才传来了足以刺穿耳膜的声浪。
“啊~啊!”
直到将耳机摘下离开耳朵三米开外,饱受折磨的耳朵才从耳鸣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姐姐,胜负乃兵家常事,更何况失败是成功他老母,大不了咱们从头再来嘛,没必要和(我)自己过不去呀。”
差点说漏了嘴,还好宫莫良的反应及时,不然一字之差,就会酿成不堪设想的大祸。
“可是…可是。”霏霏儿可是了半天,泪花都泛出了晶莹,这才磕磕绊绊地说道,“这是你辛辛苦苦为我争取来的机会,我却白白得浪费掉,对不起。”
有些语无伦次,但大概的意思和霏霏儿此刻愧疚的心情,宫莫良可以理解。
“没事,我有预感,下一把肯定吃鸡。”
“我…”
霏霏儿还没把话续上,那个消失已久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是当然,只要有我在,吃鸡这种事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小意思啦。”
“土豪水友?”一旁久未出声的宋一杰诧异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是想赖着不走吗?”
孔青松也不动怒,而是和颜悦色地说道,“首先,我有名有姓。姓孔,名青松。另外,你这个最先成盒的人都能厚着脸皮不走,我又有什么可惧的。”
不提这茬还好,一听到撞死队友还能理直气壮,宋一杰就气不打一处来,“撞死我的人可是你,还想赖账不成。有胆子害死队友,没胆子承认的怂货。”
孔青松哈哈大笑,“和你这种故意碰瓷的人,确实没有道理可讲。我怂,我认输,只求你不要再秀那丁点可怜的智商了。”
“碰瓷?”宋一杰气极反笑,“你这颠倒黑白的功夫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练成的吧,真是好奇那些受害者的数量有多少,看你这功力深厚的架势,怕是加起来,可以环绕地球一圈了吧。”
“懒得和你这种技术又菜,又死爱面子的蠢货多废话,有本事,咱们比比下一把的击杀数,用事实说话,而不是靠你那张废话连篇的猪嘴。”
宋一杰怒上心头,“比就比,怕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不成。”
看到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孔青松心里偷着一乐,说话的语气却依旧平淡,“那好,既然是比赛,输赢以后总要有个赌注在那摆着吧,不然把你远远地甩在身后,也没有任何意义。”
“大言不惭,就凭你这种专杀队友的废物,我单手就能虐的你死去活来。”
这种嘴上的争强斗狠,孔青松早已不放在心上。这也就是不在现实当中,不然随便花钱请上几个社会上的闲杂人员,就能让他上气不通,通下气,看他那张被扇成香肠的嘴,还能不能够发出声来。
“废话少说,赌注就是三声“爸爸,我错了”,输的人喊,当着直播间里所有人的面,敢还是不敢?痛快点,一句话。”
听到这里,宫莫良已经察觉出了不对。
对于一个穷的只剩下钱的人来说,最稳妥的赌注就是两辈子挥霍也花不完的钞票。相反,越是财富多到困扰的人,就越是在乎自己这张脸的脸面。
打人不打脸,这是富贵人士的通病。因为他们知道,打脸的后果就是不死不休。
可现在,技术也就在水平线挣扎的孔青松,竟然主动提出公平竞赛,还是网络玩家们最喜闻乐见的“父子局”,这就让宫莫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孔青松这么有恃无恐,肯定没安好心。
“不能答应。”
宫莫良盯着宋一杰的双眼,冷静地说道。
孔青松也听到了这句劝告,阴阳怪气地叫道,“呦呦呦,好一个兄弟情深,我是该说你这个兄弟小心谨慎呢,还是该说胆小如鼠呢?”
“放你娘的臭屁,劳资的兄弟把胆掏出来比熊的还要大,就算你和你老娘的加在一起恐怕连他的一半都不到,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孔青松依旧的不温不火,“抱歉,我妈很早就死了,我那个爸除了给我钱,平常连面都见不到,所以我还真的无法掏出胆来和你们比较。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个一较高下的机会。”
“别冲动,他在激你。”宫莫良知道以宋一杰锱铢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听劝,但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宋一杰能够看穿孔青松的别有企图。
宋一杰朝着宫莫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我懂,但有些事,哪怕胜败已定,我还是要硬着头皮往前冲。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是一个带把的爷们,一个自从出生,爷爷就指着我说,“这是宋家的种”。我不能丢胯下兄弟的脸,不能丢爷爷的脸,更不能丢我宋家的脸!”
邪不胜正,一股浩然正气让喜欢歪门邪道的孔青松对必赢的局势产生了些许的怀疑。哪怕这种怀疑小到微不足道,那也不能放任自由。
“啪啪啪”先是一阵掌声,孔青松随后说道,“气势挺足,那咱们的赌局就这么定了。话不多说,比赛一开始,咱们的赌注就正式生效。”
宫莫良没有继续责怪,而是示意宋一杰关掉耳麦。
“既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作为兄弟,这虎可不能就让你一人上山打咯。”
宋一杰将感动铭刻在心上,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宫莫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怕他使诈。”
“你是说他会赖账?”
宫莫良否定地摇头,“他的语气里,根本就没有听到要输的意思。”
宋一杰更是不解,“难不成他不想输,就必赢不成,我还想拿世界冠军呢,难道所有参赛队伍都要给我让路。”
宫莫良白了一眼,“有时候觉得你挺阴险狡诈的,有时候又觉得你傻的可爱,真不知道这两个,哪个是你。”
宋一杰的白眼更白,“哪个都不是,前后没有一句好话,你倒是把话说明白啊。”
宫莫良无奈道,“之前有一个主播,人前谈笑风生,游戏还能玩得出神入化,仿佛随便一发力,各个都是土鸡瓦狗。之后的事,你都还记得吗?”
宋一杰想了想,“边开玩笑边打游戏,还是高端局。你的意思是说,他会请人代打?!”
看着恍然大悟的宋一杰,宫莫良总算喘了口气,“还好没到无药可救,现在明白我刚才为什么要死命的阻拦你了吧。”
“奶奶的熊,这小子玩阴的。”
“人家有钱,玩阴的那也是看在霏霏儿的面子上,不然真要上纲上线,你还能反抗不成。”
宋一杰急地抓耳挠腮,仿佛身上长满了痱子,“那你说,怎么办?”
宫莫良本想竖手指,但刚有念想,已经被知根知底的宋一杰先行杜绝,“大哥,行行好,五个星期的早餐,再下去,会死人的。你也不想我饿成一把骨头吧。”
看着“球”形的宋一杰,宫莫良实在找不到肉包骨的骨头在哪,“算了,谁叫我也看他不爽呢。办法很简单,他做初一,我们做十五。”
“啥意思?”
宫莫良让宋一杰起身,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椅子上,“好了,问题迎刃而解了。”
宋一杰先是看了看宫莫良,然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空位,半晌过后,惊叫道,“这样也行!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全是墨水吧。”
“你脑袋才进水了呢,夸人都不会夸。”
一开始被孔青松弄了一个始料未及,而后又是宋一杰和孔青松你一言,我一语的插不上话。好不容易能够说上几句,宫莫良那边又迟迟得不到信息反馈,一看就是闭了麦。
此刻的霏霏儿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望洋兴叹,看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愈演愈烈。
最令她雪上加霜的,就是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哪里热闹哪里钻的他们,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立马跟个找到玩具的孩子似的,互相预测着赌局的结果。
“我觉得大神的室友会赢,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这样一位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室友,耳濡目染之下,至少也会学到三成左右的功力。”
有正必有反,哪怕不喜欢孔青松的人品,但并不影响喜欢和人作对的天性。
“你还天天观看韦神他们那些大神的直播呢,也没看技术长进多少,更因为看得太过入神,竟然产生了一种我已修得真经的幻想,结果呢,以前还能苟活到前十,现在哪里人多往哪条,一款枪战游戏,硬是让我玩成了模拟跳伞的游戏。一个小时四十次,我差点忘了双脚着地的感觉。菜是原罪,没有天赋,再怎么学也只是徒劳无功。”
霏霏儿本就失落的心情,又再一次的低沉了下来,她甚至有点后悔邀请水友的这项活动了。
“要不要就此下播?”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就被掐死。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我就牺牲一点,让他们握手言和算了。”
打算和孔青松见上一面的霏霏儿也对宋一杰不抱希望,和宫莫良猜到阴谋不同,她依旧是凭着从未出错过的第六感。
只是这一次,第六感也有了失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