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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是非正义心难定
    田小瞳回头一看,来人竟是钱玉伯的长子钱渺。
    “妹妹这么早就离开,不多坐会儿。”钱渺上前柔声道。
    田小瞳回道:“待久了被有心人发现就不好了,还是该速度离开,以防万一。”
    “哎,我钱家都是心腹之人,谁敢说出去。”钱渺挽起袖子,“说出去的人,我杀他全家,妹妹只管多待会儿就是了。”
    田小瞳很不喜欢他这个粗暴的性格,回绝道:“我要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钱渺一脸的失落,只好道:“想来我这里真是留不住妹妹,你极少来这里,来一回我想和你说几句话都难。”
    “哪里的话,我也是怕节外生枝。”田小瞳不想再做无谓的纠缠,转身要走,钱渺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
    田小瞳有些生气,道:“兄长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亲自送送你。”钱渺怕田小瞳真的恼了,连忙解释道。
    这时,传来一声咳嗽。钱玉伯负手站在不远处,一双锐眼紧盯着钱渺。
    钱渺这才让开了路,让田小瞳过去。田小瞳转身拱手致意,随后在钱家下人的引路下,离开了钱家。
    “没出息的东西,肚子里装不下二两油。”钱玉伯声色俱厉的训斥道,“还学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使些流氓手段。田小瞳要不是看在我的面上,早将你打一顿。”
    “爹,孩儿知错了。”钱渺委屈巴巴的,“只是人家一直不睬我,我才会出此下策。”
    钱玉伯白了眼钱渺,生气道:“不睬你,你就可以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情。我早问过了,人家根本对你没任何意思,以后你就省了这个心思吧。”
    钱渺闻言颇为震惊,生气道:“杨潜那花花公子,有什么值得妹妹喜欢的。”
    “人家有本事让江湖动荡,有本事让女人死心塌地,这就是本事。”钱玉伯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你有本事也像人家轰动武林,也让别的女人死心塌地啊。别整天歪想,到头来一事无成。”
    “我……”
    钱渺还想反驳,钱玉伯不想听甩袖而去。
    旭日峰顶,一个人,一缕光,在秋风吹拂下,迎风顾盼。
    “红尘纷扰,世道越发艰难了。”耿舒玄如此说,乃是因为前不久发生的事情。
    杨潜和张麒朝灭飞花坊满门的事情,传遍江南武林。一时间叫嚣诛恶之声,喧嚣尘上。因云霞派和他们关系密切,偶有武林人士前来云霞派,要求三侠和他们保持距离。
    三侠将此事,悉数禀告了耿舒玄。
    “师叔,事关云霞派的生死存亡,我等特来请师叔明示。”胡方玉代表云霞派前来问。
    “先说说你们的想法,我听一听。”耿舒玄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想听听三侠的意见。
    戚逖斗胆说道:“晚辈以为最好还是低调,既不明确表态,也不划分距离。时间一长,慢慢的就淡忘了。”
    耿舒玄问道:“俞琨你的意见呢?”
    俞琨回道:“晚辈倒是以为应该表面上和他们划分距离,让我们不会成为正道的攻击对象。”
    “可是这样做的话,我们岂不是成为了不义之徒。明知道他们是被冤枉的,却不站出来帮他们说话。”戚逖明显不赞成俞琨的话。
    胡方玉道:“师叔,我们的意见分歧很大,请师叔裁夺。”
    “既然我们都清楚这是敌对的阴谋,又何必随之起舞呢。”耿舒玄义正辞严的说道,“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站出来主持公道,向天下昭示我们的决心。如果与世俗沉沦,那么我们也就是世俗的一部分。”
    胡方玉道:“师叔之言振聋发聩,晚辈等受教了。”
    “嗯,让敌人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明哲保身,总有人会为了大义挺身而出。”耿舒玄慷慨激昂的道。
    三侠齐声道:“是!”
    风云激变,消息传到来皇甫家。皇甫亮立即找来了独孤平和杨余兴,想征求他们的意见。
    看完一些帮会写来的信,独孤平劝道:“属下以为此事需慎重处理,张麒朝和杨潜在灭六岛上出力很大。若是我们贸然担当此任,很有可能引来一些有识之士的反对。”
    皇甫亮道:“这么说,军师也认为他们是冤枉的。”
    “没错,张麒朝其人你我都曾见过,乃是一个谦谦君子。他要杀人,也不会灭人满门这么残忍。”独孤平解释道。
    皇甫亮道:“也许是那个叫杨潜的怂恿的,这个人一直名声不显。但能和张麒朝齐名,定是一起的。”
    独孤平摆了摆手,道:“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杨潜我们太熟悉了。”
    “哦?”皇甫亮奇道,“莫非军师认识此人。”
    独孤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瞟了眼杨余兴。
    杨余兴上前道:“家主有所不知,杨潜乃是属下和前妻所生之子,后来离家出走,至今未归。而前妻和张麒朝的母亲乃是姐妹,想来杨潜应该是当年离家之人。”
    皇甫亮这才想起的确有这事,各中缘故也多少了解,于是道:“这么说我们不掺和其中,以免什么好处没捞着反惹一身骚。”
    独孤平道:“正是此理。”
    “唉,好吧。真是有些可惜。”皇甫亮后面那句没说出声,生怕给杨余兴听见。
    议事完后,独孤平特意叫住了杨余兴,道:“杨老兄关于贵公子的事情,怎么看。”
    杨余兴本来就不喜欢杨潜,一想到他就心里堵得慌。其实也是心魔作祟,一想起杨潜就会想起夏玉蝶,而他很恨夏玉蝶。
    “他和我早已没有父子情分,何必再说那些没有用的事情呢。”杨余兴冷酷的说完,离开了。
    独孤平面上没有变化,内心却是很感慨。心道:“杨余兴都这样,若是有人挑唆皇甫家,说不准他们就会掺和进去。张麒朝啊,张麒朝,到时候可别怨我没帮你。”
    “我有一个好的怂恿目标,皇甫家!”
    田小瞳在苏州的秘密宅院里,和自己的属下研究如何让张麒朝和杨潜罪名扩大化。
    凌玄霜感到不解“师妹不是说不掺和,怎么又打起皇甫家的主意了。万一露出马脚,对我们来说可是麻烦。”
    田小瞳自信道:“谁说‘我’会掺和,我当然要假手于人了。比如说湖广节度使范鹤龄,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啊,据说他和张麒朝关系颇熟,怎么可能帮我们。”穆晓雪越发想不通大小姐的用意了。
    “谁说是帮我们,当然是帮他自己啦!”田小瞳没有卖关子,“范鹤龄自从上次接驾事件后,心里就对皇权产生离心。从他后来一直招兵买马,谨慎应付朝廷就看出来了。”
    田小瞳的父亲,现在可是宰相。这种情报,对于田小瞳来说,自然是一清二楚。
    凌玄霜顿时明白,道:“师妹是想劝他学当年平南王,和江湖势力合作,扩大自身影响,从而达到和朝廷谈判的资本。”
    “没有错,在湖广的地面上,距离最近的自然是皇甫家。”田小瞳胸有成竹,料敌于先“稍微提点下范鹤龄,他自然就会明白。”
    “可是,谁去说服范鹤龄呢?”穆晓雪道。
    田小瞳笑道:“当然是我的大师兄,传说中的小卧龙,林梦隆咯。”
    凌玄霜笑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我们赶紧这么办。”
    “好,我这就飞鸽传书给他。让他马上动身!”田小瞳回到书房,写了纸条飞鸽传书。
    林梦隆能收到飞鸽传书了吗, 答案是没有,有人把鸽子给炖了。能这么做的人,不是别人恰恰是杨潜。
    话说他们两人被人诬陷后,思来想去极有可能是田小瞳所为。而田小瞳不可能远距离操作,只能是在附近。而在苏州,除了马府这处秘密宅院外,还有一处杨潜也知道。
    于是两人分别扮作算命先生和游方郎中,在秘密宅院蹲点。最后果然蹲到了田小瞳出门,他们再尾随其后,发现她到了杭州后进入密道。密道在荒郊野外,张麒朝判断田小瞳一定会回来,于是在附近等待。
    果然见田小瞳从密道出来,又回到苏州。两人又一路尾随着,到了她的据点。这一路上田小瞳都未察觉,有赖于两人的武功高强,心眼儿多。
    鸽子刚飞出府没多远,就被杨潜逮到了。看完书信,杨潜一气之下,把鸽子给炖了。
    张麒朝急道:“我们可以传假消息给收信的人,何必把鸽子给炖了。”
    杨潜纸条往张麒朝面前一扔,道:“你能看懂纸条上面写的是什么。”
    “嘿嘿,看不懂。”张麒朝笑了笑。
    原来纸条上写着的是数字,没有相应的密码本,就跟废纸没区别。
    “这下好了,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我们却没本事抓。”张麒朝无奈的笑了笑,“表哥,你说该怎么办。”
    杨潜没好气道:“你那么聪明还问我,肯定是擒贼擒王啊。我们趁晚上潜入宅院,去抓了田小瞳,再逼她说出计划。”
    张麒朝顿时笑容僵住,道:“表哥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能在她面前不认怂,我都佩服你。还逼人家说出计划,得了吧,换个点子。”
    “那你说怎么办?”杨潜被呛声,也没了主意。
    张麒朝想了想,道:“追根溯源,还是飞花坊的问题。我们应该找出飞花坊藏身之处,我不信那么多人,说蒸发就蒸发了。”
    两人相视一阵苦笑,心想遇到都是些什么女人啊,这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