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里外不是人？”我询问李壮。
    李壮把头埋得很低，叹气道：“我们差点被两具尸体给砍了，说明那个会操控尸体的人已经盯上了我们。再假设，万一白家伟又不是内鬼的话，那么他代表的就是警察啊。”
    如果说白家伟是作为警察的身份和我们接触的话，那就证明警察也怀疑我们啊。毕竟我们一开始不知情，在火车上制服的白家成，是一个负责跟踪什么人的警察。
    现在的局面是，不管白家伟是什么身份，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啊。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没想通，按理说我们和那个操控尸体的人没什么仇怨啊，最多就是制服了被他搞的精神崩溃的白家成，这不算多大事吧？
    我询问李壮，李壮又摇头道：“不管白家成和白家伟是不是兄弟，他死前肯定是掌握了一些警察在追查的事情。幕后黑手把他弄到半死不活，目的还是想让他死，不让他开口。可是，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才让他盯上了我们。”
    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李壮的事，他整天和我在一起，我没见他做过什么啊？难道是他刚才给白家伟演戏，假装被白家成鬼上身的事？
    李壮终于又抬头看着我，很是认真的道：“其实我还做了一件事，在厕所的时候，我一个人偷偷招魂，想找来白家成的鬼魂，问问他请客，也是因此，幕后黑手盯上我们了。”
    “啥？你没事招鬼干嘛？”我疑惑的看着李壮。
    李壮回答的很坦然，说因为好奇，他也想知道点内幕，看警察到底在追踪什么人。
    我有想要打李壮一顿的冲动，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要尽早脱身不招惹是非，背地里又偷偷乱打听。
    不过像李壮脸皮这么厚的人也不多见，还在认真给我解释：“如果我不招魂的话，那个幕后黑手也不会发现我的存在。按照常理，杀人，，灭口。但是因为我招魂了，死了的人，也能再开口，他现在要灭口的人，已经多了我们两个。”
    “我去你大爷，关我什么事？”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我爷说的没错，跟着李壮这个混世魔王，绝对就不会顺。
    李壮因为肩膀上的伤，疼的哎呦了一声，伸出手让我扶他起来，我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说到底，我们半夜被两具尸体拿刀砍，就是因为李壮惊动了人家。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花样作死的。
    我这次是真的在气头上，李壮也因为理亏，没和我吵架。他自己用一只手拉住床腿，开始努力爬起来。
    但是刚站起来一半，李壮又摔倒在了地上，他上身的病号服都被血染红了。
    我也不能真的放任他不管，只好扶着他起来，想要出去喊医生，但是李壮拉住了我。
    “我们这闹出这么大动静，连一个出来的人都没有，外面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呢。”李壮这么一说，我才想到这点，连门口都不敢靠近了。
    可是我们就这样硬挨到天亮吗？这一夜注定很漫长啊，而且李壮的伤必须马上重新处理，不然光流血都能流死他
    李壮想了一下，就让我报警。
    “报警？找白家伟？”我以为是自己听错或者李壮脑子短路了，刚才不是还说怀疑白家伟是内鬼吗？现在又要招惹他？
    李壮说的很认真：“现在白家伟的真实身份我们还不确定，而我一个警察局那么大，不可能连一个好人都没有。我们现在，要把自己定位成受害者，找人来保护我们。”
    我按照李壮的吩咐赶紧报了警，李壮教一句我说一句。没说我们是被两具尸体砍的，而是说有两个小混混模样的人闯进病房袭击我们。
    过了有一个多小时，一群警察赶到，领头的还是白家伟。
    进门之后，看到我们的病房乱成这个样子，白家伟也楞了一下，说自己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有人闯进来？
    李壮冷声道：“你们来的时候，有看到这一层还有别人吗？”
    白家伟摇头说没有，又赶紧让人去查看，很快有一个警察进来，说这一层的人都睡得很死，连值班的医护人员都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小声问李壮，那些人会不会有事？李壮很笃定，说那个人没有那个胆子，一下子弄出那么多条人命。
    白家伟让同行的警察都出去了，房间里又剩下我们三个了。现场的气氛很沉寂，我和李壮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白家伟。
    他把其他人赶出去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杀我们灭口吗？
    白家伟慢慢的靠近，我和李壮扶持着往后退，可是病房就这么大点地方，我们实在是无处可躲。
    眼看着白家伟已经把手伸进上衣口袋了，我眼角余光看到李壮也捏了根棺材钉在手上。
    传说有会功夫的人，用暗器伤人的速度比枪都快，但是我不知道李壮的功夫有没有到那种程度。
    “你们看看这个，里面有没有袭击你们的人？”白家伟的手一拿出来，我感觉到一旁的李壮偷偷舒了口气。
    白家伟掏出来的只是一只手机而已，他看到我们躲闪的样子也开始蹙眉，安慰我们说他会派人保护我们的，让我们不要害怕。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坐在了一张床上，白家伟手机里的是一段视频，是这个医院的监控录像。
    录像上显示的是第十一层，白家成生前住的那个病房。
    我们看着一群小混混晃晃悠悠的走进病房，在门口就有几个警察守着，但是就像看不到他们一样。
    这些小混混我早就见过，他们就是在医院大门口的宵夜摊上，差点要揍我的那一群人。
    我没敢乱说话，看向李壮，李壮就指着屏幕上的两个人，说刚才进来的人就是这两个。
    “他们在哪儿？”白家伟突然着急了起来，看样子真的是一个迫切想要抓捕杀害自己弟弟凶手的警察。
    我和李壮又对视一眼，李壮很是淡定的说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他们没砍到我们，就离开了。
    李壮又隐瞒了一些细节，比如说我们用铜钱和念珠之类的东西跟两个小混混的尸体搏斗。还是没有明说袭击我们的是死人，我也不清楚李壮的目的何在。
    “你们大可以说实话。”白家伟很老练的样子，直接指出我们撒了谎。
    我和李壮则是咬紧牙关不说真话，白家伟就指了指床板上的窟窿，继续质疑道：“你们为什么不说他们开了枪？还有，地上那些东西，我也知道是干嘛的。”
    这是我和李壮一起犯下的失误，因为李壮没说那些人是先来的两个，后来又来了五个，是后来的人开的枪。
    病房里更加的沉闷，三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良久，李壮突然开口，盯着白家伟的眼睛问道：“白警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依稀感觉到，李壮似乎是打算和白家伟摊牌了，再不济也是互相试探。不过最起码，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是要撕破面具重新审视了。
    白家伟也犹豫了很久，才幽幽说道：“我信。很多年前我是不信的，后来也经历了一些事，我就信了。”
    李壮继续询问：“如果我说，袭击我们的不是人，是几具尸体，你信吗？”
    “我信！否则你们不会拿这些铜钱和符篆来自保，不过我还真不知道，尸体还能开枪啊。”白家伟坦诚到了一定的程度，令我捉摸不透。
    李壮笑了笑，从地上扒拉出了半包烟，抽出来一根点上。
    我本能的想要去阻止他，他现在伤成这样了还抽烟，可以说是找死。
    李壮伸手挡开我的手，白家伟也劝我，说抽根烟能止疼。
    两个人看上去很高深的谈话还在继续，我就不好阻拦了，只能任由李壮自己去作。
    李壮再次开口，已经把话挑明：“白警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是不是该盘盘道了？我们俩小子就普通的过路人而已，也没想法招惹你们的事。可是，你呢？”
    白家伟露出疑惑的神情，李壮突然张口朝他脸上吐了一大口烟雾，呛得白家伟赶忙用手打散烟雾。
    “混阴阳道的都有个名号，白警官到底是哪一家的？”李壮继续逼迫。
    现场有了一触即发的*味，我也不着痕迹的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拿在手上，要是白家伟敢动手，能跟他交手的只有指望我这个手脚健全的了吧？
    白家伟依然还在嘴硬，咬定了说自己就是个警察，不是风水先生。
    李壮给我使了个眼色，我马上明白，时刻提防着白家伟。
    “我说的是事实，不过我多少知道一点你们这一行的事。因为差不多二十年前，我和你们的一个同行共事过，去一个偏远的村子处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白家伟肯定是已经察觉到了我和李壮的沟通，终于给出了解释。
    不过白家伟说话滴水不漏，他总能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不过每一次都是无从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