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一开,门口几条汉子鱼贯而入,手中凶器出鞘。
此时那屋内张农户还躺在床上,腿痛难忍,而他那胖媳妇则是为了到手的横财而开心不已的时候……只听“咣当”一声巨响,那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还来不及反应几条蒙面大汉已经冲到眼前!
“啊!”张氏刚叫出声便被来人一脚踹翻,紧跟着骑将上前一刀便刺在了脖颈的肉褶之间!
咯——!乌红的血液从脖颈中喷涌而出,女人垂死的在地上挣扎了起来。
张农户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他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与其搏斗却因为断腿的关系一失衡滚落到床下。
这些进门便要杀人的凶悍人物哪里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见到他滚落下来,立刻便扑上去一阵乱刀将张农户砍杀。
“行了!”带头的大汉看到几人还在砍早已经没了气息的尸体连忙喝止到。
“把刀留下一把,我们撤!”。
当啷!当啷——!
两把刀几乎同时被丢在地上。
大汉一瞪眼:“捡起来啊!”。
丢刀的两人几乎同时弯腰去捡,还好有一人停下了动作让另一人将刀捡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大汉骂了一句,指着张氏今晚已经数了十多遍的银子:“都带走!”
众人掏出包袱皮将银子很快分装成两包背好又匆匆跑出了张家。
趁着夜色一行人来到路边,此地却是已有接应的人看着马匹。
待众人翻身上马,领头的汉子突然高声吆喝一声:“走喽~~~!驾!!!”。
……
“你们都听到昨晚这张家门口的贼人逃走时用西北话说话了?”张家门口,周胜眯缝起了眼睛。
在他身旁已经围了不少五柳镇的镇民七嘴八舌的说着。
“是啊!我就住在张家隔壁,昨天半夜忽然隐隐听到好像是张婶子惨叫了一声,本来还觉得是进了老鼠之类的事情,可是没一会儿我就听到这街上马蹄声响,还有一个汉子用西北话喊了一句‘走了’——我这才觉得不妙……”住在张农户家隔壁院子的一名青年说着。
“昨晚为什么不报案?”周胜踱了几步。
周围几位报案的张家邻人纷纷有几分尴尬,互相对视一番后才有一人说道:“胜……啊,周捕头,您看……这大晚上的门外又是叫又是喊的,我们哪敢出去啊?万一是贼人还不顺手就把我们给宰了?这年头骑马的山贼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啊!”。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啊……’周胜默然。
“行吧,你们几个跟我去趟县里把这事上报一下,去了老爷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照实说就可以了。”周胜摆了摆手——像是这种杀人灭门的案子自然不可能是他一个小小捕头便能处理的事情。
有找来石头几人将院子封了之后周胜便带队赶往了梨山县。
一上午的时间都耗在了汇报和来回的路上。
让周胜没有想到的是何县令一听到死的是之前才得罪了曹县尉的农户两口子之后便有些退缩,耐着性子又听了没一会儿便让赵宏接手此案。
而那赵宏也是不傻,眼见这件事情可能要牵扯到新来的县尉顿时两手一摆——又将事情推给了周胜全权负责!
“淦!”
……
入夜。
周胜坐在镇公所内研究着从张家找到的那把西北样式的长刀,心中还对昨天逃走的那阴魂疑虑重重的同一时间,在梨山县城的曾家却是一片漆黑破败的景象。
曾经一到夜晚便将屋内屋外的灯笼全部点亮,烛火通明的曾家此时只有主屋和门房还亮着几盏灯,偌大的宅院显得十分冷清甚至有些许让人不安的阴森。
不知何时起,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曾家主屋门外的院子当中。
月色皎洁。
水磨的青石地面上的枯叶随着夜风在地上摩擦出细微的声响,而这道全身笼罩在一袭黑袍中的身影就那样站在院中一动不动。
半晌。
从那罩住整个头部,其整个脸部都笼罩在阴影中的男人忽地叹息一声。
随即。
这个神秘人迈开腿并没有遮掩自己脚步声的来到了主屋门外。
也因为他根本没有遮掩的关系,屋内借着烛光坐在床边刺绣的曾氏也听到了这脚步声。
同时来人的影子也被月光投射到了门上隔山上的油纸上。
曾氏的心一下子便悬了起来……
‘赶尽杀绝?还是打家劫舍的贼人?’曾氏那曾经艳绝梨山县,曾与另一女子并称为“梨山绝艳”的曾氏如今虽有些憔悴但仍然艳丽动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凝色,一只手也悄然伸入了被子当中。
“娘……”门外的黑影忽然如此说到。
那熟悉的声音……
曾氏几乎立刻瞪大了一双美目,面上浮现出几分惊恐:‘学儒?!不!不会的!学儒明明已经……怎么会又?’。
想到此处,曾氏用那颤抖的声音问道:“学、学儒?你别吓为娘啊……”。
“娘,我进来了。”门外的黑影说到。
“别!”曾氏几乎尖叫出来。
这时曾氏看到那门缝处忽然多出一些不断扭动着的什么东西伸了进来:“线?!”。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些线条状的东西便缠绕在了门栓上,向上一抬便将那门栓除去,门外的黑影也推门走了进来。
屋内的烛光渐渐照亮了来人兜帽阴影下的脸庞。
“学儒?!”曾氏几乎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但她立刻就按耐住了心中的激动。
谨慎的问道:“学儒你不是……真的是你吗?”借着说话的动作,曾氏悄悄拉动了被子遮盖着的绳子。
绳子的另一头就连接着隔壁丫鬟的小房间。
曾学儒看到了母亲的小动作,他那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就像是有两根埋在皮肤下的鱼线牵动出来的笑容:“娘亲你还是这么小心啊。”。
“本来想先跟您谈的……不过也没关系,这个时候还没有卷些细软跑掉的也不能算作什么外人了,让他们听听也没什么的。”曾学儒说话的功夫,门外便传来两个丫鬟开门和走过来的声音。
两人一进门便看到了那一身黑袍造型的曾学儒。
“啊——!”她们顿时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