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县本来兵马就不多,李仲衮有贝亲被擒,群龙无首之下,被杨复生部轻松占据了县城,由于秋毫无犯,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有一些游侠儿想趁乱作乱,也被窦普行的部下给及时制止了。
杨复生立刻派人张贴告示,安抚百姓,士兵在街道上巡逻,维持着秩序。
县衙内的一间书房,屋子里只有三人。
李仲衮脸色铁青,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何潘仁是要造反了,恐怕他的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李仲文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活命。只要能活命,其他的,他管不了。
“特使,是我一时糊涂,还望特使饶命,我定为特使效力,若有违背,万箭穿心而死!”李仲文说道。
李仲衮在一旁抿着嘴先不说话,他看了看杨复生,叹息了一声,道:“仲文,他就是你说的魏公特使?”
“不错,他虽然姓杨,身上却也流淌着陇西李氏的血脉。”李仲文说道。
杨复生冷哼了一声,慢慢踱步走了过去,看着李仲文,道:“你以为你说我身上流淌着陇西李氏的血脉,我就会饶你不死吗?不,你错了,我与陇西李氏没有丝毫的关系。”
李仲文摇摇头,道:“不,你自小就在家中长大,岂会不是?”
李仲衮苦笑了一声,道:“这件事情,或许我知道一些。”
杨复生颇为惊异地看了李仲衮一眼,道:“你知道?”
李仲衮点头,道:“知道,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确实如此。”杨复生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的身份,确实有一部分人知道。只是,他没有表明过身份,李仲衮能猜到,恐怕是因为相貌。杨复生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李仲衮犹豫着,道:“我若说了,还望特使绕我及家人一命。”
李仲文忙道:“还有我,还有我。”
杨复生厌恶地看了李仲文一眼,冷哼了一声,又看着李仲衮,道:“李仲衮,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吗?再者,以你的身份,我若饶了你的性命,日后,你一定被背叛与我,投奔李渊吧?”
李仲衮苦笑了一声,道:“我确实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嘿嘿,如今唐国公也进兵关中,我无非是想要等一个机会在投奔与他,想不到却被你抓住了。这是命。”
“你倒是看得透,我与李渊,绝不可能共存,这天下,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杨复生淡淡地说道。
李仲文舔了舔有些干裂地嘴唇,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
杨复生摆摆手,道:“李仲衮,你告诉他,这样你们都死的安心一些。”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仲衮知道他不可能活下去,只得苦笑了一声,凑到李仲文的耳边,轻轻说了起来。
李仲文听着听着,脸色也变了起来,等他李仲衮说完,他惊疑地看着杨复生,道:“他,他说的是真的?”
“差不多吧。李仲衮,你光是看了我一眼,就能说个八九不离十,确实厉害。若非你与李渊关系特别,否则我真有留你之心。可惜,真是可惜!”杨复生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李仲文道:“这件事情,李密他知道吗?”
“坦白说,我也不清楚,但我估计李密是不知道的。但他一向多疑,对我也有防备之心。”杨复生说道,然后拔出了腰间的横刀。
李仲衮叹息一声,闭目,道:“若有可能,请饶恕我的家人,李某在此感谢了。”
李仲衮脸色大变,道:“主公、主公,饶我一命!”
“晚了!”杨复生喝了一声,手起刀落,砍下了李仲文的头颅,当初他的黑水河逃走,投奔李秀宁,杨复生就打算找个机会杀了他。偏偏后来李仲文又坑了李秀宁,这样的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头颅滚下,房间里登时弥漫着血腥味,李仲文抽了抽鼻翼,铁青的脸慢慢放松了下来,既然知道要死,也不能丢了陇西李氏的气节。他只盼李渊入主关中之后,能够为自己报仇。
可是,如何才能让李渊知道这个人的可怕?不等李仲衮想明白,杨复生手中的横刀削了过来,一声轻响,李仲衮的头颅随后滚下,鲜血喷出,涌了杨复生一身。
杨复生慢慢收回了横刀,看来鬼面具还是要戴上。李仲衮能够认出自己来,恐怕会有更多人认出自己,在势力没有壮大之前,他还需要隐忍。杨复生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了鬼面具戴上,武功县陇西李氏族人不少,小心些总是好的。
刚刚戴上面具,何潘仁、窦普行在门外说话,道:“主公。”
“进来吧。”杨复生说道。
窦普行推门而入,与何潘仁一前一后进来,闻到血腥味,都是一愣。
“叫人进来,把李仲文、李仲衮都给安葬了。”杨复生说道。
何潘仁一愣,道:“主公把他们都杀了?”
窦普行也是吃了一惊,道:“主公,他们……”
杨复生看着窦普行,道:“这个李仲衮倒也厉害,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的身份来历。我不杀他,身份就会泄露。”
何潘仁心中奇怪,不由看了窦普行一眼。窦普行微微摇头,他也不知李仲衮为何一眼就能认出主公。两人也都好奇,只是不敢去问。尤其是窦普行,他知道父亲突然投靠主公,一定有内幕,他曾经几次询问,偏偏父亲不肯说,让他心痒痒的。现在见李仲衮居然识破了主公的身份,心中更是大奇,他隐隐觉得,主公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至少是贵族的身份,才会得到父亲的效忠。
两人沉默,杨复生摆摆手,道:“好了,你二人也不用猜疑了,我的身份,日后便知。再说了,我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只要忠心投靠于我,自然少不了好处!”
“喏!”窦普行应了一声,然后道:“主公,武功县的情况大致稳定了下来。”
“武功县地理位置特殊,窦将军,你带本部兵马驻扎在此地,过几日,我会再从郿县拨兵过来,祝你守卫武功。另外,武功县良田不少,这些年来战乱,应该有一些百姓的土地都荒废了,你可按照郿县的分田方式,把农田分给百姓。只要百姓支持,无论是谁,都不足为虑!”
“喏!”窦普行回答。
ps:稍晚还有一章。12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