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声很渗人。
    嘴里念叨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打了半天，居然打了一个不在五行中的人……呵呵，呵呵……不在五行中……呵呵呵……我怎么可以这么蠢。我为什么这么蠢……”
    紧接着。
    笑声戛然而止。
    生命也随着他的笑声，停在了那一秒。
    如同被定格了似的。
    新世界纪年元年，天都山，碎空强者，莫长鸣，死！
    ……
    就在莫长鸣的生命气息消失的一瞬间。方羽的脑袋一片空明，嗡的一下，像是从那种朦胧状态中清醒过来似的。
    影子出现了。
    一股气也消失了。
    精神意识状态，像是熬了几天的夜似的，显得很疲惫。
    这种昏沉的感觉，让他难以保持身体的平衡，踉跄了一下。
    好在方羽醒悟的快，立马稳住了身形。
    唰。
    一个清丽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方羽的身边，将他搀扶住了。
    淡淡的香气从身边之人的身上传来，这让方羽感到神清气爽，精神略微好了一些。
    “老……老师……”
    此人，正是莫花间。
    花间佳人。
    楚楚动人。
    方羽歪头看到莫花间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造物主为什么能够造出这样的女人……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含着差点溢出的眼泪，闪闪发光，如同墨汁一样。眼神之中充满关切和担心。
    莫花间的修为最高，第一个来到方羽身边，不足为奇。
    其他修行者也纷纷赶到附近。
    “花间……你的缩地成寸，似乎……比之前更厉害了。”
    莫花间没说话，反倒是害羞低下头。
    莫花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方羽。
    今日之事，全由她引起。
    造成现在的局面，莫花间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方羽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笑道：“莫长鸣冥顽不化，已经被我击杀……我杀了你们花间域一名碎空强者……你不生气？”
    莫花间摇摇头：
    “他死有余辜！”
    “碎空强者，这可比当初的三十万骷髅大军还要值钱呢！你不生气就好……”
    “花间是您的学生，无论如何都是站在您这边……况且，莫长鸣不占理，这件事本就是他的错。”莫花间说道。
    “唉……”
    方羽叹息一声，有些可惜地看着莫花间。
    “老师，为何叹息？”
    “你这样做，不怕花间域骂你白眼狼？你始终是花间域的公主，立场站在我这边，怕是要吃大亏！这次来了一个莫长鸣，下次来十个该怎么办？”方羽问道。
    莫花间一时无语。
    这时。
    天都山的其他修行者也纷纷到场。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看到那单掌撑住地面，纹丝不动，如同雕塑一样的莫长鸣。众人再次震惊不已。
    修行者们虽远不如碎空强者，但感知生命气息的本事还是有的。
    莫长鸣，已经僵硬在原地。
    失去了温度，气息，心跳……
    死了。
    “莫长鸣死了？”
    “莫长鸣竟然被方先生击败了！死了！”
    “这……怎么可能？”
    “方先生到底是怎么击败他的？这可是碎空强者，足足高出方先生两个大段位！”
    “碎空强者可以撕裂空间，可以扭曲空间，可以利用空间规则，强大而恐怖。可以说，咱们天都山所有的修行者全部加起来都不是莫长鸣的对手，可是这样的强者居然被道圣境界的方先生击败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信！”
    “你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信……我是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你快掐一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没在做梦，这都是真的！”
    “方先生到底是什么境界？”
    众人面面相觑，目不转睛地盯着莫长鸣僵硬的躯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人群中有一个比较了解方羽的修行者，说道：
    “当初我之所以投靠方先生，就是因为了解了他的过去。方先生的修行之路向来就很坎坷，他注定与众不同。方先生出身陆氏一门无法修行，后来进入方家，方家惨遭灭门后，遁入深山，苦修八年归来，成就武者。那时候的方先生，就可以横扫孙家，横扫燕京武道世家。那时候的武者界，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方先生武道四重就可以击败武道六重，乃至七重的强者……在后来，横扫陆氏一门，踏入修行者界……灵气开始复苏，修行的速度也远超常人……至今为止，也不知道方先生到底是怎么做到总是以弱胜强的！没人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世俗的等级，放在方先生身上，没用……一点用都没。”
    所有人纷纷点头。
    他们弄清楚了一个事实——现有的力量等级，根本就不能放在方羽的身上。
    ……
    莫花间躬身说道：“老师……莫长鸣的死，我会向花间域解释……今日的战斗，让我领悟了什么是空间规则。我感觉……要不了多久，便可突破。到那时，以碎空境界的身份，花间域就不会有人再敢质疑老师。”
    “可我始终只是道圣……”方羽眯着眼睛道。
    “但是，道圣也可以碎空……老师，今天便做到了。”
    “你真的懂？”
    “真的懂。”
    “很好。”
    方羽点头，“我早说过，你很快就会突破碎空！”
    “多谢老师指点……”
    莫花间原地躬身，随即又问道，“虽然我突然顿悟了法则……可是，我依然不明白，老师……老师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指击败莫长鸣？”方羽问道。
    “是……”
    莫花间补充道，“虽然莫长鸣没有真正掌握领域的力量。甚至强行使用领域……但那始终是领域的力量。能破解领域的力量！是大修行者才有的能力！老师……老师只是道圣，花间实在想不明白。”
    方羽说道：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我说……道圣境界，至圣境界，对我来说都是低阶法则，我所领悟的，都是高阶法则……举个例子，大学生所学的数学，和小学生学的数学一样吗？小学生能理解微积分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莫花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方羽说道：“差点忘记了，你不是现代人！这么说吧，成年人的思维，所看到的大局观，思考的成熟度，对问题的剖析，是小孩子所能比的吗？”
    “我懂了……照这么说……莫长鸣在老师的眼中，只是一个小学生罢了。”莫花间心中震撼道。
    “额……这么理解也对吧……”
    说完。
    方羽的身子摇晃了下。
    莫花间见状，连忙道：“老师，我扶你进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