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吾乃——轰！”
    魔怪愤怒大叫一声，可言未了，大黑尾巴再次如闪电，抽打在祂的牛头之上。
    丹妮又立即给祂补了一连串“灭魂斩”，只将魔怪打得摇摇晃晃，口不能言。
    “快来按住恶魔！”理查德向自己的小弟招手。
    呼啦啦，六个烈焰红心骑士一齐冲过来。
    “for glory！for r'hllor！（为了光之王，为了荣耀！）”
    高喊着口号，烈焰红心骑士手持圆盾，将魔怪抵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然后理查德爵士狞笑着，再次将剑捅入......
    “嗷——轰！”瓦钢剑果然比普通铁剑更有效，牛怪发出一声凄厉哀嚎，便又神力爆发，狂暴的气浪立即将压在身上的七名烈焰红心骑士轰飞。
    “亵渎！“祂仰天怒吼，浑身弥漫一圈水幕般的黑色阴影，恐怖的影之神力，连丹妮的灭魂斩都无法压制。
    但丹妮并不怕祂的邪恶魔法。
    大黑圣母神职加身，进入龙灵状态。
    下一刻，无尽乳白圣光从丹妮周身散发，蔓延二十多米，附近守夜人、烈焰红心骑士，忽觉有清凉温暖的水流顺着毛孔钻入身体，洗净疲乏，修复创伤，精神清明，意志刚强......
    对普通人类，大规模圣疗术是正面buff，可落在牛怪身周的阴影上，却发出烈火烹油的激烈燃烧声。
    毫无疑问，牛怪本体一定比龙女王与大黑强，神力的能级更高，神力总量也不一定少于七神，但此时牛怪只是影之魔的一个分身。
    “诸神保佑！”丹妮大喊，“消灭寒神的奴仆！”
    “七神保佑！”大熊、加尔斯与无垢者大喊着冲上去。
    “龙神保佑！”马人魁洛这样喊。
    “红神保佑！”理查德爵士与六位烈焰红心骑士情绪激动，嗷嗷叫着扑过去。
    再一次的，牛怪利爪在钢盾表面划出深深的痕迹，却因被盾牌抵在身上，上百人一起用力，祂想动一下也不能够。
    再一次的，理查德爵士狞笑着举起魔剑......
    再一次的，牛头蛇身怪凄厉哀嚎。
    这一次，叫声明显比之前虚弱了很多，甚至祂奋力挣扎，也没挣脱数百猛男的压困。
    “哈哈哈，为了光之王！”理查德爵士骑在蝎尾，一剑又一剑，每刺一剑便狂笑着，高叫一声“for glory！for r'hllor！”
    终于，牛头蛇怪被掏空了......
    祂虚弱地躺在血泊中，无力挣扎，盾牌手起身撤离，祂也起不了身，烈焰红心骑士可以尽情地捅，守夜人能够欢快地挥剑劈砍。
    祂的双眼俱被刺瞎，鼻孔、嘴巴、耳朵也都被瓦钢剑洞穿，随着神力耗尽，一名守夜人猛力挥击龙牙刀，第一次将圆形鳞甲击碎。
    “啊，怪物鳞片碎啦！”他惊喜大叫一声，又使劲一砍，皮破了。
    片刻功夫，牛头蛇身的魔怪被砍得血肉模糊，就像做撒尿牛丸的那盆牛肉。
    不过，四百多人、轮流砍，砍得气喘吁吁，真实伤害也远不如烈焰红心骑士的长虹贯日。
    肚子都空了。
    “行啦，大家都让开，让我将怪物烧成灰！”
    在魔怪彻底死亡前，龙女王过来打扫战场了。
    “祂还没死透。”理查德抹去额头热汗，不满道：“我还要砍下祂的脑袋，亲自终结怪物的生命。”
    “魔怪就是你杀的，荣誉全部归你，归你们所有人，我一点儿也不要，是你们从魔怪手中拯救了我。”龙女王慨然道。
    “这，这，不太好吧，陛下您也是出了大力的。”
    听龙女王这么说，理查德的麻子脸上反而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
    丹妮环顾四周，看着雪地里那些残缺的战士尸体，叹息道：“没什么不好的，若非你发现怪物的罩门，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战斗过程虽短，牛怪也屡次被束缚行动，但祂力量太强，爪子太锋利，还接二连三使用邪恶巫术，只先前失控的几个呼吸的时间，守夜人便死了四五十个。
    如果没有丹妮的场控，来压制怪物的魔法与行动力，此地刚从虫道爬出来的四五百个守夜人都不够祂杀的。
    论单打独斗，丹妮都很可能不是祂的对手——除非她能如理查德爵士一样敏锐捕捉到怪物的脆弱之处。
    “陛下，这怪物是怎么回事啊？”乌尔马疑惑道。
    此言一出，周围人坐在地上喘息的将士都抬起头，好奇的目光落在龙女王身上。
    “那是来自永冬之地的邪神，是寒神的仆人！”无论牛头怪是不是影魔拉赫洛，丹妮都立即给祂的身份定了性。
    ——这是全人类共同的敌人，而非因为我才发生这场惨烈的战斗。
    就在这里，就在两天之前，十几位魔神的投影或分身，在这里争夺门神的神国。
    然后，门神打开空间门，所有魔神都知道是她继承了祂的遗产......
    所以，丹妮猜测，牛头怪一定是当时那十几位魔神中的一位。
    考虑到祂免疫龙炎，控制火焰的技能超越自己，那便只剩一个人选，拉赫洛。
    而且，那货刚刚还在奥罗斯引发一场“猴版大灾变”，目的就是弄死她。
    祂在东海望的作战方式也表现得非常明显：伪装成东海望虫道中的守夜人，等她来这儿救援他们时，出其不意，偷袭拿下她。
    说不定，昨天大黑咆哮四野，通知虫道中人时，拉赫洛就在一边听着，然后决定寄生在虫道中的守夜人体内。
    “这是一种名叫‘画皮怪’的邪神，祂隐藏在修夫爵士肉体中，吞食修夫的灵魂、骨骼、肌肉，只剩一张人皮披在身上。”
    “嘶，原来是画皮怪，果然好恐怖！”
    “邪神，邪神！”
    “长夜漫漫，处处险恶，邪神降世，光之王保佑！”
    丹妮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其他人却都信了，毕竟，牛怪真从修夫体内钻出来的，所有人亲眼所见。
    “这种画皮怪几乎无法防范啊！”大熊担忧道。
    “的确，这次多亏奥尼斯·凯特布莱克发现修夫的异常......”丹妮左右看看，好奇道：“奥尼斯在哪？”
    “他死了，被寒神的仆人用火烧成肉汁啦！”有守夜人大声回道。
    “唉，愿圣父宽恕他生前的罪行，愿圣母将他的灵魂带去天国。”丹妮满脸悲悯之色，善良的谎言张口就来。
    “丹妮莉丝陛下，这个寒神之仆，比异鬼王如何？”理查德爵士又期待又恐惧。
    ——如果异鬼王比牛头怪更强，那他的国王有希望战胜祂吗？
    如果异鬼王不如牛头怪，那宰杀牛头邪神的他，比之救世主又如何？
    “各有千秋吧......”丹妮皱起眉头，心里也有些担心起来。
    异鬼王的防御与力量可能都不如牛怪，但它的实力不一定比牛怪弱......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影之拉赫洛的一个分身就能干掉异鬼王，那祂何必提前几千年谋划预言之子？
    所以，很大可能，牛头蛇身的怪物打不过异鬼王。
    如此一想，就恐怖非常了。
    再考虑到异鬼王它不是一个鬼，周围数百异鬼，数百万尸鬼......更恐怖了。
    “异鬼王与画皮怪各有千秋......”理查德爵士满脸狂喜，“哈哈哈，光之王保佑，我杀了一个与异鬼王同等级的寒神仆人！”
    “光之王万岁，理查德·霍普万岁！”另外六名红神信徒面色狂热，举剑高叫。
    “嗤嗤——”被砍得面目全非的牛怪吐出一口污血，身体抽搐几下，彻底咽气。
    丹妮早就等待这一刻，眸中闪过灿灿光辉，识海风之环带分出一枚念头，与大黑龙灵，接着飞离识海，进入虚空。
    在灵魂视角，一枚好似黑色太阳神魂从牛怪身体脱离，划过一道黑芒，就要离开维斯特洛，消失在远东。
    下一刻，丹妮的绿先知之魂追上它，就像她当年追六形人瓦拉米尔的第二生命，就像她当日追捕红龙贝勒里恩的龙灵。
    她追上了它，没有任何废话，她身下的大黑张开大嘴，将其一口吞下。
    下一瞬，丹妮早已准备好的符文阵法启动，立即将黑太阳封印，送入七神神国镇压。
    “轰——”虚空在震动，东方黑暗的阴影中，似乎有魔神在愤怒咆哮。
    丹妮冷冷一笑，灵魂回归识海。
    “轰！”
    ‘铁匠’足以融化瓦钢的龙炎倾泻而出，将牛怪尸体所在的那个大坑整个覆盖。
    龙炎如水，填满大坑，成为一片红炎的湖泊。
    湖泊下，牛怪的血液、破碎鳞片、紫黑色的肉糜一起焚烧，化为九天瀑布一般的黑色灵质，还有大量灰色阴影神性和火之神性。
    没有半点光之神性，还不能完全肯定祂是光之王。
    火之神性丹妮先存了起来，打算等她的火之歌有所进展后自己吞食，阴影神性与黑色灵质全部灌入大黑识海。
    大黑圆满了，他再一次激活七神神职。
    丹妮有些迟疑。
    理论上，她该毫不犹豫选择“陌客”。
    陌客是七神信徒的死神，应该可以掌控一部分死神的职权。
    但今天遭遇牛怪刺杀，丹妮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有“韩之换脸术”，邪神也有特殊的潜伏手段，之前她的确没发现修夫的异常。
    “圣父代表公正，这个公正肯定会赋予‘圣父神力’特殊的能力，也许......可以感知邪恶？”
    丹妮很期待。
    可她也明白，自己的期待不一定变为现实。
    瞥了眼一脸哀伤地收拾同伴尸体的守夜人，丹妮叹口气：希望科霍尔的黑山羊给力点。
    她为大黑选择了“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