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众人在赤鳞峰上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众人精神饱满的来到一处宽阔的大殿之中,分成两堆,站成四列。
天刑宗、鸿儒派各有三位长老端坐高位,他们的座位平齐,没有尊卑高下之分。
六位长老俯视着下方前来参加刑儒大会的八十人,一言不发,片刻之后,最左侧的常逢春看向座位居最右侧的童寒秋,道:“童道友,此次刑儒大会轮到你们鸿儒派主持,就别愣着了,开始吧。”
童寒秋点了点头,微微起身,朝前走了两步,俯看向众多弟子:“三十春秋一睡梦,又到了新的一届刑儒大会,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但在抽签之前,有一点我需提醒诸位,本次会武,重在武道交流,所以不必生死相搏,皆应遵循点到为止,认输即停的规则,若有逾越,轻则取消大会资格,重则废除修为,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底下众人齐声应道。
“好!”童寒秋点了点头,表示满意,随即道:“接下来,给你们讲诉一下此次会武的规则。”
“本次会武分两类,一类凝脉会武,一类筑基会武,两类会武分别决出十个进入赤鳞洞府的名额,其中会武第一得两个名额,二至九名各得一个名额,除第一名可以赠送一个名额之外,其余人不可赠送名额。”
“会武采取一对一,双败赛制,对手由抽签决定,胜者进入胜者组,负者进入败者组,而后胜者组、败者组再行抽签对决,胜者组再胜直接进入前十争夺组,而负者进入待定组,败者组再败直接淘汰,败者组胜者进入待定组与胜者组的败者再抽签角逐出最后十个前十争夺组的名额。”
“而后前十争夺组抽签对抗再决出十人胜者组和十人败者组,十人胜者组再抽签对决,五名胜者直接进入前十,败者待定;十人败者组也抽签对决,五名败者淘汰,胜者进入待定,最后十位待定者再决出五名前十名额。”
“锁定了前十,在进行抽签,胜者进入前五争夺榜首,败者五人决出一人淘汰。”
“五人对战的规则,依旧是抽签,但有一人轮空者,前五轮空者直接进入二人决赛,决出第一,后五轮空者直接进入淘汰赛。”
“本次比赛分五个擂台同时进行,分四天进行会武,前两天为筑基会武,后两天为凝脉会武,会武由我等六人共同裁判。”
说完这些,童寒秋的目光落在了底下两派弟子的身上,沉声问道:“有问题吗?”
他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人问道:“童长老,我想问一下,前五的另外一个决赛名额是怎么来的?”
童寒秋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在天刑宗筑基期的那一列最前方之人高高举着手,不是那荆绝,又能是谁。
正想回答,鸿儒派那边就有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开:“胜者再胜呗,真是蠢,不过就你这种初入筑基的小子,知道前五的规则的又能有什么用?你难道还能打得上去?嘁……”
那说话之人是个青年人,一身蓝衫,标准的鸿儒派内门弟子服,只是那一头红毛,身材健硕,面目阴狠,不像是个儒派之人。
此时他说完这番话,面露鄙夷的盯着荆绝,仿佛看荆绝是在看个弱智。
荆绝扭头看向那红发青年人,淡淡一笑,说道:“我这第一次来参加刑儒大会,不懂自然要问嘛,不像阁下,参加过一次筑基会武,懂得多。”
荆绝这话一出,众人都是目光看向那红发青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说这个人三十年过去了,怎么还在筑基,是不是根骨不行啊之类的话。
其实荆绝也只是看那红发青年年纪颇长,猜测他是二次参加刑儒大会的,但没想到的是,这人还真就是。
听得那些低声议论,那红发青年睚眦欲裂,怒瞪着双眼,指着荆绝气得大气粗喘:“你竟敢含沙射影的挖苦我,好,你等着,别让我在会武时遇见你!”
“哈哈……”
正在荆绝准备反言相讥之时,那童寒秋倏尔大喝一声:“你们两个是想被取消资格吗?”
两人闻言,都是禁声,不再多言,只是那红发青年略有不服,有意无意的用着那双冰寒的眸子瞟着荆绝。
见状,童寒秋微微收了收语气,随即道:“前五的具体规则我再补充一下,两两对决之后,两名胜者争夺一个胜者名额,其余因为奖励一样,不用再决。”
说完,童寒秋不再问有没有问题,直接招人抬来一张方桌,在那方桌之上,有着一只黑色的罐子。
“好了,接下来,开始抽签!抽到相同者,即为对手。”桌子放定之后,童寒秋沉声道:“一方一人抽一次,交叉一次进行,由天刑宗的开始。”
说完,童寒秋的目光看向荆绝,示意他先抽签。
荆绝见状,直接到那黑色罐子处摸出一支玉签,自己看了一眼,就丢给了一旁的执事。
那执事看了一眼那玉签,朗声叫道:“天刑宗,荆绝,签数拾壹。”
荆绝抽完,鸿儒派那方打头的人又上来抽,也如荆绝那般,看了一眼之后丢给了执事。
“鸿儒派,赵玉阳,签数玖。”
“天刑宗,薛长安,签数拾伍。”
“鸿儒派,朱彤,签数叁。”
……
抽完签的荆绝站回了远处,就这么看着那些抽完签的人,有人兴奋,有人忧愁,有人高声的向着对手示威,有人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有人抽到同门,有人抽到异派,有人的对手还没有出现……
而荆绝就是那些对手还没出现的人,他紧紧的看着那一个个抽签的人,想要看看自己的对手究竟是谁?一到天刑宗的人抽签,他就揪着颗心,祈祷着千万别抽到“拾壹”,而到鸿儒派的人抽签之时,他就开始期待那个数字的出现。
人嘛,就是如此,这种时候是最不想与自己人为难的了。
下一个,又到了天刑宗的弟子去抽签,荆绝依旧满目愁容,现在已经是只有十来个人还没有抽签了,他的对手仍然没有出现。
“天刑宗,陈之越,签数拾玖。”
当这声音传出之后,荆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在他的目光注视下,鸿儒派的那个红发青年缓缓走向那黑色罐子。
那红发青年有意无意的用着那如刀般的眼光刮着荆绝,随后从那黑罐子中拿出一枚玉签。
他看了看那玉签之上的数字,忽而仰天大笑:“哈哈哈……天助我也!”
片刻之后,他将那玉签丢给执事,而后一脸得意与残忍夹杂的神色朝着荆绝握了握拳头示威:“如果你硬气,到时候就千万别认输,我会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
就算荆绝的脑子有些时候会短路,现在也是听明白了那红发青年的意思,顿时也是笑了笑,这个结果令他满意,至少没有碰上同门。
“鸿儒派,谢狂,签数拾壹!”
随着执事的话音落下,两人成为对手的事实已然敲定。
“原来,你的名字叫谢狂,果然人如其名。”荆绝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红发青年一眼,说道。
谢狂不以为意,嘴角一直咧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没有与荆绝再搭话,他现在已经开始想象着荆绝跪在他身下求饶的场景了,所以,任荆绝哪般言语,他也不会置气。
很快,抽签结束,由于比赛要到午时才正式开始进行,距离那会儿差不多还有两个多时辰,荆绝出了大殿之后,便找颜清浅贾进他们会合。
可刚一见面,便见到贾进一脸哭丧的样子,在那一个劲儿的在那说:“完了完了!”
荆绝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一旁的颜清浅脸色也是略有不悦,说道:“他抽到鸿儒派那边最为厉害的朱彤。”
荆绝闻声,脸色沉了下来,拍了拍贾进的肩膀:“实在不行,就认输呗,那朱彤据说已经是半步凝脉了,你一个筑基初期向他认输,不丢人。”
“也只能这么办了,哎,只恨自己平时不努力啊。”贾进颓丧的垂着脑袋,像是在反省。
见得这般情形,荆绝也是不知道怎么安慰,索性看向颜清浅问道:“你呢,对手是谁?”
颜清浅听得这话,不喜不怒的将脑袋朝着某处一扬,荆绝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那处是一个鸿儒派的男弟子,他脸露淫邪,如同嘴角咧着一丝怪笑看向颜清浅。
见颜清浅看向他,那男子朝着这边走来,脸色一改,变得满脸和善,人畜无害的样子,对着颜清浅道:“颜师妹,若是你想赢,为兄可以让你哦,不过,你今晚得陪我去赏月。”
见得对方当着他的面调戏颜清浅,荆绝怒不可遏,当场就要发作,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强势的人,但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对方染指自己的禁脔。
“不用了,晚上我还得为我师弟抚琴呢。”然颜清浅感受到荆绝的怒火就要燃开,立马当着那男子的面抱着荆绝的手臂,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