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贾武德,两人互为敌寇,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贾武德想要杀死白玉京为儿子报仇,而白玉京则是想着将贾武德视为修行路上的一块磨刀石。
现在,整个衙门的气氛中有些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好似一场暴风雨正要来临。
那贾武德皱了皱眉,沉声道。
“县令大人,我儿被人当街重伤。如今那凶犯就在房间之中,还请大人拿下,否则窝藏凶犯的罪名一旦传出去,对县令大人你的名声可不好。”
说罢,将灼灼的目光,望向胖大人。
胖大人一个激灵,浑身冷汗直冒,只觉得自己是被一只饿狼盯着,那饿狼随时都有可能向他扑来,将其连皮带骨都吞进肚子里。
胖大人连连给白玉京使眼色,让白玉京来解释这件事。
白玉京上前一步,垫着脚,挡住了贾武德的目光,笑呵呵道:“莫非,贾坊主所说的凶犯是在下?”
“除了你,还能有谁?”
贾武德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锋芒,胸膛微微起伏,他在抑制着,印制着怒火,毕竟无论是谁,面对绝嗣仇人都很难保持平和心态。
白玉京继续道:“那贾坊主所说的伤者,可是一个被我用剑绞拦了舌头,去了势的纨绔子弟。”
贾武德眼睛一眯,冰冷的说道:“你若想要找死,不妨继续激怒与我。老夫相信,自己在被天锦卫逮捕前,这里所有人都跑不了。”
话语落下,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除却白玉京外,所有人心头皆是一凉。
就连胖大人心头也是摇晃不定,对于自己先前支持白玉京的决策也怀疑起来。
天锦卫,这是大乾王朝的暴力机构,有些类似于六扇门的存在。
寻常的山贼土匪,只要不是犯了大案,天锦卫都不会出动。但若是有一方官员被暗杀,那天锦卫定然会去调查事情真相,然后将凶手解决。
贾武德这句话的意思便很简单,若是白玉京一个劲的激怒他,那么他就可能拼个鱼死网破,将这里所有人屠戮一空。
白玉京冷笑一声,并不在意。他看得出,贾武德这样的人,自私到了极端,绝不会为了报仇,将自己的生命之于不顾。
“如是贾坊主所说的是那纨绔子弟,那就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只可惜我当时没有出手再狠一下。”白玉京开口道。
“小杂种,你说什么!”
那贾武德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双眸欲要喷出火光。任是谁的儿子被人重伤,还出言嘲讽,都会有如此反应。
胖大人在白玉京身后,满头冒汗,悄悄的扯了扯白玉京的衣角,让他说话收敛一点。
白玉京先是吸了一口气,随后一拍桌子,又拿出那捕头牌子,小小的身子发出猛虎一般的咆哮。
“你儿子当街策马,以鞭子挥打百姓,让其皮开肉绽,几无完肤。犯了《大乾律》第二百二十三条和三百二十四条法律,该捉拿到监狱,重责八十大板,再割手臂二两肉,在关押十年时间,以示惩戒。”
“紧还敢侮辱我这堂堂捕头,当街纵然仆从家丁袭击官员,此乃大罪,应当直接斩立决,其头高悬城墙,以正朝廷威严。”
“本捕头念是初犯,只是将其击伤,你怎敢不识好歹,竟然还敢在本捕头面前撒野。”
白玉京咆哮着说道,额头上青筋毕露,白牙森森。犹如幼虎呲牙。尚虽年幼,已有虎威。
其声更是蕴含真气,震耳欲聋,让人耳朵嗡嗡作响。而他的话,更是有理有据,好似所有的过错,都出在贾少爷身上,若非白玉京手下留情,那贾少爷此刻已经人头高悬了。
那贾坊主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后向左边跨了两步,再次直视着胖大人道:“捕头?他怎么会是捕头?以前的捕头不是苏文西吗。县令大人,我劝你好好想一想再说。”
《大乾律》对于当朝官员可是维护得很,若是当街对官员出手,那就犯了大罪,罪当问斩。
当然,这些大罪许多方面也不过是说说罢了,若是有足够的势力遮掩过去,亦或者不留下证据,那杀了也是杀了。
可这东西一旦落人口实,就很难洗清了。
“县令大人,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否则……”那贾坊主一字一顿的说道,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捕头的认令来自于县令,若是胖大人不承认,那么白玉京就是拿着捕头令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胖大人浑身一个激灵,还未开口,白玉京就说道:“怎么,朝廷的认命,你贾坊主也想要插手吗?这可是犯了《大乾律》第二十三条。”
“你……”贾坊主目眦尽裂,拳头紧捏,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捶成肉泥。
“他就是昨日新任的捕头,贾坊主你可还有疑问?”胖大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脑袋里也并不全是浆糊,知道说是昨日新任的捕头。
“好,好,好。”
那贾坊主沉默了半响,却是忽然扬起头来,大叫了三声好。然后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白玉京,心头那一股愤懑之情几乎难以抑制。
似乎,从自己成为武德拳坊的坊主开始,一切就是顺风顺水,好久都没有如此愤怒,如此生气了。
但他却出乎意怀的将这一份愤怒给压制住了,没有使出最后的手段,让这衙门染血。
或许,我真的是一个冷血的家伙吧。
心头哂笑一番,贾坊主内心竟然诡异的恢复了平静。他淡淡的说道:“白玉京,县令大人,今日的事情你们记住,我会还回来的,血债血偿。”
说罢,衣袖一拂,就带着三个教习离开了县衙。
只是,他这淡淡的语气,远比先前杀意汹涌的话语更加让人心惊。
这家伙,算得上是一个对手。
白玉京看着贾坊主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句:“自己的事情自己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实在不行就找一支笔记下来,不要总给别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