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兄弟,你家果然富裕啊!这大热天,你都穿得这么奢华!”
周一山夸张地大笑,“兄弟,你不会是专门来嘲讽我的寒酸的吧?可是我天生衣服架子,随便穿什么衣服都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英俊潇洒世无双啊!”
末了又感叹道:“兄弟,你虽然不穿龙袍也是太子,可是穿上也没我帅气啊!”
我靠——
这也太粗鄙不堪了吧!
不知道基本的宫廷礼仪吗?
朱十七愣住了。
他为了表示对周一山的尊重,特意换上了优雅的礼服亲自来请,没想到周一山穿得这么随意,说话也这么随意。
不穿龙袍也是太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叫我怎么接?
朱十七只得讪笑装作听不懂。
蒲甘国地处热带,现在虽然已是秋季,但是热浪还是一阵接着一阵。
才从隔壁房间出来走了几步路,朱十七就有一种汗透重衫的感觉,现在看到周一山这么清凉随意,一愣之下,不由得露出一丝羡慕来。
他绝不可能在人前像周一山那样穿着,皇家礼仪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胡小红出来又令他有种惊艳,散发着湿气的长发随意披着,无袖白色连衣裙,更衬得身材玲珑有致,勾魂摄魄。
唯有吴特基父子虽然洗了澡,却没有换衣服。
特别是吴特基从一进酒店就有的紧张,现在更是不堪。
反而是曹南,蹦蹦跳跳跑过来,欢乐不已。
饭菜奢华大气,但是除了曹南,却没有人吃得舒服。
皇家规格的宴席,当然有皇家规格的礼仪。
分别的时候,周一山笑道: “兄弟,你家餐厅墙上花的花瓶真漂亮啊!”
“这是我国宫廷大画师齐老画的!”朱十七得意地笑道。
礼多人不怪,客走主人安。
但是客走朱十七这个主人却没有心安,他越想越觉得周一山话中有话。
墙上的花瓶真漂亮?
我靠不就是讽刺我……
真是一群土鳖啊!宫廷宴席是拿来吃的吗?
真是土鳖!
朱十七大呼失策,早知道私人宴请多好!
的确,皇家宴席接待一群乡下土鳖,这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按照皇家礼仪,吃饭就只是吃饭。
虽然每个人都有八个服务员伺候着,周一山还是草草结束了,八个大汉服侍在身边,这饭怎么吃都怎么别扭。
上了楼,朱十七还没有开口说一起再坐坐,周一山就打了无数个哈欠,睡意绵绵地说道:“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太疲倦了,我想回去睡会,兄弟,感谢你的盛情款待,你餐厅那画上的花瓶实在是太漂亮了!以后来山姆,一定要联系我,我请你吃烤全羊炖全牛蒸全鱼……啥都是完完整整地!”
说完,就哈欠连连地进了屋,留下朱十七在热汗中凌乱。
我靠——不就没吃好吗?用得着这样转弯抹角重三遍四的说吗?
睡觉!睡女人吧?
一向彬彬有礼的朱十七都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卧槽!老子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叫我去山姆,我找鬼啊!”
……
一进门,吴特基抱着曹南打了声招呼就立马回到了卧室。
他显然也误会了。
“庄主,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缓解一下疲劳!”胡小红红着脸说道。
“好!”周一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一切自然而然。
胡小红虽然在厨房帮忙了一段时间,但是手却依然温润柔软,从头部开始,捻揉推拉弹……一道道工序,力度恰到好处,周一山舒服得……
舒服得真睡着了。
胡小红一会儿神情紧张,一会儿又释然,既有期待,又有茫然……
一开始周一山的手还经常不经意地搭在她身上,但是渐渐地就没有反应了。
看着周一山棱角分明的脸,胡小红痴痴地叹了口气,悄然无声地下了床,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不过周一山真睡着了吗?
在禽兽和禽兽不如之间选择,真睡着和假睡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很多时候,真真假假并不是黑与白那样界限分明,就算是黑与白之间也还有一个灰色。
……
夜色深沉。
崇仁州这座浦南国都城的灯光已经全灭了,弦月明亮,点点星光跳出来,又隐匿不见,将浦南这个混乱国度点缀得迷人梦幻。
周一山没有欣赏这迷人的夜色,他将自己化作一个梦幻的影子,在大道巷角时隐时现。
一路上,他见到无数梦幻夜色下的罪恶,却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
他自己的油汤还没有吹冷,实在无心去吹别人的稀饭。
尽管只听吴特基说了一遍,也第一次来崇仁州,不过周一山还是准确地找到了吴狼哥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奇怪的房子,大门上写着兰若俩个古篆字,整个格局跟周一山记忆里华夏的四合院一模一样。
略微观察了一番,周一山缓步走到门前,摇了摇门环。
“门没上栓,推门请进!”里面一个有些模糊缥缈的声音说道。
周一山推开门,只见院子中间有一个荷塘,田田荷叶上高高低低地点缀着一些残花。
星辰仿佛碎成点点的斑驳,落入远处那一方莲塘,映着点点的水光,犹如梦幻。
荷塘中间是一座爬着藤蔓的八角亭,八盏纸灯笼挂在亭子的角上,发出惨白的光,给荷塘星光营造的梦幻带来了一丝凄凉。
亭子里隐隐有个悠闲的人影坐在一方小几边饮酒,或者是在喝茶。
寒窗剪影,夜色撩人!
周一山没有立即进去,因为院子里的一切肉眼可见,可是神识之下,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没有荷塘,也没有凉亭。
只有一棵挂着一盏白灯笼的弱柳,一方小几上摆着酒壶杯子。
呵呵——
“既然诚心邀客,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稍显诚心不足。”周一山笑道。
“夜半来客,本就是心怀不轨偷鸡摸狗的恶客,又何须诚心二字!”亭子里的人声音显得更加虚无缥缈。
“本是扣门请进,又哪有白昼夜半之分?况且客就是客,又哪有好客恶客之分呢?”周一山淡然说道。
“好像有几分道理!”亭子里的人说道。
“这本就是真理!”周一山笑道,“就像少女的爱情那样比珍珠还要真!”
“油嘴滑舌装腔作势咬文嚼字卖弄文字的臭酸文人,一听声音就不是好人,要喝酒自己进来吧!”亭子里的人突然声音变冷。
这是有多不喜欢文人啊!
难道我看错了?
居然是阵中阵?
不应该啊?
周一山其实一眼就看破了院子里的虚实,不过却有些怀疑所见了。
咫尺天涯阵法,在华夏之心中是顶级的防御幻阵,但是在这里却是布置很简陋的咫尺天涯阵法。
阵法很粗陋,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去,但是他所见却一点都不简单。
肉眼所见,亭子里的人跟陈格物有些相像,不过要年轻许多,但是神识扫描仔细之下的情形却让他不敢相信。
神识之下,周一山看到的不是一个人,居然是一棵树,一棵枝枯叶败的杨柳树。
既来之则安之,不来都不来了,不见识一番……
说白了,就是好奇心奇大!
周一山莽撞地踏入阵法,在阵中狼狈万分,一只拖鞋不知道飞在哪儿了。
亭子里的人得意的冷笑!
周一山很生气地脱下另一只拖鞋,随手扔了出去,无巧不巧的拖鞋卡在了阵眼上,咫尺天涯阵就这样无巧不巧地被破去。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巧合——一定是巧合!
亭子里的人得意僵在脸上。
他也搞不懂怎么就这么巧了,平时任何人闯进来都会被迷得晕头转向,最终伸头待割。
哼——哪怕你是个阵法高手?我也要将你一片一片切下来涮过大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