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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 悠悠岁月(110)三合一
    悠悠岁月(110)
    这个年代, 那真是找人特别麻烦。
    跟后世不能比啊。
    实名制买票,到处都是摄像头。提供一点信息, 哪怕不知道身份证号码,只要知道家庭住址, 然后加上姓名,去相关的机构一查,那资料成串的都能给调出来。
    连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只要相关的,都能罗列出来。
    可如今呢?谁要啥证件?
    除了买半价票出示学生证之类的证件, 哪里需要。给钱就能买票的。
    那如今人在哪呢?
    他们知道的是清丰的一次电话, 说是在京城。然而老三又直奔了南边。
    这到底是在京城还是南边?
    查都没法子查。
    而且一个个的都是自愿去的, 带着发财梦去的。又不是违法的事, 才觉得找到了正经的工作呢, 你找人家人家就愿意回来了?
    清辉那是年纪小,人家当爸不愿意儿子出来, 真要找到人跟他们掰扯,那他们不管愿意不愿意也得放人。
    可老大家两口子, 人家是大人了,啥事不知道啊。
    你找人家干嘛?人家正经的工作着呢,赚钱着呢。
    当然了,对老二来说,不找也不行。毕竟清收给他们扔着呢。谁知道这一扔是几年啊?这是个孩子, 不是个物件对不对?
    英子听明白林雨桐的话了, 就说:“咱也没时间种地, 不行的话把老大家的地叫李家种着, 孩子叫他舅舅管去。”
    我自己的孩子我都管不明白呢,怎么管人家的?
    清安开学也转到县城去,然后他们两口子以后就跟上下班似的,早上天不亮就回,晚上收摊了再去。
    英子都想把饭馆开到县城,把自己的铺子收回来。平时老二在家种种地,她在县城做生意再顺带照看孩子。做饭馆的生意差不多凌晨四五点就得起来,来往县城和镇上特别辛苦,尤其是赶上天不好的时候。但老二来回跑又不一样,种地这种,就是天蒙蒙亮起身,骑摩托车也用不了多大功夫就回镇上了。另外就是刮风下雨,赶上天气不好的时候,肯定是下不了地的,不回镇上也行的。比如冬天,完全可以在县城猫冬吗?
    她就觉得这是最理想的安排了。
    你说她忙成这样,有啥义务帮着老大家带孩子呢。
    因此,她觉得她说的办法是最合理的办法。
    你说非找到老大家两口子,可人家走的时候没跟你说实话就是防着你拦着。不想叫咱干预的意思表达的还不清楚吗?而且人家找的那活儿是合法的,那人家就是在工作。咱们没法照看人家的孩子,送到娘舅家也不是别人家。李仙儿她弟弟帮着种那两亩地,管一个孩子吃喝总有点赚头吧。大不了孩子穿的衣服,上学的学费这些,咱们当叔叔婶婶的,给孩子出了就是。一年两三百也都撑死了。
    养在自家,还是算了。
    清收跟清辉还不一样,李仙儿那人跟何小婉也不一样。何小婉是那种,孩子出了错了,当二伯的教训孩子,骂也好打也好,何小婉都不言语,她知道那是对孩子好。每回还说清辉,就得这么管着。然后李仙儿可不一样,她的孩子谁想高声说一声,那都得干架。这养孩子,哪有不说说孩子的,放任着学坏了,当爹妈的得怪,说孩子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么给我们关的。管的很了,又说他们不在,就不待见他们孩子这个那个的。却从不会想我有啥义务帮你看孩子。
    英子在家就这么说,结果老二就不愿意,觉得金家的孩子送给李家养,丢不起这人。
    “要养你养,反正我不养。”两口子为这个吵吵了不是一回。
    你想啊,清平在县城,开学就高二了。孩子分班的时候,他们当爹妈的就说,报理科吧,理科录取的人多嘛,而且瞧着分数线比文科低很多。可这丫头呢,就死倔,非要报文科。他们去学校找老师,回来这丫头就跟他们吵了一架。一直特别乖的孩子,然后好像是叛逆期才来一样,特别倔。这边都没管明白呢,你还非得狗揽八泡屎。你要管你侄子,您管去。我就是那恶婶婶,怎么了?
    要是那死了爹妈的,或是当年跟老三似的,人确实是没办法了。那我这当婶婶的不管,那是我心思坏,我歹毒,我不是东西。
    但人家爹妈好好的,屁都不多放一个,就把孩子往这边扔。
    凭啥啊?
    这次你就是说出大天来,那孩子我也不管。
    所以说,老大两口子能不能找见这都不是主要的,在老二两口子看来,不犯法的工作,就是人家有正式工作了。这两人还真未必得去找。但孩子的安排却成了问题。
    林雨桐支持英子:“二哥,你跟我姐确实是没这个时间和精力。但是那边孩子的姥姥姥特,身体还挺好的,也别说叫孩子舅舅管了,叫他姥姥姥爷管着,地也白给他们种着。不行就叫老两口住老大他们家去。孩子上学还方便。不跟妗子住一块,也不碍谁的眼。在咱们家那边,对孩子好不好的,都看得见。你们得空了帮着看一眼,我们呢……”她看了一眼四爷,就道:“您回去跟那二老说,每个月给一百块钱……”
    那肯定是乐意的。
    在这边种闺女家的地,收成全是儿子的。另外这一个月的一百块钱,够三个人在家里吃喝了。
    英子就说:“孩子的穿戴、学费、本子笔零用钱,我们给。”
    平均下来一个月怎么也得三四十。
    想了想,这么零碎的给,将来说不清楚,不少花钱,到最后还落了个王八蛋。一咬牙就说,“这些就给说清楚,我们每个月给孩子五十的零用钱,本子纸笔老师要的资料费,就从这钱里出。”清平现在一周都要在学校吃的话,也才十来块钱。这里面是带了买文具的。一个小学生,给的绝对算是多的。“开学报名你二哥去,钱我们出。”
    省的一样的把钱花了,回头那两口子回来嘴里又胡说八道。
    钱这东西,就得花在明处。
    别看是花了钱了,但林雨桐却觉得划算。比起大张旗鼓的找人,花费的代价其实是小多了。
    花钱是肯定的,吃饭连带着烟酒下来,一两万得搭进去。东西不好拿不出手,求的人少还不行,咱这属于大海捞针。更关键的是,要真找起来,得动用多大的关系网。
    她真没觉得有这个必要。如今都是合法的,双方的意愿才最重要。
    等取缔了传|销,他们自然就露面了。如今,爱怎么怎么去。
    她不费这个劲,但还得把这事处理的叫人无法指摘。就只能在安排孩子上下功夫了。
    给你们白种地,我们出生活费看护费,其他的都不要你们管,李家不乐意才怪。这事不管拿到啥地方说去,都经的起讲究。
    谁都不能说老二和老四这事办的不地道。
    四爷就跟老二说:“这事就按桐桐说的办吧。”
    三对一,老二这才没有勉强。
    其实他都不想来这一趟的。可这不来,好家伙,每天出去遇到人,这个说:“老二啊,赶紧想办法找找吧。怎么说都是你大哥。”那个说,“你管不了就给你家老四打电话,亲兄弟,这一家四口没了三口,不找找怎么行呢?”
    就是这么一个舆论走向。
    按他的心思,就是不给老四找麻烦。老大两口子都是大人,清丰只比清平清宁小一岁,今年也都十六了。是个大人了。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他那边帮着照看清收就是了。
    可就这,村里谁不说。有些不说自己,毕竟农民嘛,能有啥能耐?主要是说老四:“两口子都当了大官了,都进了京城了,对家里的兄弟不管不顾……”巴拉巴拉的……
    人都是健忘的。早忘了这些年金家的那些恩怨情仇。逮住一件事就当是拿住了把柄。
    两口子等孩子放暑假了,就带着孩子来这一趟。
    谁问都是找老四去想想办法,电话上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等回来的时候再想想说辞,怎么着也得堵着这悠悠之口。
    英子是从哪边考虑,老二是从这边考虑。反正都有自己的道理。
    四爷就说:“找肯定是要找的。登报,登寻人启事……重金寻找线索。”
    把俩孩子的,老大两口子的照片的照片都登上去,但凡提供线索也确实属实的,五千块钱重谢。
    老二就想,哪怕真找不到人,拿张报纸回去,叫他们看看咱们找人的决心。
    然后一个电话过去,就真的登报了。
    各大报纸,都登了。
    不过别说,还真有效果。报纸登出去当天,不到十二点,电话响了,说是见过照片上两个孩子。
    徐强过来帮忙,开着车去找这人,然后把人接到家附近的饭馆,要了包间。
    金家的人这才过来。
    “我是送报纸带送牛奶的……”所以,能第一时间看到报纸的信息,“我负责的就那一片的小区,常在小区里碰上一个送水的,也是个子小小的,看起来年纪不大……”他指了指报纸上清丰的照片,“就是他!常碰见,偶尔会点点头,打个招呼……但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大概得是三个月之前吧,我记得就是清明前后。那天我急着送完回家,得跟我妈去墓地看我爸,下楼的时候吧,跟一个小伙子撞了一下,差点把人家的水给撞掉了。我才说你今儿也早,结果一看不认识这人,是这个……”他指了指清辉的照片,“是这个小伙子……这小伙子可会来事,连说没事,还说笑说我跟他哥认识,那就都是自己人啥的,还给了我一根不是本地产的烟……”
    时间上是能对上的。而且体态性格的描述都对。
    那这肯定得找到送水的公司去。
    确认一下吧。
    四爷叫桐桐带着英子和孩子先回去,“我跟二哥去就行了。”
    然后徐强开车,带着人找地方。只要有具体的地方,找送水的公司就很容易。
    去了一查就知道了。
    去了一问人家就马上说:“有这么个人。”
    跟清丰一起住地下室的舍友还说:“叫金清丰这个没错,家里是秦省的,是那个旅游报上说的那个现代楼兰的那个县的。他们原先是两个人,一个干了没几天就先走了,说是一个老乡在南边什么地方进了一个大公司,那边正招人呢,叫他去。那小子就去了。他原本跟清丰是一起的,去了一个月吧,清丰就很高兴的说,那伙计人还不错,说是买一个啥东西,缴纳三千九就能进公司了。一个月好像四五千块钱。他给他弟弟打电话借钱……”他说着就指了指清辉的照片,“这是他弟弟。他弟弟后来来了,估计是听了一个月赚那么多挺动心的。他弟弟挺有钱,借给他哥三千九,自己还有四五千,说是路费有了,能到南边。然后两人在这边住了一周的时间,赶到月初发工资,领了工资就走了。只知道是去了鹏城,但到底是鹏城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徐强就问:“没见过另外两个大人吗?”
    这些就都摇头:“没见过。”
    那就是这两口子没来京城,而是直接去了南边了。
    这么说,老三找的方向是对的。
    给这提供消息的小伙子了五千,又给了清丰的那个同事两百。
    这事就只能查到这里了。
    晚上的时候老三的电话就打给四爷:“我人在鹏城,在这边找了周莲。他们算是地头蛇,在当地找人很好找……你们别急,我也不乱来,就在酒店等消息。”
    四爷就说:“只要能把人带出来,多大的代价都值得。宁肯花钱别惹事。”
    老三点头:“知道,知道!我如今收敛着脾气呢。”不收敛也不行啊,儿子还在人家手上呢。
    老二一边听着,这才放心了。
    四爷和林雨桐得上班,清宁和徐强带着这一家四口逛京城。逛了得有一周吧,老三那边才打了电话过来,“找到人了,人我也见到了。都不愿意回来。清辉是我给揍晕了扛出来的,老大两口子带着清丰,死说活说就是不回。老大跟我嚷嚷,说是谁挡了他的发财道,他要谁的命。”
    “那你带着孩子先来京城,到了京城再说。”
    本来收拾东西要回去的老二两口子,等着老三带着清辉回来。
    清辉差不多是被他爸给绑在身上带回来的。老三随身装着户口本,为了给人家看,这事我亲儿子,不用报警,我没拐卖孩子。
    这才多长时间,老三熬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回来把这小子往客厅一扔,就去了洗澡间,洗了澡,直接去客房,睡觉去了。
    一路上不敢眨眼,就怕这混蛋又跑了。
    老二是二话不说上去就揍:“……想钱想疯了你……你这是要急死谁……”
    清辉倒是不跟他二伯撂蹶子,打了就受了。
    清平赶紧拦了,“爸,你打他干什么啊?”
    林雨桐就把自己写的稿子低过去,“认识字吗?给我念一遍……”
    清辉伸出爪子,接过去念,有些字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理解这个意思。
    自己四叔四婶是当大官的,他们说应该取缔这玩意,那大概真就该取缔了。取缔了就是不合法的,干了不合法的事是要坐牢的。坐牢了就跟自家老子成一样的人了。
    这么一连串下来,发现为了不跟自家老子成一样的人,好像这事是不能干。
    “我知道了,我不跑了,我就回去老老实实的挣钱去。”他这么保证。
    老二这才气顺了。
    第二天老三起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回去,想在外面赚钱,我就给你弄个铺子……”
    “不用!”清辉倔的很,“我还是回去吧。”弄个铺子还得是贷款借钱,完了这债是越累越高。他就记得他妈说的一句话:我这一辈子不求腰缠万贯,只要有一天能过上没外债的日子,那就是福气。
    而自家这老子,这辈子是注定过不了不背债的日子的。
    等几个孩子在一块的时候,清平就说清辉:“你到底倔啥呢?现在这做生意的,哪有几个不背债的。那是一种经营模式,是一种资本运作的手段……”这不念书真不行。
    清宁就跟他说,“以后,这也是一种消费理念……”
    清辉却固执的坚守他的底线,就是不欠人钱。
    说不听,那就干脆回家。
    清宁跟她二伯说:“叫我姐和清安多住几天呗。快开学的时候再回去……”
    老二就说:“学校要补课。”
    清平跟清宁商量:“我提前高考行不行?”
    有好些高二的学生,老师都愿意叫他们下场试试水,要是考的还行,就直接上大学了。要是考的不行,学校重新帮着做一份档案,来年还是应届生。
    想试试也行,“那你这一年,可得加把劲了。”
    英子也跟林雨桐絮叨:“……玉叶家的萧萧,今年中考了。考上秦市的一个什么中专,好像是财会学校吧……完了你记得给玉叶打个电话……”好歹是考出去了嘛。
    清平就低声跟清宁说:“那天人家办喜宴的时候,我跟着去了。是财会学校,关键是录取书上的名字不叫萧萧,叫萧云红。我还问说怎么改名字了。结果萧萧恼了,白眼翻我,说管你啥事……”
    清宁一愣,“这是啥意思啊?”名字越改越难听的事,没听过啊,
    然后就明白了,“你怀疑冒名顶替啊。”
    清平两手一摊:“那谁知道呢?”
    等把老二老三家一溜串的送走了,连徐强也跟着一块,说是回去呆一星期就回来。
    客走主人安,清宁一边帮她妈收拾屋子,一边跟她妈絮叨:“我大舅怎么这样啊。要真是叫萧萧顶替了别人,那人家这叫萧云红的孩子怎么办?”
    农村的女孩子,只有考学考出来了,命运才能改变。
    初中毕业,上个中专,哪怕回县上上班呢,但到底是命运不一样了,选择也多了。
    好些人家的女孩,初中毕业没考上,谁送你上高中?毕竟考上大学的概率低,就不浪费这三年的时间了。在家里帮着干两年活,然后家里给说个对象嫁了就算了。
    一辈子就这样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生儿育女一天天的重复这样的日子。
    人生可能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转了个方向。
    林雨桐皱眉:“你姐看清楚了,那上面是萧云红?”
    清宁就说:“我姐是那信口开河的人吗?要不是九成九的肯定,她都不会跟我说。”
    这种录取上做手脚,能动的地方有限。这个萧云红一定就是县上的孩子,估计跟这萧萧是一个学校的。
    林家的孩子转学都去开发区那边了。
    学校的校长林雨桐也都认识。要真是做手脚,学校不会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看着自己的面子放行的可能?白痴都知道,肯定有!
    而叫人生气的是,要不是清平跟清宁嘀咕闲话,她这边压根就不知道。
    林雨桐直接给那校长就去了电话,话说的很明白:“……有没有借着我的面子行事的?如果有,那对不起,我不知道情,也不会觉得你这是卖我人情。相反,但凡叫我知道谁借着我的名义干了不该干的事,我第一个举报……”
    那边的校长赶紧道:“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是我们的错……这么着,剩下的事情我来办,您的意思我知道了,一定不会出差错……”
    于是找了林玉健,隐晦的道:“人家那萧云红的家里开始查了,这边不好办……您看是不是……”
    他觉得他把话说明白了,把人家的通知书还给人家。
    可这操作过了,想在换回来,比之前更麻烦。
    林玉健就说知道了,然后直接找到那萧云红的家里,拿了三万块钱,“别叫孩子知道,你们把钱收了吧。孩子学的好,上高中肯定能考上大学。学校我帮着联系都行。”
    这家的父母也愣住了,学校不是说孩子的档案啥的都丢了吗?找不见连成绩都没有吗?这怎么如今来了这么个人又这么说呢。
    这家的大儿子醒过神来了,直接收了钱,“行!意思我们知道了。麻烦你给我妹联系好学校,我们上高中。”
    把人送走了,这大儿子把钱给父母:“这钱就是我没上学的钱,谁都不要动。咱就考个大学给他们瞧瞧,到那时候咱再说话。”
    不就是家里穷吗?不就是小老百姓吗?
    连上学的资格都没有了。
    结果过了几天,林雨桐给玉叶打电话的时候,说起孩子上学的事,那边还是很高兴,也不像是取消了资格的样子。
    挂了电话林雨桐就知道肯定是什么地方又出岔子了。
    她连个给县教育局,给市教育局都打了招呼。
    结果萧云红确实被取消了这个财会学校的入学资格,却连人带档案的,弄到了护校。
    根本就没走县市那条渠道。是从财会学校直接调取过去的。
    这就不是林雨桐能管的了了。
    林玉健这事办的,说是掏钱了,但实际上还是用了自己的关系了。这事林雨桐不允许的。二就是那个无辜的孩子。后来林大嫂打电话过来,跟林雨桐抱怨,说为了玉叶家的老大,家里前前后后搭进去□□万。光是给被顶替的孩子,就三万。
    知道这事之后,林雨桐就没再干预。
    因为自己的干预,这孩子的前途有了另一种可能。所谓塞翁之马,焉知非福。一飞中天也为可知。
    但今日有人种下了这样的因,待到来日会有什么样的果,这就是现在所不知道的了。
    不过是谁种的因,谁接着那个果。跟自家无关就行。
    林雨桐就跟两个孩子说:“这就是权利的可怕之处……”
    隔得那么远,也有人能自作聪明的自以为卖了面子,办一些本人压根就不知道的事。
    等到将来真的有一天事发了,这个后果,不可预料。
    有时候往往是一件小事,就能成为扳倒大人物的支点。
    如此比起来,其实金家这些人还算是不错。各种的给你作,但从来不会干那种拖你下水的事。
    反倒是林家,有时候是真危险。
    林玉健这个人,林雨桐感觉特别复杂。当年他帮了自家,也确实都用的是灰色的途径。而今依旧是这个人,这个办法,转眼就成了累赘。
    林雨桐觉得,倒是可以跟林大嫂常常联络一下,知道得知道这个人又干了些啥。
    对于林玉健而言,安排好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的,他把这当做本分。而且觉得稍微用一下林雨桐的关系,又不是大事,应该没关系。
    这种认识,其实才是最危险的。
    清远都觉得不可思议:“这要是这么简单,那这冒名顶替的有很多人……”
    本来就是如此,当年金老二被人顶替参军,如今顶替上学,一直就没断过。
    清远的心里就有了畏惧:原来权利这东西,稍微动一下,就能改变一个人甚至一群人的命运。
    他觉得他姐这种把家世瞒的严实的,实在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当然了,副作用也有。
    就比如现在,清宁被季川拦在小区里,他说:“咱们谈谈。”
    谈什么呢?
    清宁指了指亭子就说:“我觉得不管做什么事,都得认真,都得专业。你要做公司,我是你的合伙人。有什么关于公司的事要跟我谈的,咱们就该去正式的地方,你的办公室,或者是约个合适的地方。你觉得呢。”
    等到了亭子坐下,季川才说:“我今天找你,是私事。”
    “我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清宁就说,“我不喜欢简单关系复杂化……”
    “别误会。”季川打断清宁,“我说的不是那个。我是说,如果有一个出国的机会,你去不去?我父母可以帮我们联系大学……”
    清宁眉头皱的更紧:“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出国的?再说了,你觉得我要是想出国,需要借助别人的关系吗?这么说吧,你了解我吗?了解我的家庭吗?你所谓的了解,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的呢?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该对这个所谓的出国动心呢?”
    她掏出手机,按到免提键上,然后拨打南姐的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起来了:“是清宁啊,找姐什么事啊?”
    “姐,如果我想出国……”清宁看着季川,对着电话这么说。
    那边马上就笑:“是出去念书还是出去旅游,护照这些不用你操心。要是去念书的话,去哪里啊?我打个电话去外交|部那边,有人给你办……”
    清宁就说:“不是,就是帮人咨询一下,在国外的开销……”
    然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清宁就挂了电话。
    她说:“你看,不用我爸妈出面,我只要打个电话出去,这事就成了。对别人来说,一个出国的名额是万金不换,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但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不用这么来诱惑我。
    季川蹭一下站起来,好似觉得这么做有失风度,走出亭子了,这才停下脚步转身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出国是个机会。你能在我需要的时候投资这么大一笔钱,而我在有好东西的时候愿意拿出来跟你分享。至于说诱惑你什么,真没有!如果真是那样,你就看轻了我季川,也看轻了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道歉。”清宁跟着起身,接着道,“你要是在国外念书,三年只怕都不一定能回来。公司的事情怎么办?作为股东我想我有权利对此提出质疑。”
    不要说什么网络这么发达,在国外联系很方便之类的话。
    你这不是出差两三个月,甚至半年,你这事一去三年也未必就回来。
    从投资的角度,我把钱给这么一个当家的都不在的公司,靠谱吗?
    季川觉得这姑娘冷清理智的叫人心里发凉,说了那么多,她的关注点却再这里。
    他揉了揉眉心,“那你的意见呢?”
    “我看好这个行业,但如果你如此行事,我不看好你。”她说的特别直接,“我更愿意撤资,找下一个更专业的合作伙伴。或者,你如果有意转让公司的股份,我可以考虑入手。”
    公司是我自己的。
    我的地盘我做主。
    清宁就说:“公司如今毫无进展,除了房租和那几台电脑,没什么别的资产。当然了,网吧这个还是咱们合作。之前说好的,你六我四,要是你出国,我管理,咱们的合同得另外签。我六你四。只公司这一块,我觉得,要么我撤,要么你撤。其实我建议你撤,毕竟国内的变化你也看见了,日新月异一点都不夸张。而你离得远,很多东西就不好说了。为了将来掰扯不清楚,咱们现在就得弄明白。这毕竟对你是有好处的。这边没进展,你去国外另外铺一摊子,跟如今的状况,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相反,手续齐全的一个公司,你还是可以卖一个不错的价钱。当然了,要是你不愿意撤资,我就会撤资。你留下的员工会面临没饭吃的局面。公司很可能会……破产……这不光是破产的事,真如此,就会打破你另外两个合伙人的梦想。他们不光是你的合伙人,也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对于我来说,那也是我的熟人,我的学长,是有几分香火情的。我是个讲情面的人,所以,我不愿意亲手打碎他们的梦想,而我想,你也不愿意。所以,你撤资,专卖公司,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最有利的。”
    季川冷着的脸闪过一丝愕然,“我想……你有一句话是说对了……我对你真不算是了解……”怎么会有人把话说的这么无情之后,还要说一句‘我是个讲情面的人’!听听她说的,摆事实讲道理,四六分还是□□分,铢锱必较啊!先是利诱,说怎么合算。再是威逼,说要不然等着的就是破产。然后还愣是把她自己往好人堆里放,你看我都是为你好,我这么做,都是讲了情面的。
    一个姑娘家,理智的近乎于无情。
    他看着她,然后抬手搓了一把脸,才觉得清醒了几分:“你说的这个事情……我会好好考虑……而且,我得谢谢你……你给想涉足商场的我,上了特别生动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