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帝闻后不禁气恼,没好气的斥责道:“你父亲打你自有他的理由,何故还要闹到朕这里来?
朕还有事与太子商议,你们退下吧!”
他正事都还没处理完,哪有心情管他们的家事,惠妃她们也真是不靠谱,居然还敢状告父亲,简直是无礼!
惠妃和赵夫人也是一愣,她们其实都没有细问,一听赵文翼被人打了,便立刻来求皇帝做主。
“文翼,你胡说什么呢,父亲怎么会打你?”惠妃蹙眉叱道。
“就是啊翼儿,陛下会为你做主,你快道出实情啊!”赵夫人有些着急,忙催促道。
赵文翼一脸委屈,可怜兮兮的说道:“陛下,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不是我父亲打我,是打我的那个人就叫付钦!”
“胡说!哪有人叫这种名字的!”越帝不耐烦的叱道,看着赵文翼的眼神越发不善。
谁家父母会给人起这种名字,难道一家人都要叫他“父亲”不成?
赵文翼真是有口说不清,一脸无辜的嘟囔着,“是真的啊,他就说自己姓付,单字一个钦嘛……”
“呵!”
一声轻笑,在极尽安静的殿内却是如此的突兀,众人皆闻声望去,可声音的来源处唯有一人静默而立,尊贵淡漠的让人不敢去怀疑,宁愿相信刚才那声极轻的笑是他们所有人的幻觉。
惠妃的脸色更阴沉了两分,御清烨在这,那古皇后定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想到赵文翼让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之前心疼立刻就淡了,还狠狠掐了赵文翼一把,“没出息的东西,人家那是占你便宜,你看不出来啊!”
“啊!?”赵文翼一愣神,随即才反应过来,顿时气得跳脚,“该死的臭小子,打了我还敢占我便宜,等我逮到他,非将他剥皮拆骨!”
御清烨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想对她这么做的人只怕不在少数,可那般狡猾无赖的家伙岂是他们能抓住的?
惠妃瞪了赵文翼一眼,随即才委屈可怜的望向了越帝,哀求道:“陛下,那人着实猖狂无礼,竟敢在天子脚下公然行凶!幸亏是文翼的身子骨好,否则只怕臣妾便要失了这个弟弟。
还请陛下下旨发布海捕文书,缉拿那个小贼,免得他为非作歹,祸害百姓!”
惠妃最是了解越帝,若是只为他们赵府出气,他未必会上心,可一旦提及朝政百姓,他便绝对不会忽视。
越帝蹙了蹙眉,正想开口,谁知一直沉默的御清烨忽的道:“他是何处对你行凶的?”
赵文翼见御清烨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紧,忙老老实实的回道:“在朱雀东街上!”
这次饶是越帝都多看了御清烨一眼,御清烨的性子他最是了解,他素来不喜欢闲杂事情,只怕便是昭王被人打了,他也懒得多问一句,没想到对此事倒是关注。
“为何打你?”
赵文翼的眼神躲闪了一瞬,硬着头皮道:“我们……我们就是起了一些争执,然后他便打了我。”
冷眸中划过一丝了然,御清烨收回了视线,转而对越帝道:“朱雀街上行人繁多,父皇只需派人去询问一二便可知“小贼”踪迹,何须发布海捕文书如此耗时耗力?”
赵文翼抬头去看御清烨,眼神略带茫然,是他挨打眼中出了幻觉吗,为何他觉得太子殿下在说及“小贼”二字时嘴角竟牵起一抹笑来,甚至就连语气也柔了些呢?
“太子说的有理,海捕文书那是缉拿要犯用的,朕这便派人去朱雀街上调查。”
赵夫人和惠妃没什么异议,反是赵文翼紧张起来,忙抬头看着越帝,摆手道:“陛下,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那人也没必要抓了,就这么算了吧……”
“胡闹!告状也是你,不告也是你,你当朕的德政殿是你可以儿戏的地方吗?”越帝素来不喜欢那些仗着家世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若不是看在赵老将军的面子上,他才不会理会此事。
赵文翼顿时一抖,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惠妃并没有多想,只安心的等着调查结果。
御清烨不欲再看,请辞离开,对之后越帝是如何大发雷霆,不仅斥了惠妃一通,又多打了赵文翼二十板子的事一丝兴趣也无。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俯视着阶下的春景,冰冷坚硬的石阶下入眼是一片娇嫩的绿,冲淡了宫中本来的冷肃。
这里的一草一木他熟悉之至,却从未觉得如同这般的生机勃勃,充满朝气。
他一步步走下高台,蓦然瞥见在碧青的绿草间竟开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红的鲜艳热烈,在茵茵绿草中是如此的肆意张扬。
他的嘴角不觉扬起,眸中有着一抹他尚未察觉的柔色,虽然烦了些,但偶尔有些麻烦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