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周娇娇一楞,她隐约听懂了父亲的弦外之音。
“父亲的意思是让女儿如何做?”
周轩阔侧过头,道:“你也自幼读书,知道武将的荣耀是战士沙场,文臣的荣耀是死谏朝堂。为人女的,就要守节尽孝。”
“父亲是让女儿……”周娇娇的声音轻轻颤抖。
“那妖怪怎是凡人挡得住的,这件事也是天降灾厄,你一死全贞全孝,为父启奏圣上,赐你贞孝之名,也能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父亲!”周娇娇身体颤抖,后退两步,瘫倒在地上,竟然无力支撑站起。
“女儿,你怕死嘛?”
周娇娇摇了摇头:“女儿怕的不是死,是无人为父亲浆洗做饭,百年之后谁给父亲养老送终。”
“女儿一片孝心,为父怎能不明白。”周轩阔眼眶也有些湿润,道:“只是为了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全女儿贞孝之名,不得不如此呐。”
“父亲……”
周娇娇瘫倒在地上,心中有千言万语,但似乎有石头堵在胸口,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周轩阔扭过头去,不再看她。这时候,有两个壮汉走进房间,将浸了蒙汗药的毛巾捂住周娇娇口鼻,不多时周娇娇便昏迷了过去。
将她装进麻袋中,看了周轩阔一眼:“王爷,都已经做好了。”
周轩阔没有回头,从袖中取出两锭金子,道:“将她沉入城外河中,你们两个也不用回来了。”
不动声色将金子收入怀中,两员大汉背起麻袋,答应一声离去。
房中的周轩阔再也支撑不住,仰面望天,泪如雨下:
“老天,愿我女早脱地狱,来世平安喜乐,不受苦厄。”
话说这两个壮汉背着麻袋,一溜烟的出城,没过多久便来到城外河边。
暗夜无星,只有风一阵阵刮过,河流传来呜咽之声。
这两个壮汉,一个名叫孙二,一个叫做作赵黑。
一路上两人交替背着麻袋,来到河边的时候,都是满头大汗。
看着眼前的河流,赵黑道:“二哥,这麻袋丢进河里,还是会浮起来的吧。”
“怕什么。”孙二道:“你往麻袋里填几块石头,不就沉到底了。”
“是是,还是二哥有经验。”
赵黑去拣石头,孙二解开麻袋的捆绳,露出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
他下意识咽了口吐沫:连脚都这么好看,整个人抱在怀里该是什么感觉。
“二哥,你等什么呢,怎么还不动手。”此刻赵黑已经捡了几块大石头回来。
孙二抬起头:“老赵,你睡过这么俊的妮子嘛?”
赵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我哪有这福分,便是小姐身边的丫鬟,平时也不肯正眼瞧我们。”
“小姐可要比青楼内的红牌还要俊。”孙二忽然跺脚大骂:“不是我说,老爷真不是个东西,竟然要逼死小姐。”
“丧尽天良呐。”赵黑呐呐叹了一声。
孙二将麻袋褪下了,露出周娇娇苗条纤细的身体。二人看得目不转睛,谁都不舍得移开目光。
心中均想:这如果沉了河,岂不可惜。
赵黑伸手下意识向周娇娇脸上摸去,孙二伸手拍在他手上,道:“你要做什么!”
“我,我……”
孙二拍拍他的肩膀:“二哥知道你的心思,你都这么大了还没娶上媳妇。小姐反正要沉河,还不如让你我兄弟先受用一番。”
“这……不会出事吧?”
“呸,会出什么事,这里发生的事有谁会知道。”孙二道:“今天二哥就让你尝个鲜,二哥替你守着。”
“二哥……”赵黑已经感激涕零。
“快点吧,你这个雏儿,该不会不知道走那条路吧。”
赵黑嘿嘿笑了两声,搓着手向周娇娇走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孙二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悄悄摸着一块石头握在掌心。
只要杀了这人,那两锭金子与周娇娇都是自己的,带着她远走高飞,自己也能过小财主的日子。能有周娇娇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是自己八辈子修不来的福分。
此刻周娇娇躺在地上,意识介于昏迷和清醒之间,脸冒热汗,口中轻轻呢呐:“救我,救我……”
赵黑走向周娇娇,孙二握着石头立在他不远处,随时准备动手。
一阵凉风吹过,孙二觉得脖子有些凉,他往后摸了摸却没有回头。
他并不知道,此刻有一个人正立在他身后。
正在他想要趁着赵黑不注意,用石头结果对方性命时,一只手搁在他的肩膀上。
孙二猛地回头,一瞬间整个人冷到了极点,下意识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他的脖子已经被一只手捏住,对方慢慢用力,将他举到空中。孙二张大嘴巴,四肢不停挣扎。
可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青,手足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无力。
对方伸出另外一只手,钻进了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脏掏出来,大口大口的嚼着。
孙二眼睛睁大,身体慢慢垂下。也不知他临死前,有没有目睹自己心脏被吞下的情景。
赵黑听到身后的动静,下意识回过头来。
他终于看到了对方的模样,身高八尺,穿着一件灰布僧袍,从嘴角一滴滴留流出血来。
“妖,妖……”
对方一踏步,直接闪到他面前,手掌指甲弹出,利爪从他脸上划过。
血流满面,赵黑抱着脑袋大叫。
对方用指甲划开他的肚子,将内脏一件件掏出来,摆在赵黑眼前。
赵黑没来得及被疼死,已经被直接吓死。
对方长舒一口气,走到周娇娇面前。伸手想要将抱起周娇娇,想了想,有从僧袍上撕下一块衣服,将自己手口擦干净,擦掉上面的鲜血。
“娇妹,娇妹……”
将周娇娇抱在怀里,轻扶她的后背。周娇娇缓缓醒转,看清他的模样后,下意识道:“郎君,是你么,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娇妹莫怕,我在这里,坏人已经被我杀死了。”
周娇娇悲啼一声,钻进他的怀里,哭泣不止。
“莫怕莫怕,既然你父亲已经不要你了,那我就带你离开。”
忽然,这人脸色一变,猛抬头,只见一个白衣僧人站在河边。
“当真是郎情妾意,就连贫僧也要被你们感动了。”
陈玄生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