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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就算喊破喉咙,把天给喊破了都没用
    来福酒馆位于咸阳西城区,比起那些高阁亭楼的大酒家,并不起眼。
    但来福酒馆生意却非常好,因为它自身的定位便是廉价,迎合往来咸阳的小商贾或当地平民。
    每日从早忙到晚,一直到二更方才关门停止营业。
    韩信在来福酒馆已经住了快两个月了,身上的十两黄金也已经用了七七八八。
    来福酒馆虽然很廉价,可那也只是相比于那些豪华酒馆。
    每日仅住宿一项便需要付五百枚铜钱,再加上吃穿用度,看着桌子上仅存不到的二两金子,韩信眉头紧锁。
    照这样下去,哪怕自己省吃俭用,也只够十天半月的用度。
    这都两个月了,贵人在哪呢?
    就在韩信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韩信只是微微撇了撇眉,就继续为自己的未来发愁了。
    咸阳京畿重地,经常有官府衙役前来查验住客身份。
    大秦律,前往别的郡县,需要通关文符,否则以流民罪论处。
    若是住店,还要有身份证明,一份传,一份验的文书。
    至于盗匪便更不可能了,别说这咸阳京畿重地,防卫森严,就算是一些乡亭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大秦律法严明,百步之内有人呼救,若不上前制服匪徒,便会受到律法惩处。
    一伍之户,遇匪而邻不救,罚甲两幅,所属乡亭官吏也皆会受到惩处。
    过必罚,功必赏,若制服匪徒,同样官府会给予相应奖赏。
    所以韩信不用看,也就能猜得出来,应该是官府的人,否则这三更半夜定然不会有旁人叩门。
    未过多久,韩信的房门被敲响了。
    韩信并不意外,直接将钱财放入怀中,从包裹里,拿出自己的通关文符,传,验文书。
    打开了房门,韩信刚想说话,就愣住了。
    一名青年男子,身高马大,身后站着十几名腰挎佩剑的武士。
    “你们是?”
    韩信露出疑惑之色,心中却有些兴奋之色。
    看衣装并非官府之人,莫非是贵人来了吗?
    “你便是淮阴韩信?”
    佰卓并未穿官服,而是便装而行,对着韩信问道。
    “小人正是。”
    虽然对方没有回答自己,而是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韩信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来的时候,淮阳郡守蒙直就告诉了自己,只要自己身在咸阳,贵人就随时能够找到自己。
    看来,这郡守大人果然没有蒙骗自己啊!
    “跟我走吧!”
    佰卓点了点头,人确定了,那就没什么好耽搁了。
    “大人?去哪里?”
    韩信露出迟疑之色,毕竟他心中虽然已经猜个七七八八,但终究并未确定。
    “这不是你该问的。”
    佰卓看着韩信,神色严肃道。
    “这不太好吧?小人并不认识大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如这般冒冒失失前去,出了意外怎么办?”
    韩信迟疑道。
    “那可由不得你了。”
    佰卓嗤笑道,然后挥了挥手。
    他身后十几名武士当即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目光不善的盯着韩信。
    韩信当即脸色一变,沉声道:“大人,这可是京畿咸阳重地,你这般行事,未免太蛮横了吧?若是小人大喊一声,恐怕会引起什么误会。”
    “倒是有点小聪明,不过你就算喊破喉咙,把天给喊破了都没用,走吧!”
    佰卓不敢久留,出来已经很久了,不能让陛下等太久,否则那便是自己失职。
    韩信看着佰卓转身便离去,根本没有意思要跟自己较劲的意思。
    一名武士直接冲了过来,韩信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张口大喊,就被那柄利剑顶住了喉咙。
    韩信露出一丝苦笑,看着脖子上的利剑,他不敢赌。
    也许自己大声呼救的那一刻,就是自己血溅当场之时。
    这些人身上杀气弥漫,一看便不是常人。
    老老实实跟着这些人离开了来福酒馆,韩信刚出走酒馆大门,就看见外面停着一辆马车。
    “上来吧!你不是在等贵人吗?贵人如今要见你,是你的福分,你还在犹豫什么?”
    佰卓掀起马车的帘子,对着韩信淡淡道。
    韩信一听,当即心中大定,立刻麻溜的走进了马车。
    “出发。”
    佰卓看韩信坐在了自己的对面,立刻吩咐道。
    “驾……”
    马儿嘶鸣,马车快速奔驰在咸阳的大道之上。
    十几名武士骑着马,紧随马车左右,奔驰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路上,佰卓只是闭目养神,韩信也不敢打扰。
    大约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大人,到了。”
    佰卓睁开了双目,看了一眼韩信,然后笑了笑。
    韩信见状,也只能赔笑。
    “把这个戴上吧!”
    佰卓从袖中拿出一块黑色头罩,递给了韩信。
    韩信明白事已至此,自己已经没有回头可走了。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会摔的粉身碎骨,他也要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十分干脆利落的戴上了黑色头罩,韩信发现这头罩一点光线都无法外泄,眼前一片黑暗。无奈之下,只能闭上了眼睛,心中则苦笑不已。
    “拉着我。”
    佰卓下了马车,然后对着韩信道。
    韩信点了点头,慢慢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拉着佰卓的衣袖,慢慢前行。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韩信已经记不清迈出多少台阶门槛。
    咯吱……
    一声厚重的响声在他的耳旁响起,虽然看不见,他知道这是一扇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身上可携带了利器?”
    佰卓站在大门外,对着韩信轻声问道。
    “没有。”
    韩信老老实实回答道。
    “站好别动。”
    佰卓点了点头,仔细在韩信身上搜寻了一番,确定没有利器之后,方才开口道:“你进去吧!”
    “大人,这头罩可以取下来吗?”
    韩信很不习惯,有些忐忑问道。
    他不喜欢黑暗,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忐忑不安。
    “贵人让你取,你便取。不让取,你万不可取下。”
    佰卓叮嘱道。
    “小人明白了。”
    韩信点了点头,有求于人,只能如此了。
    小心翼翼的朝着前方走去,脚尖触及到门槛之后,他立刻抬起了脚,越过了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咯吱……
    耳边再次响起了关门的声音,韩信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全神贯注的伸出两只手,向前方探去,然后小心翼翼的,缓慢朝前方走去。
    “就站那里吧!”
    就在韩信走了大约一二百步的时候,耳旁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他顿时止住脚步,惴惴不安,紧张无比的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