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南洙决刚刚听完陆岑岑的抱怨。
她为了备孕,已经关在家两个月了,又不能去上班,又不能干别的,每天急得心情暴躁。
而且那些孕妇知识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她早就倒背如流了,完全没有继续关在家里的必要。
她抱怨完,南洙决又接到柚柚的电话,再听完柚柚的哭诉,两方面联合起来考虑一下,南洙决对陆岑岑说:“给你安排一件好玩的事。”
陆岑岑立马从沙发上坐起来,兴奋地问:“什么?”
南洙决:“柚柚去拍戏了,但一直在剧组被人欺负,你去帮帮她。”
陆岑岑一听,兴奋顿时不见,双手环胸冷哼一声:“她对你有意思,是我情敌,我还去帮她?我巴不得她天天被欺负。”
南洙决轻笑:“她要是在剧组过得好,她就专心拍戏。要是过得不好,她就回来继续纠缠我。你觉得呢?”
陆岑岑一愣,好像是这个道理。
那女人要是在剧组待着舒服,就不来缠着他们夫妻俩了。
这么一想,她确实挺想去剧组探班了。
一定要帮柚柚在剧组站稳脚跟,千万不能让别人把她逼走了,她又回来烦他们。
而且她也特别好奇,本来一个要死要活的抑郁症患者,怎么突然间之间就想通了,还去拍戏?
嗯,去看看。
她立马点头答应:“好,我明天就去。”
第二天,陆岑岑到现场探班。
本来陆岑岑以为拍的又是烂片,毕竟她婆婆眼光一直不咋滴,每一部戏口碑都极差。
但今天亲眼看见服化道,她才发现她婆婆的审美有了很大长进,之前是影楼风,现在有质感多了。
今天拍的是一场落水戏。
姐姐意外落水,妹妹跳进水里救她。
肖妊舞是大明星,当然不会大冬天的亲自上阵委屈自己,所以她找了替身。
替身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只穿着短袖旗袍的安而乐跳进水里,把她救了上来,两个人在岸边瑟瑟发抖。
陆岑岑在后面看着都替她觉得冷,春寒料峭的,穿那么少本来就很冷了,居然还要跳进冷水里。
导演正要喊过的时候,穿着羽绒服在一旁优悠哉悠哉喝茶的肖妊舞忽然说:“导演,戏里面是夏天呀,夏天从水里上来,会抖成那样子吗?好像不不太合理吧?”
导演一听,立马对安而乐和那个替身演员说:“刚才那条不行,再来一条。”
安而乐无奈地看了看导演,虽然心里埋怨,但却不敢说。
只好顺从地擦了擦身上的水,继续演。
安而乐又把人救上来一次,这次虽然冷的牙齿都在抖,但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强行克制,拍着替身的脸喊道:“姐姐,姐姐,你醒醒啊……”
肖妊舞哼笑一声,对导演说:“导演,你看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完全感受不到她对姐姐的愧疚和关心,她抢走了姐姐的男人,又差点把姐姐害死,一个善良的女人会没有触动吗?她怎么能演成这样?小学生演技。”
导演想了想,点点头,喊道:“安心,你注意表情,你要表现出愧疚和担忧,再来一条。”
安而乐的脸都要冻得抽筋了,还能做出来什么表情?
那个替身演员也是,冻得腿脚都抽筋了,但两人都不敢说。
陆岑岑旁观到现在,就算没有南洙决的交代,她也忍不住要为弱势群体出口恶气了。
她立马起身,走到导演身后,对导演说:“导演,你看那边两个小姑娘都脸色铁青,尤其是替身演员,在湖里跑这么久,脸都泡肿了,镜头扫到太不美观了。而且这场戏这么精彩,露脸的镜头多,让演员亲自上场比较好吧。”
导演不认识陆岑岑,好奇地看向她。
他还没开口,肖妊舞先不同意了,狠狠腕了陆岑岑一眼:“你谁呀你?怎么回事啊?剧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来的吗?保安,把她给赶出去!”
陆岑岑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不想暴露身份的,但是你非要知道,那我就说了……投资人是我婆婆,我来剧组是经过她的同意的。我过来也是帮我婆婆看看拍摄进度的。”
肖妊舞满脸惊讶:“你是南夫人的儿媳妇,那不就是……”
南洙决藏起来没有向外公布过的夫人?
陆岑岑点点头,又对导演说:“导演,你不信,可以打电话给我婆婆问问她。”
导演连忙点头:“信,信。妊舞啊,那替身确实已经冻得不行了,影响拍摄质量,你自己去演吧。”
肖妊舞虽然不服气,但又不敢得罪投资人的儿媳妇,去换好衣服,冒着天寒地冻,跳进湖里自己来了一遍。
她自己感受到了有多寒冷,也不敢再挑三拣四,这一条总算过了。
导演喊了卡,让几个演员赶紧去换干净的衣服。
他又看看陆岑岑,说:“我刚才就觉得你和安心长得好像啊,虽然气质很明显有所不同,但样貌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岑岑点点头,说:“是啊,安心是我表妹,所以我婆婆才安排她过来当女主角的。麻烦导演以后对她多多关照。”
导演一愣,又连连点点头:“一定一定。”
肖妊舞在一旁默默的擦水,不敢多说话。
陆岑岑目的达到,也不想再留剧组,偷偷溜去别的地方玩去了。
安而乐借着陆岑岑和南家有了一层关系,在剧组的生活总算好过了一些,最起码肖妊舞不敢明面上欺负她了。
但很快,她就感觉到有人在暗搓搓地针对她。
比如,把她专用的假发套胶水换成粘合力更强的胶水,差点把她头发全给扯下来,最后是用热水泡的头皮都肿了,才把假发套摘下来。
在她的旗袍后面划口子,她一开始没注意到,拍戏的时候,弯腰捡东西,旗袍一下子从批股那里裂开了,让她被好多工作人员背地里嘲笑……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她怀疑是肖妊舞干的,但是又找不到证据,去导演那里告状,肖妊舞还反过来说她含血喷人。
她没办法,又给南洙决打电话诉苦。
然后南洙决又把这件事甩手给了陆岑岑。
陆岑岑抽了个时间,再一次去了剧组。
她到的时候,现场正在拍葛一傲单人戏份,两个女主都没在,陆岑岑问了下工作人员,对方对她说两个人现在都在化妆室补妆。
陆岑岑便去化妆室找她们。
她刚进化妆室,肖妊舞就从镜子里看见她了,立马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安而乐说:“安心,你表姐来了。”
安而乐也从镜子里看了陆岑岑一眼,本不想理她,但也知道她是来帮自己的,就对她笑了笑,喊了声:“表姐。”
陆岑岑坐到她身边,忽然有工作人员进来喊:“妊舞,到你的戏了,安心,你也赶紧把衣服鞋子换好,准备开拍。”
肖妊舞站起身,对陆岑岑和安而乐说:“那我就先走了。”
安而乐的服装也换好了,不过鞋子还没换,她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鞋。
今天她的戏是进宫和末代太后周旋,穿的也是末代宫廷服饰和花盆底的鞋。
她低头要穿的时候,陆岑岑盯着鞋底,疑惑地问:“鞋子是不是坏了?”
安而乐一愣,拿起鞋子仔细一看,鞋底居然快掉了,仅剩一点点粘连在鞋子上,穿起来走两步肯定就会断掉的。
而且鞋底的断口十分平整,一看就知道是人故意用刀割断的。
这么高的跟,万一断掉,她一定摔的头破血流。
她气得把鞋子一摔,骂道:“一定是肖妊舞干的!以前明面上欺负我,别人还知道我是受害者,现在好了,欺负我还没人知道,我也找不到证据。”
陆岑岑想了想,低头替她把鞋子捡起来,一眼扫到隔壁化妆台上有一罐胶水,拿过来把底子涂了一层胶,粘好后把鞋子递给她。
“你现在没有证据,不要硬来,先把自己的戏份演好,不然就算你是受害者,别人也会觉得是你的不对。”
安而乐也知道这个道理,要是她大闹起来,耽误拍摄进度,人家肯定怪她。
就是天天这么忍气吞声,心里很不爽。
她接过鞋子,沉默地穿好。
陆岑岑提醒她:“待会儿走路小心点。”
“知道。”安而乐嘴上虽然应声,但还是不服气,问道,“难道就没有法子教训教训她吗?”
陆岑岑笑了笑,说:“她暗搓搓地对付你,你也暗搓搓地对付她。”
安而乐沉默地想了会儿,问:“怎么对付?我也去把她高跟鞋拿出来,把跟子锯断?”
“人家是有备而来,你去哪里找锯子啊……”陆岑岑垂眸沉思片刻,笑了一声,“肖妊舞这名字听起来就是个小人物,不需要花那么大工夫。你先去拍戏吧,拍完再找时机。”
安而乐点点头,虽然她不喜欢陆岑岑,但不得不承认,陆岑岑做事负责,她承诺了帮她,就一定没问题。
陆岑岑跟出去看了一会儿,肖妊舞在镜头前面不敢做什么,拍摄的倒还算顺利。
她没兴趣再看了,还不如想想怎么整整肖妊舞。
她偷偷溜出去把赵家兄弟叫过来,问他们:“你们有没有什么整人的好东西?”
赵b立马低头翻他的大黑包,片刻后,从里面掏出一把仿真虫子,什么蝎子蜘蛛蜈蚣……
笑嘻嘻地对陆岑岑说:“我用来吓唬小朋友的,可以不?”
这些虫子都和真的似的,陆岑岑知道它们是假的也觉得头皮发麻,更别说不知道的情况下了。
她双手捧过这些虫子,点点头:“可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