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大寒,俗称小年,今天是送灶王爷上天的日子,叶柳和秦子桑在两天前就已经离开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一大早韩通文带着乔松和小狼儿穿戴整齐来到了厨房,灶炉旁边贴着一张神像,上面弓着老神,不穿衣服的灶王爷!传说灶王爷是个男人,而且光着身体,所以谢灶的时候女性不能在前,这倒不用操心,家里除了后院的鸡连一个母的都没有,连叶柳的赵虎,王朝和马汉都是公的。
灶神是五祀之一,和门神,井神,厕神和中溜神五位神灵一起负责一家人的平安,灶神还是玉皇大帝派到人间考察一家善恶的神,他有两个随从的神,一个善罐,一个恶罐,专门记载一家人的行善与行恶,到玉帝面前汇报。
韩通文看着神像上两个抱着罐子的神仙非常膈应,那恶罐自是不用说,肯定满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或许这一个罐子还装不下。摆上了一碗清水,一碗白米,供在了神像前,寓意这自家人与灶王爷的关系一清二白,韩通文想了想,自己做的那些个杀人越货的事,自己还想要灶王爷在天上多多美言几句,这需要走后门,一清二白怎么行,将白米倒入了水中。
敬神一杯酒,接着将旧神像撕下来,焚烧,然后有往火堆里添了一匹纸马,纸靴子,好让灶王爷面见玉帝的时候穿,一套流程下来这就完成了送灶王爷上天的壮举,一边烧一边还念念有词
“上天多去言好事,下界回宫保平安”
“师傅,咱们没做什么好事吧,那灶王爷上去是不是和玉帝无话可说了”
韩通文白了他一眼,都是好人,说的这叫什么话,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天庭路途遥远,一匹马怎么够,韩通文又烧了很多,火非常旺,是个不错的兆头。感觉差不多了,又打了两个鸡蛋,搅合了一下,打开锅盖,送灶王爷上了天,浓香四溢的粥也一起就出锅了,师徒三人蹲在厨房门口一人一口喝的香甜。
“与其媚与奥,不如媚与灶,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乔松一边喝粥一边说道,早上没有吃饭现在都还饿着。
“孔老夫子曾言,获罪与天,无所祷也,意思就是你犯了错误,就算是在虔诚的祷告也没用”但是韩通文刚说完,就一边吃一边歪着脑袋的想
“老夫子怎么能这么说呢,媚与灶不过是为罪孽的心寻求一个精神寄托,一直做坏人总有崩溃的一天,所以来巴结一下灶王爷,获得灶王爷的原谅之后,然后才能心安理得的继续做坏事。”
“子桑师伯说的真没错”乔松小声的嘟囔道
“他说我什么了”
“没什么”乔松急忙摇了摇头
“子桑师伯经常说你,什么屁话到了你嘴里都能说出花来”小狼儿补了一刀。
“小狼儿啊,这是一种能力,你们就应该跟我学习一下....”
看着韩通文的话痨毛病又犯了,乔松无奈的端着碗离开“毛病又犯了,叨叨起来没完没了了”
每一个习俗都代表着劳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尤其是春节,每天都有习俗。腊月二十四,约定俗成大扫除的日子。打扫房子,掸灰除尘,寒叶庄聚集了一群无家的人,韩通文,乔松,小狼儿,赵海泉,林允。韩通文没有把赵海泉和林允当做外人,虽然有些秘密的事情不会告诉他们。从大早上就开始打扫,就连小狼儿也抱着一个大扫把在院子里扫,只不过他扫院子和写大字一般应付其事。
赵海泉拖着一条瘸腿,累的满头大汗,但是乐不疲此,他在这里找到了真正的归属感,浪荡半生没想到在寒叶庄这一群半大的孩子中间找到了归属。他膝下无子,顽劣的小狼儿和懂事的乔松满足了他的幻想,韩通文虽然经常时不时的阴阳怪气的说话,他也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韩通文就是那样的人,面冷嘴臭,心理却把所有人都看的很重。谁会为了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人而得罪当朝太子,在他被李哲打折腿的时候,也是韩通文把他带回了寒叶庄,在他孤苦无依的时候,韩通文留他做了寒叶庄的总管,有这样一位少爷,又有什么其他渴求的。
“二当家的,你一条腿跑来跑去能不能歇歇”韩通文说道。
“少爷啊,过年了当然得有一点气氛啊,我去买一些灯笼挂上”
没有阻止兴奋热情的赵海泉,任由他去吧,每个月醉仙坊都会定期送上很多钱财,有多少他也不管,都是林允和他负责,他们师徒用的时候支使,最近貌似能从他们哪里拿钱的又多了两个,秦子桑和叶柳!这还得了,不让他们交房租就已经算是不错,还从府里拿钱,必须得制止。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在各个房间外面掸来掸去,自己算得上是一家之主,还做这种事情,韩通文自己都被自己高尚的品格所征服了。
打扫到赵海泉房间的时候,赵海泉窗户上有一小搓已经枯黄的干草,韩通文刚准备一掸子掸下去,但是无意中拿起来看了一下,眼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突然就扔掉了掸子爬在了窗户前。
“师傅这是怎么了,给赵海泉的卧室磕头吗?”小狼儿问道
“天知道他在干什么,三天两头做一些古怪的事,我都不稀奇了”乔松回答道
“赵海泉,赵海泉!二当家的”韩通文突然喊道
“少爷,怎么了”
赵海泉刚从外面进来就听到韩通文在呼喊,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却看到他手里捧着一小撮枯黄的杂草。
“二当家的,这是你在什么地方弄的”韩通文眼神放光。
“这是什么东西啊”赵海泉问道。
“就在你窗户上放着的,就是这里”韩通文拉着赵海泉来到他发现这东西的地方
“快想,快想,快想想啊”韩通文不断的催促。
“我知道了少爷,这不是我在戴家无聊时候抓,一直扔到这里也没管!”
“去,你快去把这东西全部都给我弄回来,就说是我要的”韩通文的面子非常大,尤其是对于这些商贾。
“算了还是我去吧”生怕赵海泉把事情搞砸,这可是大事,大事,大事!
风风火火的带着赵海泉去了戴泉的府上,戴泉这几日红光满面,不止是因为元首日,也是因为北庭就要开工了,他找到了距离一个铁矿最近的城池开始重建,重建的工程简直是非常顺利。原本担心北庭匪患严重,但是去了之后才发现所有的强盗土匪全部被收编了起来,建城的石匠泥瓦匠,木匠等等,都已经被一个姓胡的人全部编好了类别。这省了他很大的功夫,只要付一些定金给那姓胡的人,他就可以获得庞大的劳动力,而且元首日之后就可以开工,他需要支付的只是一些钱财,
和供这些难民吃的粮食。戴家好几代粮商,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一口气管了几千人,本来还想要更多,胡山不给人,说是其他地方也需要!戴泉已经在想着,一定要在挖过来几百上千人,多多益善,早一日完成建城,城池旁边的铁矿就能早一日开发出来变成真金白银,据说胡家三兄弟是韩通文的家奴....
赵海泉带着韩通文在戴家横冲直撞,真金白银都在屋子里,但是赵海泉却在一大对枯萎的花群里翻来翻去。
“少爷,少爷找到了!”赵海泉一只手拎着一盆已经枯黄的杂草说道。
“真的?”
韩通文看他这么拿着花盆,一脸的小心“你别动,你别动,站稳了!”
双手珍稀的将这花盆抢了过来“你要是摔了它,我跟你没完”
“不知韩公子到敝府有何见教啊”戴泉笑问道,正想着怎么找韩通文,他自己就来了。
“戴大掌柜的,敢问这盆花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韩通文问道
“这个?”戴泉不知道这已经枯死的花到底有什么玄妙,思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我的一个老友从海外的岛上带回来的,说是放在卧房有提神的作用”
“在下厚颜,向戴大掌柜的求取此物!”
“韩公子随意,戴府只要是韩公子看上的,无论人还是物,老夫都慷慨赠与你”戴泉哈哈笑道。
“如此多谢了”
还没有等戴泉说话韩通文抱起花盆就跑,赵海泉瘸着一条腿怎么能跑的过?
“少爷,你等等我啊”赵海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