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有人惊呼。
“快看,榆白进入那个小姑娘的阵法了!”
“真是可惜了,有这个阵法在,她至少能撑过三天。虽然说三天之后,摘星楼的范围逐步收缩,但也不是没有取得前十的机会。”
“的确,实在有些可惜了,不过时也命也,谁叫她运气不好呢?”
当他们这些观众看到蜃影上骤然扩大的水幕时,就有人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
因为这种本土的试剑会只是第一次,还没有人想到有人能在里面铺设阵法,他们对这个小姑娘接下来的举动很是期待。
只是到了现在,这份赞叹就很快就变成了惋惜。
在许多人的眼中,孟初雪的结局已经注定。她注定落败,区别也只是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已。
“推敲、推敲、究竟是推好,还是敲呢?”
榆白抬起头来,站在孟初雪面前,水蓝色的雾气在身旁飘荡,他十分有风度地问道:
“敢问姑娘,你觉得哪一个字用起来好些呢?”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孟初雪眼珠子一转,装作平静,轻声道:
“这个问题,我还要再想想。”
人的名,树的影,一个排名前三的对手,就算是借助阵法,自己也是打不赢的。
孟初雪用手捏着衣角,大脑正拼命运转,想要想出一个最恰当的答案来。
她甜甜一笑,朱唇轻启:“我觉得敲字最好。”
榆白神情稍缓,眼前一亮,问道:“为什么呢?小生多少也觉得这句话最恰当,但是却想不出具体缘故来。”
孟初雪说不出原因来,榆白眉头一紧,打算越过孟初雪,往后走。
“不行,你不能走!”
孟初雪有点怕,但依旧坚定地点点头,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要动手了。”
“为什么呢,世界如此美好,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就一定要动手呢?”
榆白表情有些苦恼,对孟初雪的话语无动于衷,继续踏步往前走。
无形之间,一股威势却已经将孟初雪锁定。
孟初雪捂着胸口,心中一凛,甩出一道青藤。
榆白不做其他动作,青藤自然散去。
孟初雪掐动法决,身上没有其他变化,双手上却如同挂着千斤巨石,手上动作分外缓慢。
她一咬牙,明亮的光华从手指上蔓延而出,狠狠一勾!
无数条小鱼疯狂游动,蓝色雾气骤然变薄,小鱼汇聚成无数细线,青藤突然伸长,九条青藤落下,结成一个密不可分的大网,从天而降!
当青藤落到他身上的时候,榆白神色落寞,气质忧郁,只是轻声道: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一株挺拔的青松虚影出现他身后,将攻击轻松化解。
孟初雪咬咬牙,手指捏得发白,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无力感。
她暗自下定决心,握紧手上丝带,就要发动攻击!
只要以整个青藤阵崩毁作为代价,那么她有信心至少能让榆白停下脚步来!
“没必要,傻蛋,我来了。”
一声不急不缓的话语声从右侧传来。
孟初雪这才注意到因为榆白的突然进入,自己刚才已经放松了对于阵法的操控。
有人走了进来。
至于说这人是谁,孟初雪心中已经有把握了。
看到熟悉的面孔,孟初雪紧绷的心神突然一松,手上的法决停了下来,整个人差点倒了下去。
“你来了啊。”
孟初雪先是一喜,片刻后又转为一丝气恼,嘟起嘴说道:“不过,我可不傻。”
“因为你这个队友在后面和人对打,我才会把这些人拦在这里,你等会儿可要支付我损失费。”
“当然当然,这些都好说。”季长安轻轻按了按她肩膀,走到孟初雪面前来,不经意间把她挡在身后,笑着说道,“这位榆白兄,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呢?”
榆白很有耐心地轻声解释道:
“小生对诗的用字有些疑惑,于是在这个洞天法宝中四处游荡,问过无数人,可是都没有什么满意的答案。而当剑意发出的时候,小生心中有了一种直觉,走过去就能知道答案,你能告诉我吗?”
传说中的第六感吗?如果真是第六感,那还真是够强的,他恰好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季长安轻声道:“答案嘛,这我当然知道。”
榆白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不过,虽然我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诉你。”
榆白一愣神,周身的忧郁感似乎一瞬间也消散了不少,下意识地问道:
“为、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吧,怪不得你连这个问题都想不明白,我算是明白了。”
季长安以同情的眼神看了过去,鄙视道:“你都欺负我队友了,我为什么还要把答案告诉你?”
“就、就因为这一点?”榆白表情木然,还有些不敢置信。
孟初雪的眼神十分惊喜,感到心中一暖,她同样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不过,这可毕竟是前三名诶,就这么干净了当地拒绝,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不过,孟初雪心中有些担心,但还是决定把决定权交给季长安。
陈玄机依旧是面无表情,而看似乖乖跟在后面的李知殊看了看两人,眼中若有所思。
“小生可是能让你进入到前十的。”
“抱歉,但是我拒绝。”
“看样子,虽然有些抱歉,但是小生不得不使用武力了。”
榆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认真说道,向前踏出一步,目光迷离,表情忧郁,挥出一剑: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季长安退后一步,陈玄机前进一步,李知殊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也不得不伸出双手,构建出一层层水幕来。
陈玄机挥出一剑,电光流转不定,直接向前砍去!
两人平分秋色。
季长安握剑站在一旁,剑意将榆白锁定住,可就是不出手。
这反而让榆白有些放不开手脚。
他闷声说道:“这位兄台,你不觉得躲在女子身后,多少有些不光彩吗?”
季长安只是举起长剑,淡淡说道:“你这算是看不起女人吗?”
“另外,既然我打不过你,那为什么还要上去挨打呢?”
季长安对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多少还是清楚的。
有几分力气干几分活,既然能力不足,那他为什么非要上去逞强?
榆白一口闷气憋在心中,不吐不快。
陈玄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灵力激荡而起,银白色剑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