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星曜环胸的手慢慢垂下,看着臣子默有些紧张道,“什么意思?”
臣子默低头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并不爱她,何必呢?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身陷情彀中,好玩吗?”
魏星曜气急一把揪住臣子默的衣领,怒声道,“你再说一遍?”
臣子默眼中带着一抹嘲讽的笑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何必让我再说呢?魏大少爷身处豪门中不明白其中的艰难吗?你能做主的事情有几件?你能娶她吗?会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婚姻吗?还是让她屈居在某位大小姐之下,永远不得见光?你所说的和你在一起,到底是哪种意思?你明白吗?我研发的芯片即将问世,你将再次被你父亲玩弄于鼓掌间,想好怎么回去乖乖认错了吗?魏少爷?”
“魏星曜!”滕子京突然出现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一拳砸向魏星曜胸前把臣子默护在身后,结果臣子默一把推开他,道,“你们还真是兄弟,都是混蛋!”臣子默狠狠瞪了眼滕子京转身离开。
滕子京一时愣住,茫然看着被他一拳砸的差点过去的魏星曜,道,“你和他说什么了?魏星曜,我警告过你了,任何事不要扯到子默身上,你敢伤他一分,就别怪我翻脸。”
魏星曜扶墙看着他,冷笑道,“你和我翻脸能怎样?你能娶他吗?我能娶见长安吗?啊?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娶她?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为什么做不到说出口的承诺,为什么不敢…我凭什么爱别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又是什么东西,都是混蛋!”魏星曜说完大步离开经过滕子京时狠狠撞了他一下。
滕子京呆滞的目光闪了闪,身形不稳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回到房间,臣子默换了睡衣在看电脑,戴了眼镜比平时更加儒雅文气。
“子默?”滕子京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样站着。
臣子默没有抬头,淡淡‘嗯’了一声,也没再说话,处理完公司事务关上电脑,准备上床时听见身后滕子京,道,“如果有一天需要用什么东西来换你?在我心里,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我的人生如果说有一点成功,并不是因为我的财富,而是我身边有你。财富可以放弃,但是你,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我想让你出席我每次的家庭聚会,不用顾忌任何人,我知道你并不在意这些,可我在意,我希望我的父母能知道你,接受你,接受我们的感情,这条路有点辛苦,可我一直在努力…”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每次坐在那里内心的孤独和不甘,不敢去想你那时在做什么?和谁?心里是不是和我一样难受煎熬?我的手心里有颗闪闪发亮的钻石可我不敢让人看见,你不明白这种感受,怕钻石被偷,怕自己始终没资格戴上它,怕它闪烁的光芒有一天不再是因为我…”
“子京…”臣子默转身紧紧抱住他,痛苦道,“别说了…”
“当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见长安时,有一瞬间我觉得那是你,我害怕了。子默,我现在胆子变小了,有了你之后,我开始怕死,怕受伤,怕的东西越来越多,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懦弱,无能,可是如果这样能达到留住你的目的,你尽情鄙视我吧。”
臣子默动容,攀上他的脖子,道,“我爱你,从未变过!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人或者物能代替你,可我也会觉得委屈,也气自己不够争气…”
“宝宝,我已经追不上你了,爱你,是我高攀了。”滕子京打横抱起臣子默,深情注视着他往床上而去。
见长安一晚上噩梦不断,很早就醒了,伸手一摸床边好像有人,起身一看魏星曜趴在床边睡得正香,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怎么进来的。
悄悄下床给他盖了毯子出来,头有些疼,喝了药,站在窗边看着还未苏醒的城市,想起昨晚臣子默说的话,心中痛楚袭来。
“怎么起来了?”
见长安还未回头肩上披了件外套,看着窗户里映出来的人,道,“睡不着…”
魏星曜伸手摸了摸见长安的额头,道,“怎么一头的汗?又做噩梦了?”
见长安没有说话,魏星曜道,“梦里是我吗?”
“你回房间睡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见长安说完在沙发上坐下,神情落寞。
“那你坐一会,如果困了就上床睡觉。”说完人就走了,见长安有些诧异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不过没人在她身边,她反而能轻松一些。
掏出手机玩连连看的游戏,就是这样的游戏见长安也很难过关,余菲菲总是笑她,打这样的游戏也会紧张的皱眉全神贯注,经常需要她帮忙才能过关。
所以当魏星曜推门进来时就看到沙发上见长安盘腿而坐,眉头紧皱,聚精会神的拿着手机眼珠子转来转去,脸上却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你干什么呢?”把手里端的粥放在桌上,凑上去一看,顿时无语,道,“连连看?”
“快,帮我看看这个和哪个连,我找来找去都没找到…”
魏星曜从见长安手里接过手机,道,“你先喝粥,我帮你打。”
见长安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粥时,一脸愕然,道,“你刚才去熬粥了?”
“嗯,这里的饭菜你又吃不惯,酒店所谓的大厨熬的粥我都喝不下去,更不要说你了,快喝,等一会再把药吃了。”
见长安没吭声默默喝完粥,胃里舒服了很多,称赞道,“确实很好喝,我发现一个人做饭就有一个人自身的味道在里面,你熬的粥一喝就知道是你熬的,里面有一股淡淡的甜丝丝的味道...”
“嗯,里面放糖了。”魏星曜毫不留情的拆穿见长安不走心的表扬,继续专注于手机游戏。
见长安略显尴尬的呵呵笑了笑,一看游戏已经过了好几级,忍不住惊讶道,“哇,你太厉害了,才一会时间就升级了,眼力真好…”
“脑子也很重要!”
“…不会聊天。”见长安白了眼某人,伸手把手机抢过来自己玩,魏星曜把药准备好,没收见长安的手机道,“先吃药!”
“我刚才已经吃过了。”
“没吃饭就吃药?”
“没吃饭就不用吃药了?谬论!”
魏星曜默默叹口气,道,“那你回床上躺着吧…不能玩游戏了,对眼睛不好,而且还耗费精神。”
“我不想躺着了,躺了几天了?我能出去转转吗?”
魏星曜又默默叹口气,妥协道,“那你穿上衣服,我带你去外面走走。”
见长安生怕魏星曜眨眼间会反悔,拖鞋都来不及穿,光脚跑到卧室在箱子里随手抓起白色衬衫配着牛仔裤就往出跑。
外面的空气确实比酒店里的清爽,毕竟充满自由的味道。街上还没有多少人,见长安有些兴奋的看着街上涂鸦的艺术作品,时而蹲下比划时而找各种角度观察,时而凝神思索时而眉头舒展点头称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艺术大师本师。
“喜欢吗?”魏星曜趁她不注意沉迷艺术时用手机拍了很多照片,嘴角微微扬起。
“喜欢!这些都是大师,而大师却不一定是大师。”
“高手在民间,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
“有人说,旅游就是从自己活腻了的地方去别人活腻了的地方。我觉得不用这么悲观,那些正在被厌弃的东西或者岁月可能是下一秒或者以后回忆起来无比珍惜感恩的画面。旅游就是在你的回忆中带上了别人的印迹,画面不会单调到只有黑白色,回忆也不会单薄到只有某一个人。若是回忆没有烙印,生命没有厚度,纵观这一生,只剩人生浅薄四个字来概括了。”
魏星曜没说话,突然拉住见长安的手稍微用力便拥她入怀,举起手机拍了一张他们相拥的带有别人印迹的照片。
“如果你不和我探讨肖像权问题的话,我希望独立拥有这张照片的使用权。”
见长安下意识问道,“你想干什么?一张照片而已。”
“一张照片而已,我又能干什么呢?”魏星曜看着天边慢慢升起的朝阳,和所有地方一样的朝阳,道,“还想去哪里转吗?你想去博物馆的话,下午我再带你去。”
见长安沉默以对,魏星曜知道不反对就是同意,想拉她手时对方却把手揣进裤兜里,低头笑笑,唇间一抹苦涩。
再次回到房间,见长安道,“其他人是不是今天就回去了?”
魏星曜道,“嗯,下午的飞机。”
“那我找她们说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和我一句话都没有和别人就有说不完的话,是不是随便找个小猫小狗都能说上半天?”
“…你抽什么疯?魏星曜,你想说什么?我一直在和你说话,是你一直拉着脸不吭声,既然不想见我,就别来啊,或者我下午也和她们一起回去,不碍魏大少爷的眼。”说完见长安便走到卧室拿箱子,魏星曜上前一把抱住她,一句话不说。
“松开?”见长安又开始头疼,张嘴咬在魏星曜的胸口,胸前的衣服被口水濡湿了一大片,见长安磨牙般狠狠咬着,魏星曜却把她抱的更紧。
“不见,如果我娶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见长安牙齿松开,头还是疼,眼角濡湿,一把推开他,冷笑道,“不是做兄弟吗?怎么又变卦了?还是说这是你对我救你一命的恩赐?我是不是应该诚惶诚恐,不胜感激的跪谢你?魏星曜,你太自以为是了,你认为嫁给你是我见长安这辈子最大的殊荣是吗?不好意思,就算你娶我,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抱着你高高在上的骄傲滚出我的世界。”说完见长安连推带踢的把魏星曜推出门外,一关上门抱着头跌跌撞撞的跑到桌子旁,找出药片干吞下去,身体虚弱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想哭却哭不出来,心里又堵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