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复被邀请到岚山部落做客,虽然现在的岚山部落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待客的东西,但是救命之恩不可忘,虽然这个救命恩人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是一个汉人。
夷人对于汉人的确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他们见面,尤其是见到汉人手持大刀的模样,自然是会第一时间先将对方的兵刃给下了再说,这也是为什么刘复这一路,是一路厮杀而来的。
刘复就算是想要和夷人打打交道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大刀拱手让出去,同样的,就算他同意让出去,他的大刀也不同意。
但是这次不一样,刘复对岚山部落有着救命之恩,这态度就变了,再加上之前邓方和董和等人在南中的名声倒也不能算是不好,也就给了刘复些许的信任,而刘复也是抓住了这次的信任。
“恩人!”岚山部落的族老朝着刘复拱手行礼说道,“不知道恩人是从哪里来,到这里又是所谓何事?”
夷人并不是傻子,尤其是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夷人,出于刘复救了他们,他们会对刘复十分的客气,但是却不能盲目的客气,更不能让刘复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在这里。
所以说,当刘复一经流露出想要留下的意思,岚山部落的族老就立刻走了过来,想要知道刘复的身份是如何的。
“某家从成都来!”刘复也不是什么都说,而且这群岚山部落的夷人恐怕也不知道成都和荆南长沙乃至幽州的区别。
“那恩人来这里....”
“游历!”刘复想过很多理由,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最不靠谱的,因为谎话一定会被揭穿,那干脆给一个最不像谎话的谎话,“来这里想要看看南中的乱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想要看看南中为何这么乱!”
这话说的有些冠冕堂皇了,不过刘复这么说,反倒是让这群夷人不断的点头认可,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在夷人的眼中,汉人之中的那些公子哥们,就是经常这么干。
而在岚山部落的夷人面前,这个叫做刘复家伙现在就是这个意思,有侠义心,还来游历那就一定是一个汉人的公子哥。
“刘复公子!”岚山部落的族老会的那两句汉话实在是没有办法怎么告诉他,只能比较直白的告诉刘复。
“这里,危险!”
看着这个族老有些真诚的眼神,刘复第一次感觉这些夷人或许并不是真的那么的不可理喻的。
“既然来游历,又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离开,不走!”
刘复说的斩钉截铁的,族老听不太明白,但是他知道最后两个字,“不走!”
看着这么不听劝的家伙,族老也是有些无奈了起来。
“你…这里危险…”
“那你们不是也危险?”刘复直接打断了这个族老的话,“我在这里游历,保护你们!”
说完之后刘复也不管那个族老有没有听懂他说的话,也不管他就算是听懂了又相不相信。
反正刘复直接站了起来朝着那些废墟之中走去,和岚山部落的族人一起收拾起来。
发现之后定然是一地狼籍,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狼藉之下还有那残尸断臂,这些都需要收拾和掩埋。
刘复不担心自己这么熟练的收拾狼藉和尸体会不会让他们怀疑,刘复其实是一个很直愣的人,只要给他时间,他能感染所有人。
而现在,刘复身边的岚山部落的夷人看着这个刚刚救了自己的汉人公子居然这么利索的和他们一起干活,这真的让他们有些吃惊了。
“别愣着了!”族老也走了出来,用夷人的话语说到,“赶紧干活,难不成你们要看着恩人自己干么?”
听到这句话的众多夷人,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拼命得清理起来。
刚刚他们岚山部落可是差那么一点让人给灭了族的,现在整个部落都让人家拆了大半还要多,尸体更是散落一地。
自己的族人和亲人要收敛好,敌人的则是要丢弃的。
这深山老林里面,哪里有那么多的规律,反倒是有着不少的毒蛇野兽,而这些敌人的尸体正好能够喂饱他们。
对于这种事刘复也是不置可否,虽然看上去十分的不仁义,但是自己都差点死了,刘复觉得换成自己也仁义不了。
当把大部分收拾好的时候已经是月明星稀的时候了,岚山部落点燃了很大的篝火,当然他们并不是想要载歌载舞,而是因为要烧毁很多的东西,同时也能够让众人好生暖和一下。
刘复今日但是不担心住的地方了,他刚刚在收拾的时候,直接将一间屋子也收拾出来了。
这间屋子的主人都被杀死在了那间屋子之中十分的凄惨。
所以将他们埋葬之后,刘复就已经将屋子都打扫出来了。
对于这间屋子会不会晦气这并不会重要,最主要的是它足够偏僻也足够安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几个人之中最是喧闹的刘复偏偏最喜欢安静的状态了。
夜晚其实并不算平静,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过厮杀的原因,岚山部落的血腥味还是十分的浓郁的,让周围的野狼野狗都闻着味道在这里游荡,还时不时的发出些许的声音。
刘复睡到一半就被这些声音给惊醒了,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真的十分烦躁。
就这么折腾到天亮,众多野兽才缓缓褪去,也有可能是他们发现了那些被丢弃的尸体。
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刘复就拎着大刀出去了,他被各种叫声折腾了足足一个晚上,实在是太过于烦躁了,所以他决定去外面好生收拾一番,洗漱的同时将自己的早饭带回来。
等到岚山部落的众人全都回来得时候,刘复已经扛着自己的大刀还有一只半大的野猪回来了,腰间还绑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他摘好的水果。
有了这些东西,现在岚山部落的这些人应该能够吃饱了。
将野猪和野果子放到了岚山部落族老的面前之后,脸色煞白的刘复随便的和岚山部落的族老交代了一句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屋子之中了。
昨晚上他没有好好休息也就罢了,今天早上还靠着这幅身体打猎,虽然刘复已经看淡了生死,但是不代表他能够无视疼痛啊,此时刘复身上的疼痛就仿佛是潮水一般,不断的袭来。
而且他的身体从骨子里开始腐坏了,此时的刘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活多久,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死在这里。
“哦~啊~唔~”疼痛难忍的刘复给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破布,阻止自己大吼出来,同时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的狰狞恐怖,仿佛是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恶鬼一样。
“笃笃笃....”
“笃笃笃....”
或许是不放心他,或许是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有可能是做好饭啊,所以门口想起来敲门声,但是刘复此时除了继续压制自己的低吼,他什么都干不了,甚至动作都做不出来什么。
“笃笃笃....”
又是几次敲门,看到没有人回应自己,再听听里面的动静儿不太对,岚山部落的族老实在是放心不下直接将房门推开,然后走了进去。
当他看到刘复身上溢出来的鲜血还有那痛苦的模样之时顿时被吓了一跳,慌忙跑到刘复的身边给他检查了起来,看看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这是。
当族老检查完了之后,他的脸色更差了,作为族老,他别的本事或许很差,但是他却是有着很不错的眼力,他不知道刘复的伤势到底有多么的严重,他知道这个人的伤势比自己看到的每一个人都要严重。
“等,我!”族老郑重的说了一句,然后直接快步的朝着外面走去,刘复此时仍然是无法动弹的模样,自然是阻止不了。
等到岚山部落的族老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还带着一个岚山部落的女人,打扮的干干净净,手中拿着各种陶罐子,同事那位族老的手中还拿着几朵花,特别红,特别妖艳的那种红色,很好看。
“一会儿,上药!”族老交代了一声之后就赶紧开始了干活,在刘复的严重,那族老他先是讲手中的大红花碾碎,然后找出一个火盆将它们放进去并且点燃,同时那个女人拿出来了几个干瘪的果子,已经完全晒干了,上面还有各种浆液,十分的恶心。
“吃了,吃赶紧!”族老讲干瘪的种子放到了刘复的嘴边,要他吃下去,看着那么恶心的东西,刘复有些反胃,不过也没有犹豫,他这个人就是这么的简单,他觉得你不会害他,那他就无条件的信任你。
所以刘复二话不说,直接吐出来嘴里的破布,一口咬住了那被晒得干瘪的果子,三口两口的就吃了下去。
那被晒的干瘪了的果子味道很苦,很涩非常的难吃,但是刘复却是还有着其他的感觉。
再吃下去之后,刘复的力气突然有些恢复然后再快速的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疼痛,所有疼痛都没有了,整个人一下子就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清明,整个人都如同飘起来了一样。
刘复感觉自己仿佛飘向了云端之中,他没有飞翔过,但是他觉得此时就是飞翔了,他全身上下的疼痛就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这种轻松的感觉让他怀念,务必的怀念。
同时他也想到了,若是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那么自己就能够继续活下去,继续厮杀了。
他现在只感觉到了轻松,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再次感觉到了力气,那种仿佛全身都是轻松都是力气的感觉,他更加的怀念了。
“哈哈哈哈.....”在这种轻松的感觉之下,他仿佛是完成了重生一样,舒服,无比的舒服,舒服的他都开始了嚎叫。
在刘复身边,族老和那夷人女子看到了刘复脸上不再有痛苦,而是自己经常见过的那种舒服,便知道这是药效发作了,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都是有些沉默了。
“给恩人换药吧,莫要多想了!”族老最后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叹息什么,看着刘复的模样,他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夷人女子虽然张了张嘴,但是看到自己族老这种模样之后,也就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之时老老实实的将刘复身上的衣服都褪去,然后好好的给他从新将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从新上药包扎。
等到刘复再次清醒之后,他的身上已经换好药了,便是衣服都已经换了一套全新的,身边是一个满脸通红的夷人女子,还有那个满脸笑容的夷人族老。
刘复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就感到之前消失的疼痛,此时更是二话不说,潮水一般的再次涌了过来。
“唔~”猛然袭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再次轻呼出声,不过随着这声轻呼之后,他就安全了很多,因为他没有了被牵扯的外伤,只有这些内伤和陈年老伤,这就好了太多太多了。。
“多谢!”刘复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总之感谢是不会错的,他朝着两个人拱手说道,本来还想涨起来给他行礼,但是他刚刚有所动作就被族老给阻止了。
“你身上,有伤,不方便!”族老的汉话还是那么的生硬,不过却是能够让刘复听明白了。
“刚刚你给我吃的....”相比较于其他的事情,刘复更加在乎的是他刚刚吃的那个东西,能够让他的疼痛一瞬间就消失了,同时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兴奋,那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那个,有毒,会上瘾!”听到刘复问那种东西,族老就知道这个家伙要吃,不过他不想害了这个家伙,之时单单的说道不能吃。
“有毒....”刘复听到了有毒的时候,就克制了自己,他也没有问为什么有毒还要给自己吃,他不是这么不讲道理,不懂道理的人。
当初在给樊阿熬药帮忙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现过这种事情了,明明一种药书中说了有毒,然后樊阿毫不犹豫的就往里面放上去,然后告诉他这是正常的药理。
至于上瘾,刘复到是真的能够理解,毕竟现在自己就是想要再吃这个的东西,虽然真的不好吃,但是真的感觉很好,让他哪怕这么不好吃,都想要继续吃下去。
之后夷人女子将一块已经烤熟了的猪肉以及几块野果子拿了过来,现在的刘复伤口刚刚重新包扎,还不能够下床。
看着刘复大口大口的吃着猪肉和果子,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在里面给他下药,不有的有些好笑,这是一个实诚的家伙,非常的实诚那种。
“味道真的不错!”刘复吃完之后,心满意足的赞美道,就像是岚山部落的族老看到的,他就是一个实诚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说得不好。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他说话还是很中意的,至少那夷人女子听到了之后,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刘复吃饱喝足之后就被告知要好生休息,那族老专门让夷人女子留下来照顾他,或许那族老也有着其他的意思,不过刘复现在是什么状况,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么。
刘复应该感谢董和还有邓方两个人,他们两个在南中的兢兢业业,终于还是让这些夷人和南中的蛮子们知道了汉人未必全是坏蛋,也是有着不少好人的存在的。
同时也让他们知道了,学会汉话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有学会了汉话之后,他们才能和汉人做交易,同时也能在劫掠的时候,知道什么东西更加的值钱。
所以说,在越嶲也好,益州郡也好,亦或者是牂牁郡也一样,里面的南中蛮夷,无论是南蛮还是越嶲夷人都对于汉话不反感,能够听得懂也能够说上几句。
这个夷人女子会说的话很简单,那就是,休息,需要,休息。
简简单单翻来覆去的几个字,让刘复不由的无奈的摇头,这种执拗的人他是最害怕的,因为根本就说不通,能够做的就是如此。
不过闲来无事,刘复也觉得自己或许可以从她这里打听出来一些什么,当然了在此之前,他要学会夷人的话。
自己学会夷人话比让这个看着很聪慧的夷人学会博大精深的汉话容易的多。
“你,可以交给我说你们的话吗?”刘复想到就要做,直接伸出手点了点夷人女子,在她以为刘复不睡觉的嗔怒下,说出了这句话,让这个夷人女子直接愣住了。
“你要学会我们的话?”夷人女子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毕竟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别人看不起他们,哪里有过谁主动的想要学习他们的话语。
“当然,我想要学会你们的话!”刘复再次肯定的回答,让那个夷人女子有些呆滞的点了点头,但是却也让她有些惶然,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里教他比较合适。
看着这般窘迫的夷人女子,刘复也是忍不住轻声笑了笑,他融入进来之后发现,其实这群家伙,在很多时候还是非常的可爱的,至少他看到的是这个样子的。
“别着急,慢慢,慢慢来!”
或许是因为有了刘复的安慰和支持,夷人女子的心情也慢慢的在平复下来,慢慢的将自己的心绪提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母亲教导自己出生的孩子一样,一点一点的教导着刘复。
在这种枯燥又有趣的学习之中,刘复越来越了解夷人的话语,也越来越了解夷人的来历,他们汉人总是称呼南中的人们为蛮夷。
孟获等人就是蛮人,而高定或者说高定元所带领的这些人,就是汉人口中的夷人,蛮夷蛮夷,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话。
现在刘复知道了,他们真正的名字,搜人或者是称之为叟人,先秦时期他们就在这里了,是被称之为渠叟的存在,而高定元就是他们的廋帅。
至于其他的还有很多,叟人也算是半个羌人,不过因为分支的太远了,所以便自称一脉,不过他们自己并不否认那一段历史,自己就是曾经的羌人,只不过是被流放到了这里的家伙。
便是现在这群叟人也分成了很多分支,比如说这只岚山部落,那就是下贝叟,剩下的还有蜀叟,上宗叟,青叟、苏祈叟以及高定元麾下的最嫡系的越嶲叟。
而且因为叟人越来越多,很多汉人还有蛮人都掺杂其中,包括现在高定元麾下的越嶲叟,此时都是有着不少的其他人,不单单是其他势力的人手,还有各个种族投奔他的。
在这个叫做阿鸢的姑娘的嘴里,想要分别他们叟人的方法有很多,其中最简单的就是跟着自己走一趟,她来告诉刘复那些是叟人,哪些又是投奔过来的伪装之人。
当然,不说这个开玩笑的话语之后,阿鸢还是告诉了刘复如何分辨。
真正的叟人除了一些生活特性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装扮和血统非常的纯正,他们几乎是不和外族通婚的,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许多生活习性都和外人不同,所以双方都无法接受,这就让他们的血统非常的纯正。
另外他们的装扮也非常的不同,综合起来就是曲发、木耳、环铁、 襄结。
解释起来就是,头发自然带着弯曲,同时也是因为男子都将自己的头发弯曲在耳后,久而久之的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同时他们都带着木质的耳饰,当然一些贵族也有着银饰,另外身上和脖子乃至额头也会挂着铁器,最后就是他们的扣子和绳结非常的特殊,无论是模样还是记法。
另外各个分开来说,还有些许的特殊之处就是男挽发于耳,披毡佩刀,妇人贵者衣套头衣,方领如井字,无襟带,自头罩下,长曵地尺许,披黑羊皮,饰以铃索。
在这里,刘复知道了很多孙英并没有拷问出来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他是被阿鸢主动告诉的,所以更加的全面,也更加的中肯。
叟人也是有着严重的等级的,并不是像那些人所说的那么简单,高定元之所以被他们奉为首领,成为叟帅或者是越嶲夷人之王,并不是因为高定元多么的勇猛异常,而是因为他身上的血统是贵族的血统,还是十分的高贵的那种。
另外他之所以会这么痛快是因为孟获来这里找过他,让他可以讲整个越嶲郡占为己有,同时也让他能够帮助益州郡的南中蛮人和雍闿牵制着汉军的力量。
随着刘复知道的越来越多,他心中对于这里的了解也就越来越多,同时他心中的想法也就越来越成熟。
就在刘复学习夷人或者说叟人的话语的时候,离这里很远的成都丞相府也开始了一场关于南中的讨论。
“如今南中之乱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尔等可有什么想要说的么?”作为蜀汉的丞相,诸葛亮可以对南中不用兵,但是不能对于南中就这么不闻不问的。
“启禀丞相!”其他人都还没有说话,作为蜀汉的后起之秀的马谡却是先站了出来,“下官以为此时南中乃是小事耳,南中虽然叛乱,战火却是蔓延不到益州中部,那就对我等没有太大的影响,我等现在要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整饬军治,恢复民生!
同时南中大战,也不用我等太过于的费心,我等并不需要对他们做太多的事情,他们的性格如此,自己就会互相混乱,只需要我等在中间对他们施之以计谋,当可让他们互相攻伐,让我等不战自胜!”
马谡的这话说的就有些大了,而且还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但是虽然如此,众人却是也不能对他反驳什么,最主要的是,这个家伙有资格说出这些话来。
马谡不被刘玄德喜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知道他和先帝出兵的时候,到底给先帝出过什么馊主意,让先帝对这个颇为优秀的年轻人的评价竟然恶劣到了那般地步。
“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
这话是真的很严重了,若非是因为这是先帝说的,马谡一定会和他不死不休的,便是先帝这么说,马谡也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若非是丞相仍然将他视为自己的心腹,马谡早就急了。
当然,马谡敢于说出听着就这么扯淡的话来,并不是因为他被诸葛亮器重的原因,而无人反驳他也不是因为他能力多么的强大,而是因为这个货就是上一任的越嶲太守。
不但马谡是越嶲太守,他还做得相当的不错!
(马谡出名的确是如此来的,最开始他在史书上献计就是因为南中之事。
建兴三年,诸葛亮率军讨伐南中诸多叛乱,马谡送行数十里。诸葛亮说:“虽然我们一起谋划此事多年,今天请你再一次提出好计划。”
马谡说:“南中依恃地形险要和路途遥远,叛乱不服已经很久。即使我们今天将其击溃,明天他们还要反叛。目前您正准备集中全国的力量北伐,以对付强贼,叛匪知道国家内部空虚,就会加速反叛。
如果将他们全部杀光以除后患,既不是仁厚者所为,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办到。用兵作战的原则,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以心理战为上,以短兵相接为下,望您能使其真心归服。”诸葛亮便采纳了马谡的建议。
不久,诸葛亮斩杀雍闿,并依照马谡之言赦免孟获,以使南中人心归服,因而诸葛亮在世之日,南方不敢再次反叛。
这件事就是马谡最为出名的一件有用的谋略了,也是诸葛亮看重他的原因之一,同时无论是陈寿的《三国志》还是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对于这一段的描述都是十分清楚明白,同时很是赞誉的。
《资治通鉴·卷七十》:汉诸葛亮率众讨雍闿等,参军马谡送之数十里。亮曰:“虽共谋之历年,今可更惠良规。”谡曰:“南中恃其险远,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耳。今公方倾国北伐以事强贼,彼知官势内虚,其叛亦速。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亮纳其言。
《三国志·卷三十九·蜀书九·董刘马陈董吕传第九》注引《襄阳记》:亮纳其策,赦孟获以服南方。故终亮之世,南方不敢复反。
但是这么一个深谙兵法的家伙,是怎么在街亭能够干出那种蠢事儿,既然他能够准确的在成都就能够猜出南中的动向,并且将如何处置南中之乱都说的那么清楚,而且还让诸葛亮主动请教,这说明他不是一个蠢货。
所以最后作者查了一下《三国志》以及裴松之注引《襄阳记》中的记载,发现这个家伙除了是诸葛亮的丞相府参军之外,还有一些经历。
初以荆州从事身份跟随刘备入蜀,历任绵竹县令、成都县令、越嶲太守。
《三国志·卷三十九·蜀书九·董刘马陈董吕传第九》:(马谡)以荆州从事随先主入蜀,除绵竹成都令、越隽太守。才器过人,好论军计,丞相诸葛亮深加器异。先主临薨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犹谓不然,以谡为参军,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
《资治通鉴·卷七十一》:初,越巂太守马谡才器过人,好论军计,诸葛亮深加器异。汉昭烈临终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犹谓不然,以谡为参军,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
这两本都是权威最高的史书,因为《三国志》这个马最开始是马良,所以还真的给忽略了,从这两个史书之中能够看出来的一件事情。
马谡跟随刘玄德入蜀川之后也算是从基层做起了,而且还都是比较重要的职责,所以诸葛亮等人对他都算是认识,也算是熟悉。
而且他之所以被诸葛亮弄到丞相府当参军,也是在越嶲做太守做的不错,这才让诸葛亮给带走了。
所以说在南中之战的时候,诸葛亮最主要的就是问马谡的意见,因为在这方面,还真的没有人能够和马谡相比较,所有人都差了不少。)
在马谡之后,丞相府的众多文武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此时的丞相府基本上可以说是带出来了整个蜀汉的精华,除了参军马谡这个后起之秀以外,刚刚从江东回来的张裔,也被诸葛亮给留下来,省的他总想再去益州郡和雍闿孟获一较高下。
张裔回到蜀国后,丞相诸葛亮任命他为丞相府参军,代行相府政务,又兼任益州治中从事。
同时从江东回来的众人之中,邓芝已经是尚书了,再往前一步可以,回到丞相府却是不行了,但是副使阴化等人却是进入了丞相府之中。
另外蒋琬等荆州老人,还有廖化等先帝刘玄德看中的大将,最重要的是还有很多的后起之秀也都入了诸葛亮的丞相府。
门下督马忠也开始逐渐表露出来了些许的头角,算得上是一个少年英豪了,同时还有丞相府令史董厥等人。
之后,从江东返回来的邓芝为尚书,秦宓为益州别驾,五梁为益州功曹,杜微为益州主簿,可以说诸葛亮上位之后没干别的,就是一口气儿将偌大的益州改革再改革,同时也让他们这些人都物尽其用。
(诸葛亮在执掌蜀汉之后,的确是做了一连串的动作,其中除了恢复民生,整饬军制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选拔人才。
蜀汉真的就是在夷陵大战之后没有人才了么?夷陵大战也的确是让蜀汉伤筋动骨的,但是却不至于餐到这个地步,其中很多人,都还没有真正的出仕。
最标志的几个人物,蜀汉马忠是在章武末年才被当地太守送到刘玄德面前的,同时建兴年间,诸葛亮才将他任命为门下督,同时在建兴三年他随军出征开始了他的南征北战。
邓芝在刘玄德时期的确是已经出人头地,出任过广汉太守,同时也入朝堂担任尚书一职,算得上是有些许名声,但是出人头地却是绝对算不上的。
之前小说里提及了他是刘玄德的人,也是因为他在建兴元年到建兴六年这足足的六年时间,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和任职,一直都在属于被雪藏的边缘,当然作者感觉这更像是诸葛亮在对江东表达出一种意思而已。
江东和西川结盟之后,孙权在给诸葛亮的信中说:“丁厷言辞铺张浮艳,阴化不能完尽;能和合两国的人,只有邓芝。”
这也算是报复了西川霍霍了张温,让孙权将他给一巴掌拍下去了,所以作为代价,孙权也提点了了邓芝,暗示这个家伙不老实,所以作为盟友的诸葛亮直接将他半雪藏了足足的六年时间。
六年之后,他被任命为中监军、扬武将军,与大将赵云佯攻郿城,作为疑兵吸引曹真率领的魏国主力,与之相持。
建兴十二年,诸葛亮病逝之后,他才算是真正的熬了出来,然后升任前军师、前将军,领兖州刺史,封阳武亭侯,不久再督领江州。孙权多次与邓芝互致问候,馈赠丰厚。
在这里补充一句,孙权是一个真小心眼子,如果不是因为刘禅是一个心宽到体胖的家伙,邓芝还真就被孙权给祸害了。
除了邓芝和马忠之外,和邓芝一起出使江东的还有一个人,陈震!
在建兴三年升任尚书,建兴五年升任尚书令,同时也是之后西川和江东的主要交流人之一,建安五年出使江东,建安七年孙权登基了,而陈震也被提为卫尉,再次出使江东,也算是说什么都不指望邓芝了。
诸葛亮也不知道是担心邓芝一去不回了,还是担心邓芝去了就回不来了。
之后的武将之中还有张良的嫡系子孙张翼,张翼是犍为郡武阳县人,高祖父张皓曾任司空,曾祖父张纲任广陵郡太守,都很有声望政绩,最重要的是人家张家的十世祖,那是留候张良,反正史书是这么说的。
还有任命秦宓为益州别驾,五梁为益州功曹,杜微为益州主簿。
甚至为了能够将一个他认为的人才或者是名士给拉拢过来,诸葛亮已经出现了臭不要脸的行为,任凭别人对他无礼,都毫不介意。
杜微是益州名士,年少时跟随广汉任安学习经学。东汉末年,益州牧刘璋任命杜微为益州从事。但不久后,杜微便因为疾病而辞去官职。
建安十九年,刘备夺取益州,大量募集蜀中人才。此时,杜微因为之前收到了刘璋的恩惠,所以常常称自己耳聋,像以往一样,闭门不出。
对于这个人,刘玄德虽然喜欢,但是也没有勉强他的意思,毕竟刘玄德也是要脸的。
但是,在建兴年间刘玄德将蜀汉的家底儿扔的差不多了之后,刘玄德没有办法回来,所以干脆连自己都扔了之后,诸葛亮只能开始再次征收募集人才了,而杜微就在此出现在了诸葛亮的眼中。
诸葛亮所提拔的都是精心选拔、德高望重的人,其中秦宓为益州别驾,五梁为益州功曹,杜微为益州主簿。杜微坚决推辞,诸葛亮便派遣车辆去迎接(抢来?)杜微到诸葛亮处。杜微到后,诸葛亮引见杜微,杜微亲自表示谢意,然后再次拒绝!
诸葛亮因为考虑到杜微耳聋,听不见人们所说的话,于是在坐位上写一篇文章给杜微,文中写道:“常闻您的道德品行,如饥似渴很长时间,只因清、浊分流,不相来往,没有机会当面请教。
王元泰、李伯仁、王文仪、杨季休、丁君干、李永南兄弟、文仲宝等人,经常赞叹您的高尚志趣,但一直未能见面。受辱凭借虚假的才学,统领本州,德行浅薄而责任重大,十分忧虑。
后主今年刚刚十八岁,天赋仁爱聪敏,爱惜有道德的人,谦恭地对待贤良之士。人们纷纷追慕汉室,想要让您遵循天意顺应民心,辅佐当今的明主,以建创复兴汉室功业,功勋被写在竹帛上。因为贤者与愚者不在一起共事,所以您隔绝刘璋,只是在家劳动而已,不是想要屈辱自己。”
杜微看了看这些,觉得自己再说耳聋应该是没辙了,所以换了个说法,他说自己年级太大了,实在是干不动了。
诸葛亮再写一篇文章答复杜微:“曹丕弑君篡位,以自己为皇帝,就像泥土捏的龙,稻草扎的狗有了正名。我想和众多的德才兼备的人,以曹丕邪恶虚伪为理由,以正义消灭他。
因为您未能辅助教诲,便想要请求回到山野之地,所以意愿未能完成。曹丕又率领大军攻打吴、楚等地。今因为曹丕事务繁多,我国暂且以封闭四境,勤劳务农,养育人民、万物。
同时治理军队,以等待曹丕攻吴受挫,然后讨伐魏国,便可以使将士不经过战斗,庶民不历尽幸劳,而天下平定。您应该以自己的德行辅佐时世,我不要求您参与军事,为何您要心情急切想要求离开呢!”
诸葛亮很会说话,你说什么我回什么,反正就是一副你不答应你就别想走,反正就是抓准了他不敢堂而皇之的说自己看不上蜀汉,除非他是真疯了。
最后杜微看着诸葛亮沉默了,然后他就成为了谏议大夫,顺带还说是秉承了他的志愿!
《三国志·杜微传》:建兴二年,丞相亮领益州牧,选迎皆妙简旧德,以秦宓为别驾,五梁为功曹,微为主簿。微固辞,轝而致之。既致,亮引见微,微自陈谢。
《三国志·杜微传》:高以微不闻人语,於坐上与书曰:“服闻德行,饥渴历时,清浊异流,无缘咨觏。王元泰、李伯仁、王文仪、杨季休、丁君干、李永南兄弟、文仲宝等,每叹高志,未见如旧。
猥以空虚,统领贵州,德薄任重,惨惨忧虑、朝廷主公今年始十八,天姿仁敏,爱德下士。天下之人思慕汉室,欲与君因天顺民,辅此明主,以隆季兴之功,着勋于竹帛也。以谓贤愚下相为谋,故自割绝,守劳而已,不图自屈也。”
《三国志·杜微传》:微自乞老病求归,亮又与书答曰:“曹丕篡弑,自立为帝,是犹土龙刍狗之有名也。欲与群贤因其邪伪,以正道灭之。怪君未有相诲,便欲求还于山野。
丕又大兴劳役,以向吴、楚。今因丕多务,且以闭境勤农,育养民物,并治甲兵,以待其挫,然后伐之,可使兵不战民不劳而天下定也。君但当以德辅时耳,不责君军事,何为汲汲欲求去乎!”
杜微的出仕,就代表着益州的隐士们不能再继续藏着了,当初天下动荡,很多人都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躲到了益州,反正益州山这么多,只要自己会点生存的本事,很容易隐居。
而刘璋和刘备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强迫人的性格,无论是刘璋还是刘玄德,对于这些隐士都是敬佩,然后若是他们看不上自己,自己也懒得和他们多说什么。
但是诸葛亮不一样,这是一个不要脸的,一执掌西川蜀汉政局之后,别的不管,第一件事就是先封锁了四境,然后放出风去,自己要开始修生养息,整顿民生。
众人都以为他这是担心有人来攻打,谁都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谁知道诸葛亮的图谋这般的大,直接在建安二年开始了征招那些益州还没有出仕的隐士们,而且因为封锁了益州四境,让他们跑都跑不了。
除非他们直接抹脖子自杀,或者高喊着蜀汉无能等等之外,他们是一个都跑不了,都得被诸葛亮一个个的拎出来!
不得不说,相比刘璋和刘玄德两个人,诸葛亮这个世家出身的家伙,更加的了解那群人是什么德行,也更加的清楚那群人应该怎么对付,所以在诸葛亮执政的时期,蜀汉的人才算不得爆发,但是绝对称得上是弥补。)
因为众人对于南中都不是很了解,所以也没有人去反驳马谡说的到底对不对,当然也有对南中有些了解的,比如马忠。
但是因为资历和地位的关系,也不好随便的开口,只能选择沉默不语,比如马忠。
或者是因为不知道现在南中到底是什么问题,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造成什么问题,所以闭口不言,比如马忠。
或许是看出来了马忠的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模样,诸葛亮对于这个才华出众的年轻人也很是喜欢,所以朝着他主动问道。
“狐笃可是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马忠本来已经决定一直沉默下去了,主要是他想要说的实在是有些惊悚,若是一个不慎,恐怕会引发很多的动荡。
“狐笃但说无妨,若是在这里你都不敢说话的话,那岂不是我等的罪过!”诸葛亮哈哈一笑,对于自己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若是不能够让他们都团结一心的话,他恐怕也没有本事将这群人都放到丞相府,当自己的属官!
马忠咬着牙看着诸葛亮,然后看了看身边的众人,他只是一个门下督,而他要说的,那可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说是他就这么说了,也实在是有些太荒谬了,可是看着诸葛亮的眼神....
“末将觉得庲降都督李恢或有不对之地,牂牁郡平夷县有着他李恢的大军在,断然没有让牂牁郡乱成如此境地的道理,而且当初那牂牁郡的朱褒本就有所不轨,更是斩杀了去巡视牂牁郡的益州从事常房,可是李恢却是无动于衷。
这段日子,末将也是日日夜夜研读南中之事,可是到现在为止,末将并没有找到任何的消息,关于李恢对与南中之乱的应对,李恢身为南中的庲降都督,如今南中叛乱他本就是有着大罪,可是如今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当有大问题!”
众人听到了这些话之后,一个个的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叫做马忠的门下督,他们的反应不一,但是心思却是一样的。
“还真是敢说啊!”不知道是谁没有忍住,将自己的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是暗暗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家伙是真的干张嘴。
“狐笃...”诸葛亮或许也是没有想到这个门下督竟然该这般说,他当然知道李恢有问题,不但他知道李恢有问题,他还知道李恢这个家伙十分的狡猾。
就连自己都让他骗了,当初看他主动往汉中前去,大有一种不想回到家乡的模样,也就对他放心了,再说那个时候南中并不算乱,所以也就没有对于李恢接替邓方出任庲降都督这件事说什么,恐怕刘玄德也没有表达什么。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到了南中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已经算是尾大不掉了!
就在诸葛亮都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件事缓过去的时候,蒋琬出现给他解围来了。
“丞相,既然狐笃说了,那么下官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蒋琬作为诸葛亮的心腹,此时到时表现的十分的自然,“我等暂且不是那位庲降都督李恢是怎么回事,我等先要确定的是南中的策略!
刚刚幼常既然说了对付南中蛮人要攻心为上,那我等如何对待其他人,如今南中的首恶有三个,南中豪强高定在越巂郡肆意妄为,豪族雍闿在益州郡飞扬跋扈,牂柯郡郡丞朱褒也在牂柯郡造反作乱。
他们三个各自为战却又相互勾机,最重要的是,现在我等和江东已经正式结盟,那么江东任命雍闿为永昌郡守这件事我等还承认否,最重要的是刘璋之子刘阐如今就驻守在交州,同时还是江东任命的益州刺史,他的存在对于我等十分不利,还请丞相做主!”
相比较于那个不可说的李恢,雍闿,刘阐以及江东的关系虽然也十分的让人为难,但是换句话说,这不是不能解决的,虽然解决起来也是十分的费劲,但是总好过堂而皇之的说李恢的要好。
借着这次机会,诸葛亮再次阐明了自己的观点,交州的那位视若无睹,他们看着刘阐恶心,江东看着不是一样恶心么,他们压根就动不了刘阐的任何主意了。
现在江东和他们结盟了,若是刘阐再敢说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来,那他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但是雍闿不行,刘阐远在交州,大不了不搭理他也就罢了,南中和交州本来就有着不少的关系,若是雍闿被蜀汉打死了,这是一个问题,换句话说也是一样,若是雍闿没有被打死,那就更扯淡了。
若是让雍闿逃到了江东,谁知道江东会不会再拿他的事情和西川扯犊子。
“交州的刘阐可以不闻不问,但是南中的雍闿必须要死,不过不能死在我等的手中,这一点一定要记住!”
“下官明白!”虽然诸葛亮对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让人有些说不下去的为难,但是换句话说,这个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想要讲南中安安稳稳的继续下去,雍闿就必须是这么一个结局。
不过因为这件事众人也再次探讨出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出兵肯定是不行了,现在西川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出兵的兵力,但是他们却可以在另外的一方面打击一下对方。
“老夫欲以德绪为越嶲郡太守,驻守在南中边境的上安县同时打听一番南中的情况。”诸葛亮先是说出了这一点,越嶲太守这个官职很重要,至少能够说明蜀汉没有放弃越嶲。
“同时,让从事蜀郡常颀行则直接南行,查清事件,看看这次的南中之乱,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想要做些什么,还是说有什么另外的目的!”
诸葛亮这句话也说明了很多事情,也让众人明白了一件事,不单单是马忠不相信那位庲降都督李恢了,便是诸葛亮恐怕也是不太相信了,虽然李恢将自己的儿子李遗留在了成都,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家伙就是真的如此意思。
所以让这两位去南中查一查,也好看一看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比于在蜀汉还是默默无闻的常欣行,龚禄更加的出名一些,他也算是蜀汉的一方大员了,若非是南中的事情到了关键时刻,诸葛亮也不会冒险讲这位请出来。
诸葛亮口中的德绪就是蜀汉大臣龚禄,祖籍是巴西安汉的龚禄,是犍为太守龚谌之子,所以他也算得上是半个犍为人,或者说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是犍为人。
汉建安十九年夏天的时候,先主刘备率军攻破雒城,不久,进围成都数十日,益州牧刘璋出降。刘备自领益州牧之职,大封有功之臣。
刘备为巩固新生政权,努力整合荆州与益州两大统治集团,调和这两大集团之间的矛盾,故不断提拔原益州牧刘璋旧部,将他们充实到新生政权的各个部门。
而龚德绪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仕的,因为龚德绪的才干,他被授予益州从事、牙门将之职。蜀汉建安十九年时,龚德绪已是位处奉禄二千石之列的高级官员,在益州集团内享有盛名。
同时他还有一个弟弟龚德绪的弟弟龚德衡在蜀汉也是非常的有名气,算得上是一个名士不说,长子龚德绪蜀汉益州从事、牙门将,次子龚德皦蜀汉镇军将军,而幼子还小却是颇为的聪慧。
这种情况下,将龚德绪主动请出来,那就说明诸葛亮出兵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此时天气已经渐渐的变得寒冷了,众人觉得,建兴二年恐怕是没有机会出兵南中了,但是建兴三年应该是等不到夏天,他们就要踏上南中的土地了。
众人各自领命而去,同时诸葛亮将门下督马忠叫住了。
“狐笃且等等,老夫有话对你说!”
马忠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情,不过听到了诸葛亮的话之后,还是十分老实的停下了脚步,等候着他的安排。
“刚刚狐笃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蒋琬转移了话题之后,你也就不再提了?”诸葛亮满脸轻笑的看着面前的马忠,似乎一点都没有为马忠刚刚怀疑李恢的事情而发怒。
马忠抿了抿嘴,最后之时说了一句,“想来丞相自有安排。”
“哈哈哈哈!”诸葛亮突然大笑起来,“安排,哪里有什么安排,只不过是现在不知真相,无法动他,仅此而已!”
诸葛亮这般痛快的承认了这件事,反倒是让马忠有些不知所措了,诸葛亮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就算是你不说,众人就真的不知道呢,老夫就真的不知道么,只不过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不管李恢是同流合污,还是真的不善军机之事,他都是庲降都督,当初让他当这个庲降都督不是因为他能征善战,而是因为他李恢的家族在南中地位很高。
只不过现在,似乎李恢也在考量,如今南中诸多大家都造反了,他李恢所在的李家和联姻的爨家似乎都有些问题,所以他才有些拿不准,这是一个很实际的人,当初幼宰就曾经说过,李恢聪慧果敢,但是心思却是不纯,可为能吏,却不可脱离掌控,今日一见,果然幼宰识人啊。”
听着诸葛亮对董和的赞美和对李恢的剖析,马忠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回过头来,他还是不明白。
“既然李恢依然如此,为何我们都知道他心思不纯,南中已经大乱了,为何还要让他当着庲降都督,掌管着南中大军?”
在马忠看来,这个玩意都这个模样了,若是再不杀了,难不成还留着过冬么,若是再放任下去的话,恐怕就会出现大事了。
“他有没有造反,为何要杀他?”诸葛亮大笑着说道,“其实李恢只是在等着老夫对他的安排罢了,他是先帝时期的庲降都督,如今蜀汉乃是老夫当政,他自然要考虑一番,老夫对他到底如何。
不过换句话说,南中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老夫平定南中之乱容易,但是想要讲南中镇守好,恐怕就不容易了,所以老夫需要李恢这么一个能够让南中安稳下来的人,同时南中还有很多事,都需要他,这毋庸置疑。
至于他这个人嘛,老夫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控制,不过却是需要些许时间罢了。”
听着诸葛亮侃侃而谈,再看看他这份儿自信,马忠也就知道了,关于李恢自己的确是多虑了。
“丞相心中自有沟壑,到是末将有些过分了,还望丞相恕罪!”
“狐笃又说胡话,你一心为了大汉,哪里有什么罪过!”诸葛亮的哈哈大笑能够让人明白,他的确是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不过,狐笃你还要跟老夫去办一件事!”
“丞相请说!”马忠直接拜倒,“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哪里又这么严重!”诸葛亮嗤笑一声,“就是让你跟随老夫去给李遗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