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列坐,最显眼的还是赢官人岳云。
岳云这一次可谓是扬眉吐气。
有些摆脱了将二代的身份。
很多人都以为这位小将军是靠着裙带关系攀上了赵官家,可以这一次战场厮杀中,明眼人都瞧得出,岳云是真刀实枪的在战场上厮杀的猛将。
韩世忠对于自己这个侄儿也是万分欢喜。
虽然他和岳飞还有一些间隔,还没来得及处置,可这也不妨碍他喜欢这个小子。
“果真是赢官人,马到功成,把那个李成都吓得屁股尿流了,实在是痛快呀。”
韩世忠拍案叫绝的说道。
韩世忠也随即攻破了随州,正好赶上了赵官家的八宝粥,一路风尘仆仆而来,也知道了岳云的英勇事迹。
赵旧也是满意无比。
虽然他已经暗中吩咐过将军们关照一下岳云。
可这些好意通通被岳云给谢绝了,反而亲自带兵登上了城头,斩将夺旗,不说是头功,也逃不了一个次功。
杨再兴也在旁边乐得合不拢嘴,军中没有酒喝,赵旧还是破例给这位功臣送上了一壶酒,其他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
什么叫风头,哪个叫排面,如何如何器重,能得到君王赏识并重用,杨再兴觉得大丈夫也莫过如此了。
赵旧也来了兴致,对着小岳云说道:
“朕之冠军侯,当如是也,云可为下一任骠骑大将军。”
“咝……”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冠军侯或许就是一个将军最荣耀的名号。
古往今来屈指可数,加上霍去病,也一共只有五位冠军侯。
另外四位有些名声不显,下场凄惨,真正闻名于世的只有霍骠骑。
众人心知肚明。
这天下有千万种事。
可赵官家最在意的还是北伐抗金,收复河山。
可不知怎么的,老天爷总爱跟大宋开玩笑。
北伐之事,一次都没成功过。
最可惜的一次还是在开国之初。
太宗赵光义在灭掉北汉后,几乎是没有休整,就指挥宋军运动到了幽州城下。
但赵光义的军事才能与其兄相比十分蹩脚,本来一鼓作气的军队,在幽州城下成了疲兵,忘城兴叹,但又不愿意撤退,直到被耶律休哥词条和耶律斜轸词条夹击,才意识到原本的一手好牌已经打烂了。
赵光义屁股上还挨了两箭,好容易遇见押粮的杨业词条父子,杨延郎准备把马让给皇帝,赵光义有苦说不出,屁股中箭,怎么骑马?
但是赵光义却假惺惺推辞什么将军怎能无马。
杨业父子找了押粮的驴车,赵光义坐上,赶忙逃回去了。
此时的宋军,看到自家皇帝都逃了,自然是开始溃败。
赵光义后来还尝试了一次北伐,但最后的结果不仅劳而无功,名将杨业还阵亡在陈家谷。
但凡是宋军准备充足一些,凭借开国兵马的军事素质,怎么可能拿不下燕云十六州,从此让后代子孙遗祸无穷。
赢官人岳云脸色凶狠的说道:
“官家,臣虽无冠军侯之能,亦愿为王前驱,扫除蚁穴,燕然勒石,班超定远。”
赵旧笑道:
“朕也一样。”
底下传来一片附和之声,好像所有将领都成了复读机,赵旧感觉脑子都嗡嗡的,这幅场景他还真的没见过。
几十个张飞整齐划一的在底下说道:
“俺也一样。”x30+!!!
宋军这边一片欢呼之声。
齐军则是士气低落。
李成已集结好他的主要兵力,号称三十万人,实际上有多少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李成自新野方向对襄阳发动反攻。
韩世忠以本军统制王万以及拨隶本部的荆南府镇抚使司统制辛太为前锋,命令他们执行诱饵的使命。
但辛太因畏惧敌人声势,率领其部乡兵一千二百人潜逃到峡州地区去了,还到处吹嘘是自己拿下了襄阳。
幸好王万坚持作战,并配合韩世忠率领的主力,击退了李成的第一次进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完颜挞懒,完颜粘罕已经带着数万女真兵来到了阵前,几乎就是隔江对峙。
襄阳府。
区区数十里地。
双方囤积的兵马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这是除去了民兵和资重的数量。
数十万人在将在这狭小的战场上厮杀。
东路军的主力估计有十万。
两大元帅出动,就算打个对折,对面的女真本部兵马估计都有四五万之数,虽然里面有辽国人,渤海人,奚人。
可在宋人看来,至少短时间内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其实赵官家也有点猝不及防。
他个人实力确实是强悍无比。
可他不知道他能否改变超大规模的兵团作战,经历这么多次大战,赵旧多多少少也有一点眼力劲了。
双方对峙的场面不会很长久。
宋军不会轻易出击。
金兵不会在不利于自己的主场作战。
实际上双方的对峙或许会延续一段很长的时间。
就看双方谁先倒下,谁先耗不起。
如果完颜粘罕真的得了失心疯,猛攻襄阳城,兵精粮足的赵官家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襄阳城绞肉机。
又过三日。
李成这边动了。
不知道是碍于金兵的压力,又或者是他自己想要出击,总而言之,齐军派驻了不少骑兵。
李成脸色凝重的看向了对面,他又岂会不知道赵官家的厉害。
韩世忠也是一员有名的猛将。
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张俊张太尉虎视眈眈。
所以他本人是不愿意出阵。
他只能派出了数千骑兵,前去试探宋军。
而金兵的一个猛安,也在后面压阵,具体有多少作用,却不得之。
韩世忠脸色凝重的看着这一幕。
言道:
“李成,莫非不知兵事,怎会有如此大的纰漏,莫非是故意引诱我军?”
赵旧奇怪的看了一眼韩世忠,赵官家军事素质也就那样,没有瞧出什么对错,于是差异的问道:
“良臣,究竟有何不对?”
“官家,李成的布置就是纰漏百出,莫非他看不出这样风险太大?他将骑兵放置在阵形左翼靠近江滩边的狭小区域中,又将步兵放置在阵形右翼的开阔平地上。
这岂不是自乱阵脚?臣下以为,不可不防。”
韩世忠还是把自己疑惑解释了一下。
“若是良臣破阵,该如何?”
赵旧又道。
韩世忠淡淡的说道:
“以步制骑,以骑制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