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轰轰”“……”
    突然，日军对88师主阵地展开猛烈炮击，猛烈程度超乎寻常。
    88师指挥部，火光一闪一闪，灯具、桌子都在晃动，像是8级地震一般。
    几名参谋顿时心慌起来。预备队已经派去增援富金山主阵地，88师剩下的部队并不是很多。
    “这架势，日军不会是要主攻右翼吧？”
    “师座，我们已经没有预备队了。”
    “……”
    那些参谋们又是提醒，又是猜测，各个站立不安。
    炮火异常，如果主攻右翼主阵地那就更异常了。日军主攻方向不会变，石门口防线、富金山阵地。
    “要不说你们是参谋呢，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钟彬却十分镇定，他认为日军的目标的不是自己，而是赵飞所在的一营防区。一营山头一但攻破，公路左翼陈瑞河所在的山头岌岌可危。日军突破石门口防线，即可利用公路长驱直入，断掉71军的后路。
    那片山头和自己的山头紧紧相连，只有中间的一处凹地。日军想压制88师主力，从南面侧击一营，从而绕过那片死亡区域，还有第一道防线。
    钟彬立即给赵飞打了电话，让他注意南面，防止日军从中间穿插。
    赵飞听完呼了口气挂断电话，他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声东击西”只有一计而已，像中岛洋介这样的高手，一般会两计、三计连用。一计容易被识破，所以高手都会有后招。
    赵飞曾经见过邵飞五计连用，把对方搞晕头转向，可用计并不是自己的天赋。
    “中岛洋介到底要搞什么鬼？”
    之前鬼子中尉的战书起到作用，赵飞思维出现一定的混乱。中岛似乎有十足的把握，其中有一点他吃定了自己，那就是兵力。
    赵飞犹豫不决的原因就在于兵力。他耗不起，中岛耗的起，他的兵力是自己的三倍。
    战斗不是一次就能决定胜负的，而是一场持久战。赵飞要坚持到中午，所以他失败不起。
    正当赵飞犹豫之时，一名士兵来报告。
    “报告，日军再次发起正面攻击。”
    正面，不是侧面，日军现在连炮击都省了。这种举动会立马给人一种错觉，正面是佯攻。
    赵飞来到阵地上观察，这次日军出动了一百多人正面攻击。由于死亡区域尸体、人头阻挡，他们的进攻速度依旧缓慢。
    “打！”
    “哒哒哒”“哒哒哒”“……”
    日军攻击部队进行至两百米处，一道防线的士兵开始反击。
    鬼子兵迅速趴下，在尸山血海中匍匐前进。这和他们平时的攻击方式背道而驰，他们不是想进攻，而是吸引火力和守军的注意力。
    赵飞看完心中感叹:这是一次最像佯攻的佯攻，中岛洋介你能不能装的在佯一点。
    南面山头，88师主阵地火光冲天，日军还在持续炮击。
    “该来了。”
    “什么？”
    赵飞指着南面对一营长道:“对面山头被炮火压制，日军会从侧翼对我们发起攻击。命令二连进入阵地，机枪排注意南面。”
    然而，这次赵飞算错了。
    “轰轰轰”“轰轰轰”“……”
    日军炮兵对山头阵地突然发起炮击。
    “隐蔽！隐蔽！进入直线战壕！”
    二连被打的措手不及，赵飞迅速命令部队进入直线战壕躲避炮火。之前，鬼子中尉离开后，赵飞就命令工兵连改变战壕布局。在第一道战壕基础上，直线挖出三道五十米长的战壕，间隔二十米。
    此时，下面攻击的日军一反常态发起猛攻。利用掷弹筒对山脚下的战壕发起近距离炮击，机枪组猛烈射击掩护步兵进攻。
    中岛有虚变实，佯攻变成了主攻。对88师主阵地的炮击似乎是假象，扰乱赵飞思维让他产生错误判断。
    前方日军开始攻击，后续部队迅速跟进压阵，兵力到达了两百人。
    “妈的，跟我玩起虚实之道了。”
    赵飞感觉上当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自己也很在行，他属于博弈论，又名纳什均衡，在战场上属于心理战的一种。利用发生的条件，算出概率找到一个均衡点，然后正确做出判断。
    到底中岛洋介会从正面攻击，还是侧面攻击，赵飞无法做出判断，博弈论是最伤脑子的。正面进攻火力很猛，但日军的进攻还是以隐蔽为主；侧面，日军炮击还在持续，难道真的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或者是单纯的想进攻88师主阵地。
    “哒哒哒”“哒哒哒”“……”
    日军进攻部队进入150米范围，山体十二处火力点火力全开，压制对方的进攻。而一营山头阵地还在被炮火压制，二连动弹不得。
    一营把攻击重点放到了正面，用力强劲的火力压制日军的进攻。
    当赵飞还在思考的时候，中岛洋介又出奇招，在南坡一营侧翼发现大量日军。这叫赵飞焕然大悟，明白了中岛真正的作战意图，正面就是佯攻。
    中岛洋介先用最像佯攻的佯攻迷惑自己，是然后假装主攻。先是造成声东击西的假象，然后声东击东。当守军以为如此，把注意力放到正面的时候，最后又来个声东击西。一计三用，不愧是用计的高手。
    赵飞立即展开对应部署。命令机枪排侧击南坡日军；主阵地二连返回阵地，保住山头阵地；命山下一排往北移动和南面山坡日军保持距离，并阻击正面日军。
    一营临时改变攻击方向，传达执行需要时间，阵型出现了一定的混乱。侧翼日军很快攻上南坡，可出乎赵飞意料的是，日军横向攻击，掷弹筒小组炮击十二处火力点。
    “靠！输了~”
    这回，赵飞这才真正的焕然大悟。日军的目标不是一营主阵地，南坡有88军主力协防，日军根本无法在山凹处集结太多部队，这么点兵力他们根本无法攻陷山头阵地。中岛洋介的目标是山脚第一道防线，前面所有攻击都是假的。
    “声东击西”中岛不是一计三用，而是一计四用。
    一营长还没看明白，焦急的问道:“赵长官，到底怎么回事？”
    “骑兵，日军马上就会出动骑兵！”赵飞大声命令道:“命令一连一排，机枪排全部撤往主阵地；命令炮兵火力掩护他们撤离。快！快！”
    命令下达完没多久，南面出现了一支日军骑兵中队。骑兵往一道防线右翼快速突袭。那里无兵防守，属于真空状态，而山上的机枪排被南坡日军压制。
    “轰轰轰”“轰轰轰”“……”
    一营炮兵同时对南坡日军、山下骑兵展开炮击，一排迅速从北侧爬上山坡，机枪排利用炮火也回到了主阵地。
    “杀啊！”“杀！”“……”
    阵地上想起了震耳欲聋的杀喊声。日军作战目的已经达成，山上日军撤到山脚那处战壕。之前进攻的日军对山坡展开攻击，争取时间让部队在山脚站稳脚跟。
    一营并没有攻击，赵飞只是用了虚张声势，把山上的鬼子吓倒山脚去。
    这一仗赵飞输了，但他要的是时间，不是杀敌的数量，只有保住兵力才能有实力与中岛再战。
    赵飞输的无话可说。起初，中岛用最像佯攻的佯攻，突然成了主攻；当对方认为正面是主攻的时候，却又成了佯攻。当赵飞以为侧翼炮击是虚张声势的时候，南坡发动了的攻击；当赵飞恍然大悟的时候，南坡那又是一次佯攻。
    中岛洋介真正的杀手锏是那支骑兵中队。虽然繁琐，中岛却用了最小的代价，越过死亡区域，夺回了那处最不可能夺回的一线战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