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嘴角抽了抽,背对他躺下身说:“那你就坐着吧,我睡了。”
巴戟坐案前,薄唇轻轻动了下,而后不动声色移到床边,理了理布衾又撩开一角钻进去,身前与少年的后背紧密贴合,巴戟不自觉收了气息,而那颗不断跳动的心令他意识到自己对少年的不同寻常。
身后不断传来的热量,白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宛若一头小幼兽贪婪的汲取着属于巴戟的味道。
他动了动身体,巴戟湿热的气息喷来:“别乱动。”
“王爷……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说不休息么?”
明白这家伙在闹别扭,巴戟莫名觉得很好玩,将脸迈进他发间嗅了嗅,故作一本正经的开口:“怎么,难道本王想做什么,还要经过白参将的同意?”
“……”白苏往被窝里拱了拱,闭着眼假装睡着了。
几日后,肖赟伤势痊愈,马不停蹄赶往特别营想,原本在一个月前就该举行的第一名奖赏仪式,因为巴戟不在,仪式也就推迟了。
白苏与巴戟回到特别营时,肖赟已经在飞沁殿等他们了。
飞沁殿位于正北,称得上特别营的正殿,一般除了巴戟无人来此,白苏更是头一回来,眼睛东飘西飘好一阵才收了视线。
这处比他住的东菀好上百倍,四处皆金光灿烂,金碧辉煌得很。
“王爷,白参将。”肖赟抱拳道。
白苏回礼问好,巴戟不咸不淡嗯了声。
“王爷,第一名已经在侧厅等候多时了,王爷是现在过去还是下午前去?”
按照往年情况来说,第一名都会跟巴戟单独相处,而巴戟将会传授一些心法给他们。
“现在。”巴戟说着,长腿已经迈到门口,余光窃视到跟来的白苏,复说:“你不用跟来了。”
“你也多日未见母亲,去寻她吧。”
白苏喏下,巴戟又朝肖赟说:“三日后新员历练,由白苏带队,你协助。”
肖赟作揖:“卑职明白。”
等人出了大殿,肖赟彬彬有礼一问:“不知白参将接下来要做什么?”
“有劳肖将军挂心了,白某多日不曾见家母,这会儿就过去,肖将军没别的事,白某就先告辞了。”白苏态度客客气气的,肖赟依旧能从他的语气中探出一丝丝厌恶。
心道自己应该没得罪过他。
肖赟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转身出了大殿,还得尽快将此事吩咐下去。
白苏出了大殿往东北方位去,那是白霏的住所。
白霏过了特别营的四道关卡已经成为营里的大夫,按照上头的要求她被分到医馆,今日恰好是她换值,白苏过来才能见到她。
白霏见到自己儿子高兴的难以言表,她扑过去抱住儿子,欣喜若狂道:“孩子你怎么回来了?王爷呢?他没跟着回来?”
“王爷去找第一名了。”白苏轻拍她后背。
提到第一白霏当即放开白苏,一脸惊叹的说:“苏儿你是不知道,紫凝有多厉害,这姑娘当初救下我俩,母亲就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姑娘,后面的几次过关中紫凝多次助过母亲,就连——”
声音戛然而止,白霏捂住红唇,差一点就说漏嘴了。
“就连什么?”白苏可不想轻易被糊弄过去,他知道自己没在特别营的这段时间白霏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没什么,我儿今日才回来,母亲这就去准备饭菜,为我儿接风洗尘。”
白苏拉住她,“母亲不必费神,王爷许诺过儿子,不日就带母亲搬离此处。”
“那……”白霏欲语还休,说到底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和杨紫凝在一起,以前她对杨紫凝有些误解,可一想到那姑娘因为她差点被撵出特别营,心下就有些愧疚。
“母亲有话直说便是。”
白霏一脸窘态,她支支吾吾开口:“苏儿母亲希望你能帮帮紫凝姑娘,那姑娘着实不易啊。”
“你放心,杨姑娘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日后孩儿定当竭尽所能帮助杨姑娘。”白苏说着,就吩咐下人进来打扫卫生,又叫人去小厨房备些饭菜。
与此同时,另一边凉亭内。
亭外薄纱飘飘,恰到好处的掩了亭中之人的绰绰约约,巴戟身后随行的护卫停在亭子外,巴戟迈上台阶,撩开细纱,那女子起身对巴戟欠了欠身:“民女杨紫凝拜见王爷。”
“民女?”
巴戟在石桌前坐下,杨紫凝琢磨不透上位者的心思,小心回答:“回王爷的话,紫凝虽已成特别营正式成员,却无官无职,因此见了王爷只能以民女相称。”
“我听中尉说过你的事了,你如此年轻便能快速进阶到三阶,本王能看出你的灵根不俗。”
杨紫凝谢礼:“多谢王爷夸赞。”
“你且坐下,陪本王用午膳。”
杨紫凝诺了声,小心谨慎坐下,轻手轻脚的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巴戟偏过头看她,这丫头他见过几次,当初冲撞自己时的那股勇气已然消失,换来今日的小心翼翼,想来是在过关的过程中受到了某些打击。
午膳很快传来,杨紫凝想起万南的话,又想到了昔日白苏待自己的冷漠来,紧张的心情也被阴鸷吞噬。
用过午膳,巴戟带她四处走了走,才说:“你站本王跟前。”
杨紫凝动作很小心,步子迈地很小,奇怪的是巴戟却没一点儿不耐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