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长公主的朋友。”令狐卿当然是毫不惊慌,来人就是迟牧白。
“放开他,他在保护我,发生了很多事,我等会再告诉你,我们赶紧走。”沈七七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时候解释,把迟牧白的手拉下来,转身沈七七就走,迟牧白看了令狐卿一眼,就追着沈七七离开。
“这边,公子。”迟牧白的步伐加快一点,勾住沈七七后面的衣领,指指西面的方向。
“没有马车吗?”沈七七还想着可以坐马车休息一下,她折腾了一天,也累了,见到迟牧白,感觉可以回去青兰,整个人都放松了,没有想到还是要走路。
“我们不能坐马车,也是拜你所赐,今天傍晚,我看到全城都贴着你戴着人皮面具的榜文,上面写明你犯事,触犯刑律,要追捕你,我认得你的面具,知道你是不是露出了破绽,我刚才也是看了一会,看到没有危险才出来找你,要是我们此刻坐马车,不仅不能出城,还会引起守门的人的怀疑,走吧,很快就要天亮了,等到天亮,我们混在百姓中间出城,幸好你还戴着另外一张人皮面具,没人认出你。”
迟牧白的话让沈七七无法反驳,都是自己被白桦的话所迷惑,才会使事情变得如此难办,不敢再埋怨,乖乖跟着迟牧白往前走。
令狐卿望着沈七七的身影完全没入黑暗,没有半点痕迹,他才回头,冲着同样黑色的地方轻唤:“出来吧,她走了。”
穿着黑色披风的身影从一株高大的树干后出现,低着的头,宽大的帽檐遮住大部分的面容,只有薄薄的嘴唇抿住坚强的线条。
“墨炎,差点就露馅了,你怎么就沉不住气。”令狐卿的话里有一半责备,有一半同情。而墨炎伸手揭开帽兜,露出瘦削高冷而俊秀的面容,他的左耳垂下面有一道小小的疤痕,对容貌影响不大,如果不靠近仔细看都不会发觉,这个小小的疤痕却时刻提醒墨炎,当日坠落山崖,一块尖锐的石头割破自己的血脉,如果不是青卫和青城拼命相救,他不会活到今天。
也正是这个疤痕,时刻提醒墨炎,他还有没有完成的事,不能连累沈七七。
“我也不知道烟儿对我的感觉如此强烈,以为不过和她一起前往白府,制服白桦,她不会发现破绽,她还是感觉到了。”墨炎一身玄衣,抬眼望着,仿佛沈七七没有走远,还在他的视线里,就算看不到,他还是舍不得,好似,只要望得真切,沈七七会从那边走过来。
“我们是在门前的苹果树下互换,长公主应该也是那个时候就发觉了,我和你平时再怎么相处,再怎么熟悉对方,也不会扮得那么像,差点就瞒不过去了,你啊,也是和她一样,都是太想念对方了,要不是我拦住,你真的会被长公主认出来。”
令狐卿无奈地摇着头,本来按照计划,墨炎会一直陪着沈七七,但是在和白桦对话的时候,墨炎偶然回头,望向沈七七,就感觉到沈七七炽热的眼光一直跟随着自己,他及时改变了计划,在确定白桦会把那些人放了以后,他没有立即回到树丛,而是走到背阴处,和令狐卿交换,令狐卿用假扮的墨炎出现。
如果不是及时换回,躲在树丛后面的沈七七一定会发觉身边的人就是真正的墨炎。
“我也是想和她多一点相处的时间而已,也没有想到烟儿的感觉如此强烈,是我疏忽了,以后会注意,你先回去,我再送烟儿一程,等到他们离开了天月的国境,我就回来。”墨炎重新戴上帽兜,施展轻功,跃上树木飞驰而去。
令狐卿只能在心里默默祝愿墨炎的心事可以早日完成,两人不用再受分离的痛苦。
沈七七和迟牧白留在安全的地方,迟牧白要沈七七休息,他望风,直到天蒙蒙亮,城外挑着菜进城的农民,等在城门开启。守门的士兵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打开城门,外面的农民涌进城里,迟牧白看准机会,带着沈七七逆流而上,钻在人群里,低着头,出了京城。
一直都没有回头,直到走到距离城门三里,行人变少,道路两旁的树木躲起来,太阳发出泛白的光线,已经过了早上朦胧的时候,迟牧白才松开沈七七的手。
“可以坐马车了,你也累了,在这里等着。”迟牧白看了看周围的形势,没有发现异常,稍微放松口气,沈七七对他点点头,她一夜也不曾好好休息,令狐卿之前叫她休息也是简单闭眼,并没有休息到,眼下可以休息,她干脆坐在一边的石头闭眼等着迟牧白牵着马车过来。
很轻很轻的声音,沈七七觉得是风的声音,没有睁开眼睛,凉浸浸的很舒服。
有种难以言明的第六感觉,使沈七七觉得不是风吹在自己的脚上,而且,一股腥臭味隐隐传来,像是她惧怕的某种东西,下意识睁开眼,她见到了。
红黄相间的蛇,正对着她脚踝的方向游来,嘴里吐出红色的信子,发出斯斯的响声,沈七七牙关打战,不断发出格格的声音,全身都颤抖了,蛇,竟然是蛇。
周围都是草丛,起码齐人高的草丛,有蛇其实不是奇怪的事,就是沈七七过于大意,接近夏天结束,蛇还没有进入冬眠,在有草的地方,自然就是有蛇。
“闭上眼!”有人在发出声音,带着自然的命令,沈七七不由自主闭上眼,不去看那条就要游向自己的蛇,这个声音带着神奇的魔力,沈七七觉得自己可以安心,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可以帮助自己,她紧紧互握双手。
一阵风声从耳边掠过,嗤嗤两声,斯斯的声音没有了。
“可以了。”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沈七七猛然睁开眼睛,脸上被一阵骤风刮过,只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急速掠过,这个身影,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