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并肩子上啊!”戴玉佛跃跃欲试。
“别冲动啊拐子们,正经事要紧啊!”
江广华连忙提醒:“你们可收我爹十两银子,忍忍不行吗?这闹起来万一车垮了就大事不妙了!”
见戴家兄弟冷着脸,忙说:“凤小哥,阿贺……”
东方凤暗自叹气,低声说:“先干正事,今日饶他一次!”
戴金锁不甘地怒啐一口。
贺新郎阴沉着脸,压低声道:“我们不招他,这厮却不一定不惹我们。等会都留神,如果敢挑衅……彼其娘之围住往死里揍!”
“把垃圾的盖子都打开半边。”
白锦鲤边动手边说:“哎呦臭死啦!这厮要是不嫌恶心硬要闹事,只能说明已经变态腐烂到骨子里了!”
说话间,吴小七已逼近。
吴小七心不在焉,似在思索某事。把玩着掌中马鞭,骑马慢行。东方凤等人把头低得死死的迎上,双方一照面,吴小七漫无目的目光,缓缓朝这边移来……
“噗嗤——”胯下骏马猛打一个响鼻,耷着的脑袋左右摇晃。
吴小七思绪被摇动的马头带回,浓厚发腐的恶臭瞬间充斥鼻腔。他下意识朝旁一看,鱼肉烂菜面条内脏……汤汤水水乱七八糟裹在一起五颜六色的。吴小七胃里一阵沸腾,脸色一变捂鼻欲说,只听身后马蹄声伴随着呼喊:
“七爷……七爷……”只见一吉武小厮飞马奔来。
吴小七回头:“洪财,不是叫你别跟着我吗?”
洪财一身干练,跳身下马。左抱鲜花香巾右捧一布囊。跑到主子马前献笑道:“七爷您瞧,这都是那些小娘子送的。七爷的金腔玉嗓天下无双!”
“回我的话,跟过来干嘛?”
“老爷叫我跟您说声,晚上巫楚帮帮主曹幺五十大寿,在六龙街集仙斋摆宴。老爷叫您早点回家跟他一起去。”
吴小七阴阴说:“知道了!哼,金陵五大酒楼同时摆宴庆生!曹幺那老匹夫,大难临头了还如此招摇!”
洪财献媚地递上布囊:“七爷,天热口渴,吃点酸梅汤解解暑吧!”
吴小七一见梅汤,想起眼前的两车腐物顿觉恶心至骨。二话不说一鞭把布袋抽飞,正好泼在戴金锁身上。戴金锁黑着脸缓缓放下推车,抬头环眼圆瞪。
洪财见状也是一呆,才注意到眼前的两辆垃圾车。黑着脸上去照着最近的戴玉佛就是一脚:“你他妈没长眼睛?看见我家公子走这路还敢运垃圾!”
戴玉佛身子往推车一撞,车子摇摇,圾被倒出一些。江广华心惊胆战,唯恐露出私盐。臭味更大了,熏得洪财捂着鼻子连退大步。
戴金锁扶起弟弟,手臂发抖。前面贺新郎放下推车,东方凤握紧镔龙,俱蓄势待发。
“野牛干的下贱东西,你这么一脚这地方还能待吗?诶——”
吴小七一脸厌恶,两脚急踹马肚。那马儿撒开四蹄,一溜烟逃离这腌臢之地。
洪财见主子一走,狠瞪六人一眼,也连忙上马追上。
待主仆二人远去,白锦鲤搽搽额头冷汗,打笑道:“没事了没事了,虚惊一场。”
戴金锁胸口起伏,气得挥空一拳咆哮道:“娘骂的,咱总有一天要宰了这厮!”
“咱也一样!”戴玉佛大叫。
“两位,息怒息怒,不值得!”江广华也来打圆场,朝着抖落的推车里仔细看看,见没漏破绽才放松一气。
今日一早上一中午,几番折腾!六人心力交瘁,只想赶快结活了事。待终于能看到碧柳街的大牌,众人精神一振,铆足干劲。
贺新郎忽然皱眉:“停下,有情况!”
“又怎么啦阿贺?”白锦鲤苦着脸往前一看。只见碧柳街口,一高一壮一矮三人朝街外走来,脸上俱带愤色。
高个的饱额眼明,枣红脸相貌堂堂。壮个的臂粗猿躯,双腮鼓起。矮个的肤白体瘦,脸色阴沉。正是田庚,伍琦,宁静三人。
“老田,蛤蟆和小宁,他们在这干什么?看老田那灰头土脸的……是被揍了?”
戴金锁说:“准是没遮拦干的,他是老田死对头。整个碧柳街也只有这小穆屠有实力!”
“喂,三头蠢驴干的,知道厉害了吧?不服再来啊!不过再来可不是走着出去,得爬着出去!看老爷不把你们黄屎白尿篮丸全打出来哈哈哈哈……”
三人后隔一段距离有一男孩,扬两缕稀疏淡眉,吊一对三白小眼,操一口参差黄牙,骂着恶语大肆嘲笑。
“陈晓薇!”白锦鲤一脸吃苍蝇的表情:“在我认识的泼皮里属这吊眼小鬼最为小人!”
“这点咱认同,真没想到还有个比烂白鱼更烂的贱货!”戴玉佛啐了一口。
“嘿——”白锦鲤瞪他一眼,说道:“这厮是没遮拦头号小弟,敢这么嚣张准是仗着老大在里面撑腰。咱们要去柳花渡,必经没遮拦的肉铺。”
“该来的躲不了,难得今天弟兄都在,就跟他穆洪斗上一斗!白鱼儿你去打个招呼!戴二……”贺新郎打个眼色,和戴金锁朝两边遁去。
“你们这是要……”江广华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放心,反正要跟没遮拦打交道的,有你和凤少压轴咱们尽情在碧柳街横着走!”
白锦鲤算着东方凤能一打五,这江广华老子那么牛逼,作为儿子肯定有几把刷子。有此阵容,他没遮拦有何可惧?
白锦鲤腰杆挺得老直,大叫道:“老田,蛤蟆,你们是木头吗?被这吊眼鬼指着鼻子乱骂都没反应!”
田庚三人停步望他。
“白锦鲤戴玉佛?”陈晓薇眯着吊眼,尖尖说:“烂白鱼,你骂谁?”
“其乐无穷!”白锦鲤不屑一笑:“骂的就是你这狗仗人势的泼皮吊眼鬼!”
“你是活腻歪了……”
戴玉佛打断道:“吊眼鬼,别嘴里不干不净的,你站那么远干嘛?有种过来跟咱打上一架!”
陈晓薇朝他旁边看看:“四眼狗……戴二那恶犬今天不在?”
“瞧你那怂样!揍你咱一人足矣。”
“呵呵!”陈晓薇闻言胆子一大,朝推车望望,张开黄牙一笑:“烂白鱼四眼狗,怎么干起运垃圾的活了?这臭味飘得满街都是……叫我能不站远吗?没钱了跟爷说,爷赏你啊!只要……”
他神色下流,舔舔薄唇道:“让烂白鱼你妈和四眼狗两个姐姐陪爷一晚上就成!”
“陈晓薇,你想当戴家姑爷得问问戴家长子同不同意。”
离他不远处的暗角闪出贺新郎,一脸含笑。
“大小眼!”陈晓薇眼色一变,撒腿就往街内跑,但没几步立马刹住。只见街里一角落冲出戴金锁,离弦之箭三两步并作将他截在街口。话也不说,飞起一脚踹倒在地。骑在身上,张开五指连扇耳光。
陈晓薇疼得大叫,贺新郎悠悠说:“得咧,新姑爷大舅哥见面就是亲热啊!”
戴金锁闻言,下手更重,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尽情发泄。
白锦鲤飞奔而来,看着压在地上的吊眼鬼,一声狞笑,一脚朝他胯下踢去……
“哇——”陈晓薇的惨叫响彻街口。东方凤赶上制止:“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贺新郎夸张道:“白鱼儿你阴啊,那地方一个不好还不断子绝孙?”
“这厮生了后代也是遗祸人间!”戴玉佛也跑来,那脸色看得大有补上一脚之意。
“住手!”田庚三人好不容易把两人拉开,陈晓薇身子滚得离他们老远。
“狗日的,你这厮以后别让咱碰上,碰上了咱打不死你……”戴金锁挣脱着田庚,指着吊眼鬼骂骂咧咧。
“你们……”陈晓薇弓身站起,涕泪横流:“戴二狗,四眼狗,烂白鱼,大小眼,田结巴,伍蛤蟆,宁穷鬼……”
陈晓薇挨个数一遍,恶毒道:“我叫我大哥来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