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旧月,古往风流,碧海云天下,当是红装素裹g。
冷月城是座繁华的城,在夏天更是热闹非凡。云虚长老几人来此已是离青竹派多日后的事……
四阙门中,无论阙主还是八堂主,问事都不需特加主从上级安排,外事便外事,外主便外主,暮阙门只需依据暮阙门的规矩办事即可。
长门知月一向行踪不定,更何况他最主要的身份是暮阙门的四阙主之一,云虚长老的打算,想要在冷月城立刻找上冷阙门显然是非合情合理。暮阙门要首间虽然没有太大的等级委任,却也彼此约束,即便是长门知月深得齐庄听秋欢喜,却也不能过多在他眼耳中讨了嫌,这点云虚长老是易知的……
这一行当中,冬友账中少了白谨方、顾惜朝和千言,在诸多行动上多有几个身子薄弱的女儿郞是万不得像之前那样容易的。万事须得周全,好在有云虚长老带头,这也是慕朝子放心的所在。
初到冷月城一日,大家也只能暂时找了落脚的地方寄身下来,然后尽快谋划打算……
浮生、折梦、阿兰、安水夏、段若柔、张凡尘、王大天和云虚长老便是此次行动的临时成员。虽是一路前来,却是各有派任务……
纵观全局,这是一场冒险,更是此番正邪之间的一场关键点……
青竹派事之后,天下表面看似风平浪静,而实则在顺水推舟里另有风起云涌,归根结底,实则所有的一切都因冷阙门而起……
素未以长门知月之名轻易的冷阙主在玉华山处于江湖人的身份多次公开露面,这注定引来很多的非议。
眼下紧要关头,鬼溟堂恨不得多生事端,尤其是牵连青竹派的事,他们自然得拿冷阙门开端。京九天不是不忌惮暮阙门,冷阙主这一插手无非惹得京王恼怒。虽知不是齐王的旨意,却也未免让他以冷阙门的把柄消暮阙门的锐气。青竹派的事之前,奕剑山庄惨遭灭门,而后易庄主下落不明一段时间,在青竹派的事发生后三天奕剑的两位公子才收到密信。这才便知,奕剑山庄灭门之时,易庄主幸得神兽护佑逃生,时当奕剑两位公子跟从千言在洛邑,此便往了洛邑而去……京王不留生机,多下派人追杀,去不了洛邑,东躲西藏辗转冷月城,却也不幸被发现行踪,既是如此,京王那方也不敢在洛邑大开杀戒,易庄主也只能暂时在冷阙城安身立处,未等转机,他也无法离开冷阙城半步……偏有不巧,易庄主在冷阙城交手之际便是冷阙主出头护了下来,易庄主不识,却也感谢冷阙主的救命之恩。而两者间又有过多的隔阂,自然是无法宾礼相事,冷阙主却也慷慨为其留了护身之地……
相比较青竹家人,他们一直不是担忧千言,白谨方同顾惜朝更是他们多有担心所在……
无人知晓的事,千言自玉华山后入了魔,白谨方和顾惜朝两人多次着手,却未能将千言归正,而后两人在最后一次大大动手后被魔怔的千言重伤跌落悬崖,而后重伤醒来,却再也不知千言行踪……
当时他们是诺了命要将千言带回的,以白谨方的个性,如是再在慕朝子跟独步长老面前失了信,即便是对自己最大的羞愧。一日找不到千言,他便一日无颜面归青竹派的大门,这点大家早已想到……
顾惜朝明白他,心里也有几分同样的愧责,继便两人在玉华山东南边数百里的村庄落了脚,一边养伤,一边打探千言的去向。两人去过了很多地方,甚至枫桦谷。这也是多日前的事了……
依据云虚长老仔细统筹安排,时辰尚早,在找到住所后奕剑山庄两位公子边去城中打探易庄主的消息。张凡尘王大天两人周顾整个冷月城的整个局势情况兼打探城内外重要消息。为做打算,云虚长老带着其余人去往冷阙门观察一方……
时至天黑,便已经是待食之分。除了奕剑两位公子,另两方依时回到住处。为顾大家空腹,云虚长老安排阿兰及早向客栈的老板准备了饭菜到房间里来,如今久未见奕剑两位公子回来,云虚长老自便是担心不已……
张凡尘两人还是后云虚长老他们回来的,方便行动他们两人又主动去找奕剑两位公子,如今第二次气喘吁吁回来,却仍未找到奕剑两位公子身影,看情形,云虚长老即便更加的担忧。
“长老,你老人家莫需担心,那两位俊公子哥身手了得呢。再说这冷阙城可是冷阙的天下,安全的很。万一他们遇到坏人,他们自己也能三两下摆平的。”
这阿兰怎么说话,都是极为讨人喜欢的,大家听来也舒心,云虚长老总算安了点心。
自便是处久了熟了的,安水夏当作姐妹早已将阿兰摸得滚瓜烂熟。她是一方面安大家的心,另一方面则是周旋一大桌的好吃的。看出了她的心思,留意了她的眼神,反令安水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段若柔心细,这一笑即便是明白过来,无奈之余摇了摇头,却也担忧无事打起精神来……
云虚长老又不是不知情理,于是便点了点头以便宽大家的心。
“这几日来大家终日奔波,路上未曾好吃。今日又是辛苦了一天,后面的事还很多,想的太多了,就算我这当长辈的未免乱了阵脚。大家先不等他们了,赶紧吃饭吧。”
“好嘞!”
这还未等云虚长老说完,阿兰便扑腾坐了下来连忙加碗添筷起来,云虚长老同大家坐了下来,拿起筷碗却没用半点食欲……
却也一时注意到一旁很规矩的张凡尘眼中流露真情……
“张兄弟,你这是……”
云虚长老问间,大家投以疑惑的眼光……
张凡尘放下了筷碗,眼泪几欲落下。
“想我张凡尘这一生只交过大天这么一个朋友,从来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家伦之乐,从来没有体会过亲人的团圆之情……在所有人眼中,我只是一个天天偷东西的贼。为了活着,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我也觉得在这鱼龙混杂的世界里这样的做法和合乎情理。只是有一人,他却让我改变了我心中这耻辱的想法。”
大家也知道一个道理,不管怎么的人,背后都有他自己的一番故事。张凡尘在外人眼里的的确确只是一个偷东西的贼这点了解。倒是少有人知他每次在干苟且偷生事的时候那种罪恶感。更也没多少知道他已经变了,是在同白谨方第一次交手,而后真正了解他以后……
或许有一人懂他,那便是慕朝子。
这一次来冷月城,要张凡尘协助是慕朝子的注意,当时就连云虚长老也没想到,张凡尘竟然答应了。
慕朝子的用意,或许也没人知道,他在张凡尘身上看到了白谨方几许的影子……
“因为觉得一个人有趣,你便想了解他。一旦了解了他,又想想法设法靠近他。如果发现你的乐趣是让你有了乐趣,人又试着进一步模仿。后来便不知不觉在乐趣了找到了更多的乐趣。比如说人和事……”
云虚长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谨方、顾惜朝,以及千言都和都是一类人……
“时与逝,事与迁,本就是一个历练的过程。看得开,便能想得开。一个人过去纵使有着怎样的过错,只要他及时醒悟也不为时已晚。”
张凡尘愣地看着云虚长老,想起自己过去拿财买事的事,颇有惭愧感,他也认为这些道理是对的,可却他也知“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道理,一旦从做贼的那一刻起,便是步步错的道理。但这样的想法并不是让他片面于偷东西的贼,而是无法从正大光明这一路同正在走在这条路上的这些人挺起胸膛做人。
这种人情世故的感情大家都懂得,就算是阿兰这样直白肠的,只不过她都听不懂。
“哎呀,你们又开始老年人念经了。在家里我早已听得脑袋大了,原本出来就是讨个清静,现在又要脑袋开花了。”
虽是失礼的话,唯在阿兰的率直可爱上逗得大家乐子……
张凡尘但有些适应起来,看着眼前憨憨的王大天傻笑,或许这才深深理解云虚长老的话。脑里有一丝闪现,险些将重要事忘记说了,急忙对云虚长老说来。
“今日我们几乎三遍了整个冷月城,零零散散多少打听出一些消息,不知可否对长老有用。”
云虚长老迫于求听。
“今日,我和大天两人在城内扑腾一天,看到了很多不该出现的人。生嫌的江湖人不便多说,贼眉鼠眼的鬼溟人亦参杂,甚至还有暮阙门其它阙的人,总之,这里面怪怪的。这冷月城内,当今如是不太平了。冷阙主经过上次的事,断然是在暮阙门引起了生议。还有,听说,就连齐王也开始对他有些嫌疑。只不过都不能明面上问他的话。一是给自己暮阙门的面子,而是冷阙主在暮阙门中位高权重。但这京王却不这么想了,现如今他与江湖人撕开了脸,怎么也想将威胁他地位的人全部杀掉。这暮阙门也算得他半个敌人,自然也不能让他安心。借着冷阙主这一出,这些天来不断去找齐王麻烦。齐王也不能明白了与其闹开,毕竟整个暮阙门在天下的地位龙虎不对。京王看中了齐王不敢声色,便直摆摆着让莫、徵、笑三人来冷月城生冷阙门的事。暗地里听他们三人要清扫整个冷阙门……”
阿兰听来骇闻。
“这三人倒是口气不小!”
安水夏道:“谁说不是,他们三人本来实力不凡,又有京王这个大山在后撑腰,灭了整个冷阙门也是有可能的……”
云虚长老恐然。
“凡尘兄,这消息可实靠?”
“消息小人断敢保证属实,否则也枉我这一身偷来的本领。”
作为“神盜”的称号,自然打听消息的能力是足够有的。只不过凡有智谋者不会轻易暴露太多信息出来。笑、徵、莫三人是来冷月城不假,只不过是只身三人,他们所用来排兵布阵人手是藏在了扬州内隐秘的亭监瞭内,一旦行动,他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踏平整个冷月城……
这也是云虚长老担心的所在,一切原不及他想的那么快。
“尽然倾巢出动全盘压出来扫清障碍行不通,京王肯定会想着逐一击破这条路实现他的春秋大梦。正好暮阙门的冷阙门成了他的第一步棋子……”
王大天气道:“这京九天老匹夫太过猖狂了,竟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
云虚长老道:“这样倒是对我们现在有极大的帮助……”
众人疑惑。
“现如今我们本来就不好上冷阙门的门,若是笑亭雪三人有密谋,我们便有了机会接近冷阙主。”
张凡尘喜道:“若是如此,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便去找冷阙主,将笑亭雪三人一干的事告知,也算于暮阙门一个大人情……”
云虚长老直道:“不可。现有的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当前我们贸然行动,未免过于打草惊蛇。等敌暗我明,我们完全不清楚京王那边的整体情况,反而召来无法挽回的局面……”
段若柔所问。
“既是如此,长老,我们该当如何打算?”
云虚长老思考多时,这才向大家告知。
“这冷阙门我们势必要是去的,却等一个时机,还望在京王的人动手之前……今天我们也注意到了整个冷月城的异常,为了安全,大家现在都要乔装打扮起来,想想今天的事,也是老夫的过失,若真出了事,还真不可想后果如何!”
大家都知怪不得他,只不过看眼下冷月城内情势危急,顾及奕剑两位公子的安全,未免担忧不已……
如许,房间里安静了很长一阵,只不过被一阵扣人心弦的敲门声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