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卑职仔细盘问过了,莹玉所言不假。进门当日,刘查礼确是喝得酩酊大醉,也是刘传林与莹玉扶其回房,值夜的仆人也确实听到了一声尖叫……”寻到狄仁杰,李元芳一口气道来。
“看来,莹玉确实没有说谎!”狄仁杰念道一句,嘴角却微微翘起。
瞧了瞧与元徽相伴而来方向,元芳问道:“您这边是?”
“哦……”摆了摆手手,狄胖胖解释着:“刚刚我与元徽再去见了见刘查礼!”
“结果如何?”
当先朝前缓步走着,狄仁杰:“我拿莹玉之言相试,终于让他一吐真情,几乎无差!”
“唉,实在不敢想象,刘传林的真面目竟是那样不堪!”李元芳感叹着,言罢便看着狄仁杰:“大人,刘查礼杀子动机也清楚了,是否,可以结案了?”
“结案?”狄仁杰下意识地便要拒绝,随即眼前一亮。
抬眼看了看天色,已过正午,日头仍旧高挂,却已西斜。
“元芳,传下令去,让卫士们收拾收拾,我们离开刘家庄!”狄仁杰吩咐着。
“离开刘家庄?”李元芳有些讶异:“那这案子,如何了结?”
“元徽,你觉得呢?”没有直接回答,狄胖胖反而将目光放在一边的元郎君身上。
表情一讷,偏头与老狐狸对视了一眼,元徽淡淡然道:“刘查礼杀害亲子,其举虽不法,然其情可悯,其行可原。念其年事已高,可不做重罚,让其闭门于家思过!”
“好个元徽,如此处置,甚合我心!”狄仁杰捋须笑道。
“元芳,你留在刘家庄,我想待我们离开后,这庄内不会平静!切记,不可打草惊蛇!”瞥了眼四周,狄胖胖又小心地压低了声音吩咐着:“元徽,出庄之后,你带狄春与我轻装简行,我们直奔州城。你引我去玉花轩看看……”
闻言,元芳又疑惑了:“玉花轩?”
“莹玉,就出自玉花轩……”
眼中露出一点亮色,李元芳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拱手道:“是!请大人放心!”
“是!”元郎君也慢悠悠地应了声。
说动便动,刘家庄中的黜陟使卫队,迅速地集结起来,准备撤离。
屋中,元徽还倚案而坐,自在地饮着茶水,一点也不急。
“将军!”乌勒小心地注意了一下周遭,确认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人或眼睛,方走到元徽面前,掏出了自刘传林房中得到的东西。
接过,打开黄皮纸,露出了真容。一本不算厚的书册落在眼中:蓝衫记。
翻开浏览了两眼,整齐版印着紧密的文字,稍一咧嘴,用手搓了搓封皮,确实有些厚,内里应该藏着好东西。
自怀中掏出匕首,挑开封线,打开书皮,自里边取出几块不规则形状的丝片。稍微观察了几眼,丝片上果然描绘着些许图案。
嘴角露出了笑容,这该就是一部分所谓“越王宝藏”的藏宝图了……
将丝片收入怀中,扫了眼手中的书,扔给乌勒:“找机会,寻人修复此书,如此这般塞几块丝片,然后放回刘传林屋中原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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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领头,一行数骑,自县城出发,顺着官道,直向州城乌程。
“大人,你带上曾县令干什么?”跟着狄仁杰身边,元徽随口问道。
回首看了看老实驱马缀于后方的舔灵,狄胖胖轻声解释了一句:“在州城,说不得有借助官府力量的可能。曾泰是湖州本地的官员,有他居中调剂,能省却我们不少精力。”
元徽点了点头,事实上,有的时候,舔灵还是有些作用的。
策马之间,元徽又转眼瞧了瞧严肃催着马匹的曾泰,嘴角露出点哂笑。他想起了獐智手下无意中的发现,这曾大人在刘家庄外,鬼祟地与人接触过。
一直以来,都有些忽略了,这舔灵貌似是内卫出身啊……
自长城县至乌程并不算远,元郎君也算熟路了,快马急奔,临近傍晚,便至乌程城门前。
瞧着城门下的情景,为数不少的往来行人,狄胖胖毛病一犯,观察了片刻,点评了一番。
“元将军!”曾泰这个时候突然凑到元徽身边,低声唤了一句。
“怎么了?曾大人!”有些诧异地看了其人一眼。
紧了紧马缰,曾泰好奇问道:“狄大人,这突然到州城作甚?是不是下官,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闻其试探之语,元徽洒然一笑,眼睛稍眯,瞥了眼面露讪讪之意的舔灵,轻笑道:“曾大人,不必紧张,大人此番,是为解惑而来!”
“不必多问,届时便知晓了!”见舔灵还欲开口,元徽当即敛起神色,止住了他的话头。
玉花轩牌坊下,望着那高高的匾额,元郎君表情间带着点玩味。故地重游啊......只不过,背后带着狄仁杰。
“此地,环境还算清幽雅致,比起......”进入堂间,狄胖胖四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嘀咕一句。
“比起什么?”元徽听出了点味道,双目好奇地望着狄仁杰。
摆摆手,老狐狸笑得有些尴尬:“没什么,几十年前的轻狂,不提也罢......”
闻言,元郎君眼珠子转动几圈,心思飘了飘。听狄胖胖这语气,年轻的时候,估计有“故事”啊。
“这不是元公子嘛!”二人小声交谈着,一道欣喜的唤声响起。
抬眼望,正见那老鸨扭着大屁股,殷勤地迎了上来。眼睛一眯,习惯性地扫了几眼元徽身边之人,满脸堆着笑容:“这可许久未见了......您几位,快楼上雅阁请,我这便给您安排美姬!”
瞧了狄仁杰一眼,只见这老家伙正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情景,嘴角挂着点“淫荡”的笑容。
“不了!”元徽摆了摆手:“我们此来,是想要就上次,那佳人莹玉......”
话未说完,便被老鸨打断了:“元公子若要找莹玉,这我可没办法了,莹玉已经嫁人了,好像是个姓刘的老翁娶了她。”
引几人上楼间,老鸨嘴里还碎念着:“这莹玉也是,就算贾公子不要她了,也不用嫁给一个垂垂老朽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狄胖胖闻言,顿时两眼发亮,当即打断道:“你同我说说,这贾公子是什么人,和那莹玉是什么关系?”
随便于二层找了间屋子,老鸨贴近狄老头,上下打量着狄胖胖:“怎么,这位老先生也是来找莹玉?”
说着啧啧嘴,语气间还带着点感叹......
“是啊,闻莹玉歌舞双绝,老朽这特来见识一番!”捋着胡须,老头有些猥琐地笑道:“可否,与老朽讲讲这莹玉......”
“这......”老鸨露出一丝迟疑,偏头看着元郎君:“元公子......”
见状,轻咳一声,自乌勒手中接过两块银团递给她:“这位怀先生有什么疑问,你可尽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