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还没亮。
    “嘟”
    “起床！”
    一阵刺耳的哨笛声在房门外响起，史今高昂的声音也传到各处。
    陈东顶着红肿的双眼，十分不情愿的起了身，磨磨蹭蹭穿着衣服。
    “都聋了吗？没听见起床哨吗？”
    方强在自己班所在区域，挨个拍打着还在熟睡的众人，不远的伍六一也同样如此。
    这是大家度过的第一个夜晚，陌生的环境，加上总是嘎吱响的木板床，几乎所有人都没睡好。
    第一次经历起床哨，许多人都没有这方面意识，还在温暖的被窝里打滚。
    要不是班长们挨个叫醒，估计大家还在睡。
    等大家都起来后，所有人都在门口列队。
    由于是冬季征兵，现在天亮的慢。
    明明已经六点多了，天上还能看见点点星光。
    大家列好队后，各排被单独分开，进行早操。
    他所在的八班属于四排，张天宝在的九班刚好也是四排。有熟人在一起，陈东心里多少有些慰藉，至少能有人经常说话。
    队列分为了三排，排头的是各班班长。
    陈东所在的八班站在中间，七班最前，九班在最后一排。
    由于这周方强是值班员，他在的这一排没有班长，而自己身高最高，站到了排头。
    被两位班长前后夹击，陈东总感觉心里怪怪的。
    过了一会儿，屋内又走出一人，是他们四排排长林启明。
    见排长来了，方强对着众人喊道：“全体都有，向右看~齐。”
    十八名新兵跺着小碎步，头微微朝右看去，你一眼我一眼的做着动作。
    这些在昨晚入睡前，陈东简要的对班排战友传授了一些军训经验。
    看着有模有样，但队列明显不齐，歪歪扭扭的。
    方强也没多说，毕竟第一次列队，还没有开始教班排队列动作，能把动作做出来，他已经很意外了。
    口令继续下达着
    “向前~看”
    “报数”
    “1”
    “2”
    ……
    “缺一名”
    方强快速计算了一番，一排七人，三排二十一人，缺一名那就是二十人。
    加上自己和排长，总共二十二人。
    “稍息”
    “立正！”
    最后一句立正显然声音大出很多，大家都配合着收起左脚，老老实实站着。
    没有人乱动，准确说是不敢动。
    今天因为起床，班长方强就骂了很多，估计还在气头上，他们排是出门集合最慢的一支。现在如果再整些幺蛾子，指不定班长会做出什么事。
    虽然昨晚陈东和大家讲了很多，但明显起床时候，大家都忘了。
    如今冷风一吹，大家脑子也转悠了起来。
    只见方强朝排长方向一转，双手握拳贴于腰间，很规范的小跑到林启明几米远身位。
    全排人员虽然头没有动，眼睛都不由随着方强而转动。
    陈东也越看越兴奋，军人的动作，怎么看都帅气。
    方强率先敬礼，等林启明回礼后才放下。
    “排长同志，新兵连四排集合完毕，应到22人，实到22人，请指示！值班员八班班长方强。”
    “带大家出早操，今天第一天，就先跑个一千米热热身。”
    “是”
    两人再次互相敬礼，方强跑回原先的位置下令转向，准备跑步。
    很显然，除了排头三人，两位班长加陈东，其他新兵步伐依旧杂乱无章。
    没人听得懂方强边上喊的“121”是什么意思。
    “有点意思。”
    跟在队伍侧面的方启明，看见陈东很规范的跟着口号迈着步子，1迈左腿，2迈右腿，步伐和其他两名班长同步。
    在新兵连，各排排长都会非常关注新兵素质。
    这不外乎一点，那就是荣誉。
    老兵终将退伍，必须有新鲜血液补充。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连队的战斗力。
    他们红三连负责四排的训练，其他排人员素质肯定没有自己排熟悉，如果有可造之材，必须想办法拉拢到自己连队。
    他可不想什么好苗子都被三排抢走，他们是出了名的喜欢挖墙脚。
    陈东是不知道排长在想什么，他要是知道，估计要乐死。
    有人敢说钢七连连长高城坏话，说他喜欢挖墙脚，这要传到他耳朵里，高城肯定要找对方谈谈心。
    出完早操，大家回到了宿舍洗漱。
    都是农村田野间长大的人，身体素质普遍还不错。
    这一千米跑下来，除了几人有些大喘气，大多数人没啥反应。
    吃过早饭后，大家都期待着早上的训练。
    屋内班排长都还没来，他们去连长那开会，筹备训练规划任务。
    新兵则坐着小马扎左右讨论，互相介绍熟悉战友。
    今天虽然是第一天，陈东就发现坐在不远三排里的成才异常活跃。
    指挥着排里人坐在过道，把前后位置调整整齐。
    与三排一比，其他三个排坐着那是歪斜扭八。
    “这情商，不愧是成才。”
    陈东是打心底佩服成才，他自认为在成才那个年纪时候，他还做不到这一点。
    成才从加入部队第一天开始，就对自己有很明确的道路规划，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么能讨领导欢心，他是烂熟于心。
    初期的他，是典型的心机boy。
    不过在观察的陈东也发现，就在成才主动指挥时候，许三多坐着楞头呆脑，根本不理解成才再干嘛，还保持着自己所坐位置。
    成才眉头微皱，走了过去，帮许三多调整了位置。还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估计是对许三多解释这么做原因，提醒许三多要好好表现自己。
    他对许三多的关心是有目共睹的，陈东都不得不感叹，这两人的羁绊，啧啧。
    过了几分钟，班排长开会回来，陈东知道，真正的新兵连训练要开始了。
    “我把今天训练任务和你们说下。”
    “上午学习整理内务，下午学习单个军人队列动作。都不难，大家用心好好学，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方强把今天任务交代好后，便让大家集中到自己床前，把被子铺开。
    “先从叠被子学起，大家好好看。”
    他们班加班长七人，其他五位新兵分别是李大壮、葛斌、王石、任志强、周平。
    这五人是看的津津有味，陈东默默站在后面，心思早就放飞天外了。
    叠被子在大学军训都学习过，手法他都清楚，关键还是在于压被子。
    新发的被子质地要软，里面的填充物也非常蓬松，不经过压挤，很难叠出班长被子的效果。
    他瞟了一眼地上的马扎：“待会儿先把被子压压，然后再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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