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姓女子不再叫韩风为“韩神捕”,而是“韩公子”,也不知道用意何在。韩风一怔,道:“在下只知道小姐姓元,其他的,却并不知晓。”
元姓女子语声陡然一冷,道:“你撒谎!”
韩风愕然道:“我撒谎?”
元姓女子道:“不错,你撒谎。以你的聪明才智,刚才发生所发生的事,难道还不足以令你对我产生怀疑吗?”
韩风何尝不对她有所怀疑,只是他相信元姓女子不会对自己不利,所以才没有在这方面多想。如今被元姓女子说起,他想了一想,微微苦笑一声,道:“元小姐,这件事在下其实不想多问的,但既然元小姐自己已然提起,在下便只好多嘴问一问了。在下那晚被‘冥狱’的杀手伏击,元小姐为何会突然出现,并出手相助在下?”
元姓女子道:“我之所以出手助你,只是想让你多活一段时间。”
韩风道:“这么说来,那一晚的事,可以说是小姐一手所导演的了?”
“是的。”
“既然如此,方才元小姐又何为要出手?难道我韩风还可以再多活一些时辰吗?”
“可以这么说。”
韩风一怔,道:“听小姐口气,你在‘冥狱’的地位似乎不低。”
元姓女子冷冷地道:“我的地位要不是在‘冥狱’很高,你只怕已经死了多次。”
韩风心底微微一惊,口中说道:“听说‘冥狱’是一个势力庞大的杀手组织,你们要杀的的人,很难有人逃脱。”
“不是很难逃脱,而是根本就无法逃脱。当然,杀一个人并非一定要这个人死。有时候,杀人是用靠智慧的。”
“却不知小姐打算怎么对付在下?”
韩风此时已经知道这个元姓女子根本就是来杀自己的,但他却仍然表现得极为镇定,一点也没有尽快离开这个充满了杀机的地方。
元姓女子又用先前那种奇怪的眼神望着韩风,韩风越发疑惑,正要开口的时候,只听元姓女子道:“你既然已经被我三师姐的人叫到了这里来,而你又知道我是来自‘冥狱’,我再隐瞒下去的话,便没有什么意思了。”说完,拍了拍手,似在打什么暗号。
忽听“咔咔咔”一阵响过之后,东面的一个石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韩风见了那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失声叫道:“老苍头,是你?”
那人正是住在韩风隔壁的老苍头,只见他走了上来,先是朝元姓女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叫声“小姐”,然后才向韩风打招呼道:“韩神捕,有礼了。”
这一刹那,韩风像是明白了什么,望向元姓女子,道:“元小姐,你与宋小姐是……是……”是什么,却没说下去。
只听得老苍头道:“韩神捕,我老实跟你说吧,我家小姐既不姓元,也不姓宋,我家小姐姓武,她是我们‘冥狱’的‘冥女’。”
“冥女?”
就在韩风迷惑的当儿,只听得元姓女子道:“我爹爹就是‘冥狱’至高无上的的冥主,别号‘冥皇’。”
韩风听了,面色大变,他变色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这个武姓女子是“冥狱”之主——冥皇的女儿,而是因为这个武姓女子的声音与刚才大为不同,与他早些时候听到的“宋小姐”的声音是同一个人发出的。
韩风干笑了一声,道:“武小姐的变声术实在令人惊叹,在下之前虽对你和老苍头起了疑心,但也万想不到你们的来头竟会这么大。”
老苍头望了一眼武姓女子,见她没有什么表示,便对韩风大声叫道:“韩风,我家小姐这一次假借宋小姐之名来京,原是为了对付你的,只因一些原因,我家小姐一直没有下手,换句话说,若是没有我家小姐的庇护,你早就被我‘冥狱’的高手击杀了无数次,你要是还有些良心的话,就赶快……”
武姓女子冰冷的喝道:“老苍头,够了!这里再也没有你的事,你退下去吧。”
老苍头对“小姐”的话一向听从,躬身道:“是,属下遵命。”转身走到石门处,退了进去,石门“咔咔咔”的关上。
“武小姐,老苍头的话,是不是真的?”韩风想不通武姓女子为什么要“庇护”自己,忍不住问道。
武姓女子语气再一变,既不是“元小姐”的声音,也不是“宋小姐”的声音,而是第三个人声音,这个声音好像才是她真正的声音,不但寒冷,还有一种令人无法言说的冷酷,道:“你可以不相信,但这一次行动的主事人若不是我,我不敢保证你现在还能活着。”
韩风听了这声音,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张绝世而又冰冷的脸蛋儿来,语声竟是有些颤抖的问道:“为……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武姓女子冷冷的目光向上一抬,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忽然,她缓缓伸手拿掉了戴在面上的蝴蝶面具。
韩风见了她的面容,全身陡然一震,好似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又惊又喜的叫道:“是你?!真的是你?!”
这个武姓女子拿掉蝴蝶面具之后,露出了一张宛若天仙一般的脸蛋,只是在这张脸蛋上,却有一层冷杀之气,令人不敢对她有所冒犯。
韩风怔怔的看了对方一会,一拍脑袋,骂道:“韩风啊韩风,你真是一个大笨蛋,你应该早已知道她是谁,除了她之外,又有谁还能知道当年的事?”
原来这个武姓女子便就是韩风当年所救的那个一脸冷酷,差点没杀了他的少女,三年多过去,她虽然比当年看上去成熟了一些,但韩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天下之间,绝没有第二个女子能拥有这么一副绝世而又令人无法靠近的脸。
武姓女子那种独有的冰冷语气道:“韩公子,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京那么多日,却迟迟没有向你出手的原因了吧。要不是你当年曾经救过我,我对你绝不会手下留情。”
韩风暗中运气,使得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得以平复,他知道眼前这个让他一见便永生难忘的少女手段,因此也就不妄想与之套什么交情,而是问道:“小姐现在作何打算?”
武姓女子道:“第一,我想知道唐长老的下落,他是不是曾经来找过你?”
事到如今,韩风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问道:“你所说的唐长老,是不是一个身穿黑袍,脸上带着些邪气的人?”
武姓女子道:“唐长老的确是喜欢穿黑衣。”
韩风道:“早些时候,我的确遇到一个刺客,此人武功高得可怕,一身黑袍,我险些死在了他的剑下。”
武姓女子面色微微一变,道:“他的人呢?”
韩风道:“被我杀了。”
武姓女子道:“胡说!”
“我没有胡说,他的确是被我杀了。”
“我不信,唐长老具备后天二品的实力,又精于暗杀,就算是后天三品的高手,想要杀他的话,也必能够一击成功。凭你的身手,怎么可能杀得了他?是不是有其他的大高手暗中帮你?”
韩风道:“没有人帮我,就是我杀了他。”
武姓女子听后,沉默了一会,道:“好,就算唐长老是被你杀了,那么我问你,你是怎么杀他的?用什么招式杀他的?”
韩风道:“这个无可奉告。”
武姓女子本来已经很冰冷的脸上突然生出一股寒气,冷冷地道:“韩风,我能保你,也能杀你,你再不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韩风嘴角泛出一丝笑,道:“你的手段,我当年就已经领教过了,我自认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杀我的话,绝对可以做得到。”
“你不怕死?”
“我当然怕死。”
“那你就应该好好回答我的话。”
“有人已经向你们‘冥狱’买了我的性命,你们‘冥狱’既然从来没有失手过,难道我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能!”武姓女子冷冷地道。
韩风一怔,道:“这怎么可能?”
武姓女子道:“当然可能。我们‘冥狱’自从建立以来,虽然从来没有失手过,但也不是每一次要杀的人都非得要死不可,只要这个被杀的人从此改头换面,用另一种身份出现,便算这个人已经死了。”
韩风一惊,道:“你的意思是这些最后没有死的人,都加入了你们‘冥狱’。”
武姓女子望了一眼韩风,道:“韩风,你是个聪明人,念在你当年救过我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从此以后,你得加入我们‘冥狱’,改名换姓,成为我们‘冥狱’的一员。”
韩风笑了笑,道:“武小姐,你的这个建议倒是不错,至少能让我保全性命。不过,我这个人自由怪了,未必适应你们所过的日子。”
武姓女子冷声道:“对你来说,自由难道比性命还要重要?”
韩风道:“没有自由,就算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没有自由的活着,岂不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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