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你?”盘坐在炕上的汉子缓缓睁开了闭着的眼睛:“能告诉你的都说了,不能告诉你的就是杀了我也没用。”
“翔云哥哥,这是何人?”柳凝诗轻轻摇着佟博的衣袖,显然也是被眼前汉子身上的铁链惊到了。
“他便是试药人的一员,曾经袭击柳府与魏驿馆的黑衣人首领梼杌。”佟博冷冷的盯着梼杌:“只是他一直不肯说出当年柳姑娘家乡的事情。”
“你也是试药人?”柳凝诗悄悄的自腰间拔出了龙形匕就要刺向梼杌,可佟博早有防备,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腕。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柳凝诗右手挣扎着脱开了佟博的阻拦,一脸委屈的盯着梼杌。
“杀了他你如何知道当年到底发了什么?”佟博凑近了梼杌笑道:“况且这次还有别的事要问他?梼兄,你说是吗?”
“韩勋是凶手我好像已经说过了!”梼杌双手稍微动了动,只听得铁链“嗡嗡”作响:“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告诉你们的?”
“穷奇的下落?”佟博摸着锁着梼杌琵琶骨的铁链:“如果你能说出来,我可以考虑挪去这两条锁链,并修复你的琵琶骨如何?”
“哈哈哈!”梼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穷奇那家伙奸猾得像条泥鳅一般,我都被他卖进了廷尉府的黑牢中,又怎么会知道他的下落?”
“近日我京卫府的护卫吴寂风在北官道被一个黑衣人袭击了。”佟博也不理他的笑声,径自说了起来:“从吴护卫的描述来看,此人出手诡异,不按常理出牌且善于用青雾毒,除了穷奇我想不到有其他人!”
“北官道?北官道?”梼杌喃喃自语起来。
“怎么样?梼兄是否想到了什么?”佟博似乎也不着急,站直了身子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这穷奇不但警觉而且善于冒险,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梼杌犹豫了一番:“要引出他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不过你怎么证明能修复我的琵琶骨?”
“梼兄,你可得忍着点疼。”佟博瞧了瞧柳凝诗:“柳姑娘,劳烦你先斩断他左肩的锁链。”
柳凝诗虽然心里十分不情愿,却也不得不顾全大局;“当!”的一声,一道刀芒射向了铁索在墙壁上的连接处,崩出了激烈的火花。
佟博双足一点,从梼杌的左肩处跃了过去,一掌推在了铁索断裂处的中心点,将其准确的从他的琵琶骨处推了出去。
“吾!”梼杌双拳紧紧的攥着,忍着这剧烈的疼痛,硬是不吭声。
“梼兄还真是条汉子。”佟博一边赞许着,一边将左掌瓶中的白色药膏均匀的抹在了右掌上,又将右掌贴在了梼杌琵琶骨的穿孔处。
神器的一幕发生了,佟博右掌中,内力混淆着药膏像液体一般一圈一圈的灌入了梼杌的穿孔处,只十息之间伤口便自动愈合起来。
“梼兄试试左肩可还有疼痛感?”佟博收回了贴在梼杌身上的右掌,暗中调息了一番,便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嗯?还真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了!”梼杌活动了一下左臂:“嘿,居然还有这种奇药。”
“我这断续膏虽然修复了你的左琵琶骨,但十日内切不可牵动旧伤;十日后方可痊愈。”佟博笑道:“待你帮我引出穷奇之后,便治好你另一边的琵琶骨如何?”
“哼!穷奇,你先对我不仁,可别怪我对你不义。”梼杌眼神中露出了憎恨的光芒:“法不传六耳,你附耳过来。”
“只要如此如此,就有可能将他引出。”梼杌附在佟博耳边窃窃私语道。
“有点意思,我就用此法试试。”佟博朝着柳凝诗与鬼面笑道:“我们走吧,此次总算没白来。”
“翔云哥哥,你怎么还替这种恶人治伤。”柳凝诗提起试药人,就会想起儿时的经历。
“无妨,就算给他治好了,也出不了这廷尉府。”佟博边走边向柳凝诗保证起来:“柳姑娘放心,早晚让他说出幕后之人。”
“簌簌簌!”当三人穿过幽冥廷的时候,佟博的目光被正在牢房狭小的空间里施展着穿云步伐的李鼠所吸引。
李鼠双掌平放于胸前,脚下或前或后,或左或由小幅度的踏着碎步,由慢转快,又由快转慢,周身前都显出了数道虚影。
“柳姑娘,此人的步伐与你比起来如何?”佟博笑着瞧了瞧柳凝诗。
“不相上下,他的身法异常滑溜;若是跟不上第一步,便很难追上。”柳凝诗脑海中又想起了叶虎的定亲宴上与李鼠较量身法的情形。
“怎么?你想与他较量较量?”鬼面又开始吐槽起佟博来:“可是你的身法连柳姑娘都比不过!”
“嘿!小鬼,你这是在激我吗?”佟博不知为何来了劲头:“我还真想和他比比。”
“翔云哥哥,你一向都很冷静;今日怎么了,非要和一个囚犯比身法?”柳凝诗十分不解。
“我也是习武之人,遇到高明的对手见猎心喜也没什么不对。”佟博朝着牢房里的李鼠喊道:“李护卫,要不要与在下比试比试?”
“嗯?”李鼠被佟博一喊停下了身形,问道:“你是谁?我又为什么要和你比试?”
“卑职只是玄武院中一介巡夜护卫,久仰生肖十二卫李护卫的大名。”佟博朝着李鼠拱手道:“今日一见李护卫的身法,忍不住想比试一番?”
“巡夜护卫?”李鼠皱着眉头,脑中想了许久也想不起有佟博这个人的存在:“区区一介巡夜护卫,也想与我比身法,真是笑话。”
“李鼠,玩一玩也无妨。”鬼面走上前去,指了指佟博:“此人一向目中无人,欺我太甚;若你能胜过他替我出口恶气,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条件?我想出这廷尉府,你也能答应?”李鼠哼了一声,不屑的看着鬼面。
“出廷尉府?没问题!”鬼面居然痛快的答应下来:“只要你能胜过此人,鬼某便做主放你出去。”
“仁哥哥,这怎么可以。”柳凝诗听着佟博与鬼面的对话,那真是一头黑线,因为她切身领教过李鼠的身法:“这两人今天是怎么了?”
“无妨!”鬼面悄悄的对柳凝诗说道:“放心好了!翔云这人鬼着呢,他要没把握绝不会提出这种比试。”
“你想怎么比?”李鼠考虑了一番,还是禁不住出去的诱惑,出言问道。
“任何手段都可以用,十招之内只要你出得此间牢房的门,便算赢了如何?”佟博自鬼面的手中接过钥匙打开了牢门,在李鼠的对面负手而立。
“哈哈哈!”李鼠放声狂笑起来:“想不到我李鼠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夜巡护卫给看扁了,三招内我若出不了这牢门那就颜面尽失了。”
话音刚落,李鼠一矮身子就穿了出去,眼看就要半截身子就要出得牢门,却又快速将身子缩了回来;一颗飞蝗石自牢门的两根立柱间弹了两下又飞回了佟博的手中。
“李护卫,有傲气是好的,可也别小瞧自己的对手哦,会吃亏的。”佟博动也没动,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
李鼠身形忽左忽右的呈曲线形向着佟博本人袭了过来;佟博嘴角边微微一笑,腰间银链横向挥出,却全部击在了空气上。
“翔云哥哥,上面!”柳凝诗看出了李鼠身法的轨迹,大声提醒佟博。
“嗖!”佟博右手的拇指向上一弹,一颗飞蝗石笔直的射向他头顶上的李鼠。
李鼠在空中一个旋转侧身,避开了飞蝗石,整个人就像一只壁虎一般手脚抓住了牢房的侧立柱,又迅速的向着牢门闪了过来。
佟博飞起一脚踢得侧立柱簌簌摇动,李鼠那是顶级的反应,借着这一踢之力又跃到了地上连翻了数个筋斗,要看就要跃出牢门。
佟博掷出三颗飞蝗石,在牢房中立柱和墙面不停的反弹着,数次将李鼠又挡了回来。
“已经九招了。”柳凝诗攥着玉拳,情绪也异常紧张。
“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这暗器和他手中的银链简直就是我这身法的克星,不如。。。。。。”李鼠又分出两道身形往牢门冲了过去。
“哎!怎么还不死心?”佟博手中的银链一挥,便将李鼠又打得翻滚了回来。
“若是将你震死那也算我赢吧。”李鼠在地上翻滚的那一瞬间,矮着身子从佟博的下面一掌偷袭过去,击在了他的胸前。
“翔云哥哥!”柳凝诗见着李鼠一掌击实的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幽冥廷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若是你将我震死,当然算赢了;可惜啊,你却没这个能耐。”佟博早就暗运内力护住了前胸,他一把扣住了李鼠的虎口上:“李鼠,你输了。”
“我竟然输了?”李鼠就这么软软的跌倒下去,不可思议的看着佟博:“说吧,你想怎么样?”
“李鼠,你第一次说安大防行刺司院主;第二次又说苏家主行刺司院主在我看来都是不实之词,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能听你一句实话。”佟博说完便头也不回了走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