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力道极大,胸口顿时一直剧痛,好像几根肋骨都被踩折了。
嗓子眼里顿时也是一阵腥甜,可整个人是窒息的,吐都吐不出来!
我就听见那个悠悠的声音,在我头顶响了起来:“你跟其他的人不太一样——看得出来,你虽然跟我差得很远,咱们是同类。”
我跟你同类?
啊,对了,这玩意儿自诩是个神,看到了我身上的神气。
我咳嗽出来,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回复到正常的节奏,就勉强开了口:“不对,我是你爸爸。”
远处传来了一个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想笑,可一笑牵引了身上的伤,反而疼的直抽冷气:“七星,你是真的皮。”
程星河。
这货没死就好,不过听上去,伤的不轻,可能也站不起来了。
我这心这才松了一下,不过,也不知道哑巴兰怎么样了。
而我这话音刚落,身上那只脚踩下去的力气更大了,头顶传来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
磨牙的声音!
“看来,是我高看了你一眼。”那个声音叹了口气:“你就算带着我们神的气息,也终究不是神族,跟那些偷鸡摸狗的蝼蚁一样。”
偷鸡摸狗?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小贼,日日夜夜,都惦记着我的东西,”那个声音叹息着:“可这个花园是我的,你们谁也偷不走!”
他说的小贼——是那些风水师。
那些风水师,大概都是为了某个目的来的,所以,它才这么恨风水师。
我立马说道:“那些风水师,到底怎么你了?”
“不明白呀,我不明白……”那个声音却不肯正面回答,只带着点怜悯说道:“我救你们,治你们,用圣水,把你们从病苦的折磨里拉出来,可你们这些东西,恩将仇报。反而那那些小贼招来,要夺我的东西……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敬着我,供着我,求我护佑?我是你们的神……”
这声音越说越生气,显然是把一腔怒火,都撒在了我身上——踩在我身上的脚更重了!
我眼前一黑,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疼……
而头顶那个声音,还是慢悠悠的:“你说——那些贱民,难道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吗?”
“原因很简单。”我死死咬着牙,运行气硬撑着,答道:“让子民当残废的——不配做神!”
你要是想当神,拿你的力量出来保护他们啊!
神是用来敬的,不是用来怕的!
这话一出口,我一下就感觉出来——那个踩在我身上的东西,怔了一下。
抓住了这个机会,我立马运足了全部的行气转身,两手顺着背后那东西就捋了过去——我想把他摔下去!
触手摸到了那个东西,我忽然就怔了一下。
这个东西的触感,不是皮肤。
而是,一种又冰冷又粘腻的东西——好像是个浑身会分泌出液体的玩意儿!
被我这么一摸,那东西瞬间跟受了惊一样,铃铛声炸起,那东西的声音显然被触怒了:“你们这些东西——不值得可怜!”
我辨认出铃响的方向,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闪避,这一瞬,一个非常沉重的力道直接擦着我半边身体砸下来,地皮瞬间被砸坏了一片——甚至插在上面的人手,也被株连,骨头和血肉被砸酥,溅的到处都是!
我一条胳膊被擦伤,火辣辣的疼,抬起头,就看见刚才躺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那个力道,就好像掉下来了一个小陨石一样!
这让人一阵后怕——要是那一下,砸在了我身上……那些人手就是下场,成了酱!
不光快——这东西的力气,他妈的比哑巴兰还大!
难怪,它自诩,自己是个神呢!
“你弄坏了我的花。”
那个声音阴森森的——像是暴风雨来袭之前的乌云。
不过,你他妈的也别破桌子先伸腿——那他妈的是你自己弄坏的!
我没回答,因为我已经辨别出来铃声响起的位置了。
玄素尺在手里一转,对着那个方向就砍了过去,这一下,玄素尺上有了感觉——砍中了!
但是,这个感觉不实——就跟我刚才被擦伤了一样,好像,并没有给那东西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果然,抬起头——那个东西重新消失了。
对了,它不想被人看见真面目。
我只看到,玄素尺上,粘了一些发绿的东西。
像是粘液,看着别提多特么恶心了。
那个水神老爷的元身,到底是他妈的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流脓淌血的灵物啊?
铃不响了——那东西不知道躲在哪里了。
我吸了口气,也知道这一片阔叶植物里,到处都危机四伏,但我还是抓紧了玄素尺,奔着一片被砸烂的植物跑了过去。
程星河躺在了一片烂叶子里面,跟上了岸的鱼一样,正在喘粗气。
哑巴兰坐在离着他不远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情况也不怎么好。
我立马拉住了程星河,一看他身上的伤,还想起来了——对了,这地方不是有圣水吗?
我们是亲眼看见那个爬爬胎用这里的水治好了自己的烂脑袋。
我立马奔着那一片水就过去了,一路上留心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白藿香他们的踪迹。
程星河身残志坚,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还跟着嚷:“大瞎马也不见了,是不是?”
是……
“我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程星河也想挣扎起来,去找白藿香他们:“妈的,不是把正气水和洞仔给砍手当花了吧……”
我回头一瞅就骂他作死,让他赶紧滚回去躺着等水——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他妈的管别人呢!
一边骂他,我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水边——那个圣水老爷,随时会出现。
到了水边,我就把一个常用的小杯掏了出来,弄了一杯子水。
结果手刚伸下去,忽然就有一个东西,把我的手腕子给抓住了。
我心里顿时一沉,立马就看见,那一大片黑水里面,一下钻出了好几个惨白的,面无表情的脸来。
苍蝇拍的弟弟他们……
几个人影跟一群食人鱼一样,一拥而起,对着我就扑过来了。
我一只手护住了小杯子,另一只手抽出玄素尺,对着这些东西就削了过来。
这下我也看清楚了——这些东西确实没有活人气。
更像是一种行尸。
难不成,那个圣水老爷,还会养尸呢?
玄素尺寒光乍泄,那些面目苍白的“人”哗啦啦倒了一片,但前仆后继,不断的有新的水中人冒出来。
这地方不宜久留,我趁着这机会转身,就想往程星河和哑巴兰那跑。
可这一转身,就听见程星河大喊了起来:“七星,你他妈的注意身后!”
我没顾得上回头,耳朵也听出来了——一阵铃响,以极快的速度,从后面对着我就冲了过来。
我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这好像,就在那个圣水老爷的计划之中!
它知道,程星河他们俩受伤,我一定会来取圣水,我一取圣水,那水里的人就会扑上来。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圣水爷爷的话——我一定会趁着敌人被水里的东西给牵制住,来攻击敌人没法防备的身后!
果然,一阵铃响,以极快的速度,从后面对着我就冲了过来。
卧槽——这是真正的前狼后虎,我回头,那些水中人就会把我拽下去,我不回头——会直接从后背上,被戳一个透心凉!
虽然知道铃声靠近,但是——我已经没法回头了!
眼前顿时一片发白,难不成,这次终究是……
可就在铃铛冲着我逼近的一瞬间,却突然停住了。
啥情况?
我根本没来得及多想,而是趁着这一瞬间的停顿,直接把老四和水天王的行气全部引出,直接把水中人全部炸回到了水里。
还没回头,我就知道不好了。
因为从身后,闻到了一阵十分新鲜的血腥气。
一回头,绝对会看见一个不想看见的画面。
果然——我一转身,心顿时就沉了。
程星河以老鹰抓小鸡里母鸡的姿势,张开双手,就挡在了我身后。
而他后背上,有一个贯穿伤,血正汨汨的从他身后流下来。
我立马把他给抱住了:“你个煞笔活腻歪了?”
程星河喘了口气,想笑,可嘴边都是血泡子。
我眼眶子顿时就酸了,他这么怕死的货,天天就知道嫌自己活的短——他平时最怕疼,最怕危险。
我反应过来,赶紧把杯子里的“圣水”往他身上灌。
可一低头,这就傻了眼——杯子里,竟然已经空了。
妈的,刚才不知道哪个水中人,趁乱把杯子底给敲下去了!
我立马就抱这程星河要上小池子边上去:“你给我坚持住了——圣水治百病,说不定,就把你的二郎眼也给治好了!”
离着水边,也就几米,可我心里从来没这么着急过——快点,快点,在程星河出事儿之前,快点到!
而一阵铃铛的响声,再次响在了我们身后,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像是十分困惑不解:“你为什么,要为其他人,放弃自己的命?”
程星河眯起眼睛,用最后一点力气说道:“因为,他以前为了救我,脑子被驴踢了,所以我上哪儿都护着他……”
去你大爷的,你死到临头还他妈的这么多屁话。
而那些水中人跟青蛙一样,累累的趴在了水边,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程星河低声说道:“七星,那——危险……”
我不管什么危险。
我只知道,谁敢挡在圣水前面,我就把它砍成碎片!
我说到做到。
果然,那些肤色惨白的水中人躁动了起来,对着我们就扑了过来。
我一点没犹豫。
把全部的行气从身上引了出来,对着那些水中人,就挥出了玄素尺。
一下。
只一下,那一大片的水中人,全部分崩离析,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
程星河瞅着我,眯起眼睛:“七星,你这才发现,难怪那么多女的喜欢你,闹半天你还挺帅……”
你近视眼治好了,刚知道?
我直接把程星河摁在了圣水里面,程星河一瞅水中人的碎片就漂浮在周围,嫌恶心,被我一手摁下去。
“为什么……”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更困惑了:“为什么没有人,会为我这么做?”
我顺着那个声音就挥出了玄素尺。
因为你,也不会为别人做到这个份儿上。
是你把程星河和哑巴兰给打成这样的。
我饶不了你。
玄素尺的煞气猛地卷起——对着铃响的方向就炸了过去。
一种绵软的感觉传到了我手上。
那个浑身流脓的东西,哪怕快,也没躲过去。
我打中了!
随着一阵铃铛哗啦啦滚落在地的声音,我们看见面前,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一看清楚了,我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那个水神老爷的元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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