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看到碧瑶和娇杏倒下,心里便知道大事不妙,她对娇杏原本就存有戒心,那口茶只是含在嘴间,没料到那茶竟极为霸道,一到喉间她便觉得头一阵炫晕。
她一直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无奈无论如何也清醒不了,迷迷蒙蒙中将明云端和容景遇的对话听到了几句,只是心里太过混沌,一时间也想不到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却知道绝对不会是好事。也顿时明白为何那茶会如此霸道,这一切怕都是容景遇的手笔。
此时被那男子抱着狂啃,她只觉得一股恶臭袭来,熏的她几欲吐出来,因为那股恶心反倒让她清醒了几分,她奋力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张和猪一样丑的脸,她内心的恶心感更加强烈了些。
那男子似没料到她会睁开眼睛,也吓了一跳,顿时停止了动作,他一后退,明云裳便看到了在画舫上听琴喝茶一脸淡然的容景遇,她顿时气的肺都快要炸了,顿时明白了容景遇的心思,这个人渣怕是想要亲眼看着她被人羞辱!
她的眼睛顿时气的直冒火,她只是设计退了他的婚,他却是想将她彻底毁掉!她知道他很卑鄙无耻,却没有料到他竟卑鄙无耻到了这种地步,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竟也做的出来!
他似乎查觉到了这边的异样,也朝她看了过来,看到她睁开眼睛他也微微一怔,却又想起那霸道的药劲,他的嘴角便绽开了一朵冷厉的花。因为上次在诗会的意外,他对她长了心,那药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药劲之强,只要饮下一滴,就是一头牛也能被放倒,她的意志再坚强也绝不可能清醒的过来,就算能清醒,也断然不会有反抗之力,如今她醒了倒也是一件好事,必竟迷糊着被如猪一般的人强了绝对比清醒着被人强要痛苦许多。
明云裳的眼里的怒气散去,眼里满是不屑,嘴角也微微上扬,一记笑意泛起,那张涂满姜黄的脸上竟满是嘲弄和怜悯,他原本气定神闲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急躁了起来,那端茶的手竟不自觉的抖了抖。
他这一生笑看风云,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而且她此时还处于那种任人宰割的情况下!她此时不应该满是惊恐的慌乱吗?怎么能如此的淡定?
他轻咳了一声,那男子闻声也回过神来,顿时又如恶狼一般朝明云裳扑了过去。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此时她在船上,容景遇敢这么做就表示这条河道上还会有其它的人通过,他不过是想让整个宜城的百姓来看她的活春宫。而这河面上除了容景遇之外不会再没有其它的人,想祈求别人来救她根本就不可能!
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被那恶臭给恶心死,也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因为她知道此时焦虑和狂躁只会让容景遇得意,加剧事情的恶化。
她咬了咬唇,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冷静下来,决不能让那个变态如愿,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手无缚鸡之力,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又如何能自救?
明云裳的心理素质一向极好,此时也升起了一抹绝望,那张猪嘴在她的脸上拱来拱去,猪手也在她的胸前摸来摸去,胸前透来一股凉意,想来胸前的衣裳已被那人扯开。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对贞节之事没有古代女子看重,但是不表示她能接受被猪拱了,然后旁边还有一个变态在看着!
怒气和不甘在她的心中郁积勃发,在那一刻她终是体会一成当初的明云裳被谨夜风和容景遇羞辱时的绝望心情,原来有些事情是永远也不能被打破的。
那怒气来的越来越猛烈,有一股气息在她的体内乱窜,窜的她的心口一阵剧痛,让她原本就有些抓狂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抓狂,她的冷静在这一刻再也占剧不了她的理智,随着那双猪手的东摸西摸,猪嘴的东拱西拱,她体内的那股气也越来越强烈。
此时她的衣裳已经半敝,若不是她腰带上的那个结系的比较特别,那男子越拉越紧脱不下她的裤子,此时怕是已经被羞辱了。
明云裳只觉得体内的那股气越来越旺,如烈火一般疯狂的燃烧着她身上的每一条经脉。
那男子疯狂的扯着她的腰带,扯不开时便欲去撕她的裤子,就在裤子被撕开的那一瞬间,她的体内原本乱窜的气息陡然汇成了一条线,原本不能动的四肢也顿时灵活了起来,她几乎是想也不想,抬起一脚便将那伏在她身上的男子踢飞。
容景遇自从看到明云裳那记眼神后,双目便一直盯着船中交缠的两人,他的手也越握越紧,他心里有冷笑也有惶恐不安,却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再出意外,他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
只是待他看到那被踢开的男子时,他顿时大吃一惊,实在是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明云裳没有内功,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那么霸道的药效中完全清醒过来?只是不知怎的,看到这一幕他原本以为他会非常生气,没料到他的心竟轻轻舒了一口气,烦燥的心情也淡定了不少。
明云裳站起来后一把将那男子拎了起来,抬起手劈头盖脸的就给那男子一顿耳刮子,那男子被打的晕头转向,她原本想将他扔到河里去喂鱼,却在此时发现躲在船尾的明云彩,她的嘴角顿时划过一抹讥笑,眼底没有恨,只有嘲弄,她走过去一把将明云彩拎了起来。
明云彩看到她的脸时顿时大吃一惊,原本想喝斥几声却无奈何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她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当下三下五除二毫不客气的将明云彩身上的衣服给剥了下来。
她轻笑道:“六妹那么喜欢你的容二公子,想来这取悦他的事情你也一定非常乐意去做!”说罢,她将明云彩的衣服穿在身上,抬起一脚便将明云彩踢进了船仓。
剑奴这才看到这场异变,不禁大吃一惊欲追过来,明云裳却将竹杆直直的朝剑奴刺去,剑奴一时不备,险些便落水,容景遇手快,一把将她抓了回去,明云裳的竹杆一撑,便已远远的荡了开去,离画舫已有十余丈的距离。
剑奴不甘,欲让水手追过去,容景遇却道:“到这里已经不方便了,算了,别追了!”
剑奴跺了跺脚,咬了咬牙道:“算她运气好!”
明云裳见他没有追来颇有些意外,她定睛一看,却见那小船已不知何是驶到明府后的河道之上,明府不靠水,王府却在水畔,站在王府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河面上的事情,此时仲秋正扶着郁梦离坐在岸边的石凳上休息。
她顿时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容景遇精心设计的,明云端和明云彩想让她在郁梦离的面前失节,纵然郁梦离双目失明,可是仲秋却看得到,就算郁梦离执意要娶她,日后她只怕也永远没有办法在郁梦离的面前抬起头来。而容景遇安的什么心思,她也能猜到几分,想来也不过是利用她来刺探郁梦离,好狠毒的一箭双雕之计!
这一场明云端和容景遇精心设计的毒计,却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主意,容景遇之所以和明云端合作,想来也不过是因为他别人企图,事是明云端挑起来的,决定权却是在容景遇的手里。
她暗叹容景遇和明云端的这一招实在是阴毒无比,她的心里顿时怒火滔天,当下一把抓住那男子道:“去,把那个女人给我上了!”
那男子愣了一下,明云裳毫不客气又给了他一记耳刮子道:“不去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男子又哪里敢违抗她的意思,当上极快的就朝明云彩的身上扑去,明云彩原本就被明云裳脱的只余亵衣亵裤,他来之前被容景遇喂食有了春药,再加上又是色中恶鬼,纵然原本被明云裳打的七晕八素,此时却又被勾起了色心,毫不客气的就抱着明云彩狂啃了起来。
明云彩又如何肯依,当下拼命的挣扎,只是她越是挣扎越是能激起他的,明云彩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怕过,这样的惧意如潮水一般涌来,泪水刹那间就涌了出来,她心里满是后悔,后悔想在容景遇的面前表现一二,也后悔跟上船,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她知道她这种一生怕是全毁了,她想大声喊,却偏偏又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不知道容景遇看不看到她,在她的位置,却又能隐隐看到容景遇的画舫,她盼着容景遇能过来救她,只是他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心里顿时升起一抹绝望,就在这一刻,剧痛传来……
明云裳冷笑了一声,她站在船尾看了一眼容景遇,将右手竖了起来,然后握成了拳,再将中指伸了出来,朝地下狠狠一掇,然后又吐了一口口水。
容景遇看不懂她那个手势的意思,不禁皱起了眉头,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意思,他将头扭过去,命人将画舫驶走。
明云裳在容景遇转身的那一刻,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来,她的身体顿时一软,重重的朝河中栽去。
郁梦离自从坐到王府之后,每日的午时都会到小河边小坐片刻,今日里先是见小船和画舫一起驶来,他心里就觉得有些怪,待他看清楚船上发生的事情之后,顿时气的脸色大变,狐衾下的手也握成了拳头。身子一晃,脚便朝前迈了一步,仲秋却一把将他拉住。
他看了仲秋一眼,仲秋轻声道:“世子,这是容景遇设下的诡计,我们不能上当,再则明五小姐机智无比,想来也能应付!”
郁梦离怒道:“她终究是个弱女子,容景遇敢这样做必定是对有十足的把握,再则这种事情关于女子的名节,她若是能反抗又岂能如他所愿!只是容景遇竟是连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这样对一个弱质女子想来除了对她十分厌恶也是对的一种试探!今日我绝不能轻易放过容景遇!”
仲秋轻声道:“明五小姐虽然不会武功,身手却是不凡,世子你看她并没有事情。”
郁梦离知道此时纵然他不顾一切的出手也来不及了,所有的一切只能靠她自己,心里却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怒气,由于隔的远,他头上又戴着斗蓬,看不清楚小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见小船剧烈的晃了起来,他是男人,看到那样的动静,自然知道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道明云裳已出了事情,却突然听到河面上传来一阵巨响。
他愣了一下,仲秋却已看清明云裳跳进河里,当即大声道:“有人投河了,来人啦,快下去救人!”
四周的侍卫闻言忙跳入水中救人,明云裳很快就被侍卫救了起来,那艘船也被侍卫们顺手给带了回来。
容景遇的画舫此时已离王府有一里之遥了,他在船上隐隐看到这边的动静,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场处心积虑的试探终究是功亏一馈,他实在是没想到明云裳竟能冲破那么霸道的药性。他的思虑良多,原本依着他以往的性子必定是回去试探一番,只是今日心思却有些乱,总觉得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在郁梦离的面前谈笑风生。
有些猜想也在此时冒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心思前所未有的复杂,一个设想冒进他的脑海,他的嘴角染上一抹浅笑,若事情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么日后明云裳必会在整个苍澜王朝掀起极大的波浪来。
她到底是留还是不留?又或者用其它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素来极具决断之才子的他,此时竟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了。而他对她做下这样的事情来,想来她也恨他入骨了吧!不对,怕是在她想要退婚的时候就已经恨毒了他!
他笑了笑,将手负在身后,琴奴的琴声依旧悠然,他的心里却多一分暴燥,他冷着声道:“别弹了!”
琴音骤然而止,琴奴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郁梦离看清船里的情况时,那双已冷如寒冰的眸子里顿时多了一分嘲弄,眼前的情况,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却也能隐隐猜到了几分。明云裳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她永远都是那么的特别,那么的聪明,那么的有急智,他此时只恨不得把她狠狠的搂进怀里狂亲一番,却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先忍着,忙命红依将她抱进去,然后将他带来的名医去给她医治。
那男子早在被王府的侍卫拉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吓的半夜,他此时和明云彩都不着寸缕,看起来实在是有几分可笑。
明云彩此时身无寸缕,被这些侍卫拉过来的时候当真是羞的恨不得死掉,原本想求郁梦离救她,却苦于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得将身子藏在船仓之中,只是船仓就那么大的地方,根本就躲无可躲。
郁梦离的眼睛淡淡一眯后道:“让你们去水里救人,你们拉艘船回来做什么,还不快把船人扔到河中间去?”
明云彩听到这句话顿时吓的面如土色,郁梦离若是再将她送到河里,就意味着她还得和那个恶心的男子共度一段时光,而且再往前走,便是宜城最繁华的明月桥了,那里人流如梭,这船仓没了船帘,她岂不是要被人看光光,她当下再也顾不得羞耻,不能说话,便大力的敲着船仓。
郁梦离在这个时候适时的聋了,他轻附到那男子的耳畔道:“一刻值千金,真是可怜了你们这对野鸳鸯!”
他的话一说完,仲秋便将船给推了出去,那男子也回过神来,只是经过这一番惊吓,容景遇给他喂的药效已过,他就算是再色也只得将那份心思收起。
明云彩此时恨不得跳河自尽算了,只是她又终是少了那分勇气。
大夫给明云裳把完脉之后道:“明五小姐的体质有些古怪,她体内有一股极为奇怪的气流,她方才应该是动过一场大怒,伤了心脉所以才会吐血落水,不过并不要紧,我开副药调理一下便好。”
郁梦离闻言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她躺在床上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心里的怒气便又浓了些,他在小桌旁坐定道:“郁南听令,即刻带隐卫把惊鸿山庄给我一把火烧了!”
。郁南愣了一下后道:“是!”
仲秋闻言却急了,看着郁梦离道:“世子,这个决定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必竟如今时机还不太成熟,貌然出手怕是会引来一些祸端。”
郁梦离冷着声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过着,处心积虑的活着,在那些光环和刺杀陷害中度过一天又一天,因为我知道我若是走错一步,也许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会被王族抛弃,会被兰陵王府除名,可是纵是如此,那些危难却至今都没有办法完全清除,为了谋划,为了长久之计,我只能装病,连人都不能见,我甚至只能选择来宜城暂住!到如今,我却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有办法保护周全,对一个男人而言,这已是容忍的极限,所以仲叔不用劝我,这一次的事情我一定要做!”
仲秋愣了一下,想起这么多年来郁梦离的处境他比谁都清楚,这一路的艰辛,若不是亲自陪着他度过,怕是都难以体会的到,而这一次的事情,只要是男人怕都是难以容忍的。这件事情的发生从某种程度而言的确是触犯到了郁梦离的底线,只是这样的行为极有可能毁了郁梦离多年精心经营的一切。
他还想再劝上几句,郁梦离却又道:“仲叔因为娘的一句话而一直守在我的身边,我此时的心情怕是没有人比仲叔更能体会。”
仲秋闻言眼睛红了红,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不再说什么。
郁南郁北郁东郁西互看了一眼,眼里却有了一抹雀跃。他们是郁梦离自小带在身边的,他们本是孤儿,郁梦离便让他们跟他一起姓郁,这些年来他们跟着郁梦离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早就盼着反击的那一天,如今这一天来的有些快,也有些突然,他们的心里却又满是期待。
郁梦离看到四人一眼后道:“郁北郁东派人去劫了容景遇的船,勿必将他斩杀于船上。”
两人领命而去,只余郁西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后道:“郁西你派人去将明云彩坐的小船劫下来,将船引于明月渡前靠岸,然后设法把明云彩弄出来,记住,要让那个男的和明云彩一起出来,再通知金妈妈去接她,然后再将那男的做成人彘。”敢碰他的女人,他必然会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郁西闻言脸色微变,他跟在郁梦离的身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当年就算是他被人陷害也一直都淡定无比。他顿时明白明云裳就是世子的逆鳞,任何人碰到这片逆鳞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问题吗?”郁梦离见郁西不说话便问道。
郁西答道:“我觉得世子让我做的都是小事,这些事情我交待给其它的侍卫去处理便好,我想带着暗卫去帮郁东和郁北,容景遇不是好相与的人,这一次不能让他逃脱!”
郁梦离闻言嘴角微扬,轻轻拍了拍郁西的肩,郁西施了一个礼后便退了下去。
众人离开之后,屋子里只余下郁梦离和明云裳,他在她的床前坐下,见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小脸苍白而又清瘦,和那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显得娇小而又柔弱,他的心也顿时皱成了一团,忍不住伸手轻轻扣住了她的手。
他的眼神温柔而又专注,那双极美的眼睛此时有些迷离而又有些复杂,她此时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童年的一件事情,那件事情一直藏在他的心底,因为太过耻辱,他自己也不愿意想起,此时的事情却让他将那件事情想了起来。
他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再睁开来时,却已是淡然无波。
他伸手替她擦了擦脸,却发现那张满是黄色的脸竟变得白皙了起来,他微微一愕,忙取来帕子把她的脸洗净,便看到了她那张清秀绝伦的脸,他的嘴角微弯,却发现这张脸和方才那张腊黄的脸只做了一些小小的变动却变的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女子当真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寻常女子只会把自己打扮的更加美丽,她却反其道而行之。想来她对很多事情也是看的极透的,有时候容貌太出众了反而是另一种麻烦,对于这一点,他的体会比任何人都要深。
他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眉眼,眼里有了一抹怜惜,这样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倔强的让人心疼,也聪明的让人心疼。他原本对她的心思还有几分犹豫,在看到她的真容之后却是完全定了下来。在这个世上,怕也只有这个女子能配得上他。
只是他的那些事情终是太过复杂,怕是还要再瞒她一段时间,而后的危机他也隐隐能预期的到,未来的路绝对不会一帆风顺,这一次郁北他们怕是很难将容景遇彻底除去,如此一来,京城那边怕是还会有所动作。
而他此时能为她做的事情却是少之又少,只是不管她是否愿意,从今往后他们怕是要风雨同舟了!
他的手指头微动,命人取来姜黄和眉笔,将她的脸又画回原来的样子,他的技艺不如明云裳高超,却也似模似样。
明云裳落水后药性再次上涌,她再次陷入昏睡,她的意识有些涣散,似乎又回到了在海边游咏时溺水的地方,她心里暗喜她是不是又穿回去了,正在得意间,一双手狠狠的将她压进水底,她扭头一看,便看到了容景遇那张儒雅却双狰狞的脸,她想也不想便伸手抓去,大声骂道:“容景遇你个王八蛋,我操你宗十八代,你他娘的和日本狗一样,脑残又下贱……”
后面还有一推骂人的话,却在她的手抓到双温暖的手时清醒了,迷蒙间却似看到了牡丹那张倾城倾国的脸,他俯身在她的耳畔道:“别怕,一切有我!”
明云裳心里一安,猛然睁开眼睛,便看到头戴斗蓬的郁梦离,她愣了一下,环视一眼四周,却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她顿时明白她还在这个坑爹的朝代,而她的手此时正死死抓着郁梦离的手,她咧嘴一笑,忙将手抽回来道:“是你救了我吗?”
郁梦离觉得她那一笑天地间开满了鲜花,明媚的阳光灿烂的照进了他的心间,他赫然看到了梦里的那朵昙花盛开,他原本有些阴郁的心在这一刻扫尽一切阴霾,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
那样的笑容曾是他想过多年的笑容,纵然那张脸依旧腊黄,在他的眼里却能看到其它不同的风彩,她笑容里原本有些讨好的成份也变得可爱无比。
他淡淡的道:“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明云裳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她的嘴角微微一弯后浅笑道:“纵是如此,我还得谢谢你,你若是不派人来救我的话,我此时怕是已经淹死了。”
郁梦离的拳头微握,明云裳又道:“我以前千方百计的想摆脱命运的束缚,现在看来好像就算是拼尽全力也难以逃脱了,我想我的命运或许因你而改变了吧!”
郁梦离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禁微微一愕,明云裳又有些自嘲的道:“如今倒好了,绝了我那许多念头。”
郁梦离闻言眸光一片幽深,明云裳又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后轻叹了一口气后尽乎自言自语的道:“你若是身体安好,不是瞎子,那该多好。”
郁梦离的轻晐了一声,明云裳却已回过神来道:“好了,我现在没事了,迟些我便回明府,我此时再呆在你这里终是不太妥当。”
“没有什么不妥当的。”郁梦离淡的道:“我只是病了,瞎了,又不是死的,有些事情纵然眼睛看不到,心却看得到。你是我的未婚妻,纵然我是病的瞎的也绝不容许他人折辱你半分!”
这一次轮到明云裳愣住了,他却又云淡风轻的语气道:“也许从今往后,我们两人都再也没有其它的选择,除了生死相依荣辱与共外,怕是再也没有其它更适合的相处之法。”
明云裳闻言心里一暖,下一瞬间却又是满满的无可奈何,他纵然有这份心思,纵然是兰陵王世子,却也难以掩饰他病弱的事实,他纵是有心护她,怕在面对容景遇那样的对手也有他的无可奈何。
她微笑道:“无妨,今日的仇我终是会自己替自己报的,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再操心了,你的身子好了,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事。”她这一句话前面说的近乎咬牙切齿,后面的那一句就说的有些轻飘飘了,她自己都觉得好假。
郁梦离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思,也知他如今的身份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见了三面的陌生人罢了,那些太过暧昧的话说出来依着她多疑的性子怕也是不信的,而她今日里能说这样的场面话也算是不错了。他不能要求过多,而有些事情永远是做比说好。
于是,他只是淡然一笑。
明云裳不知道他在笑,眸光深了些许后道:“那我先回去了。”
郁梦离轻嗯了一声,她便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先是中了毒,后又呛了水,头还有些晕,这一下坐起只觉得头更晕了,身子直直的就往床底下栽去。
郁梦离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她的身子便软软的栽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让她觉得似乎有些熟悉,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瘦弱,反而有一种厚实的感觉,她不禁一愕,抬眸看去,却只看到那隔在两人间的斗蓬,她在那一刻很想伸手将他的斗蓬拉开,事实上,她的手也升了起来。
郁梦离看到她那抬起来的手,眸光一滞,却很快就回过神来,告诉自己若是今日她将他的斗蓬揭开,那么他的那些事情也不再瞒她,不知怎的,眸光里倒有了一分期待。
只是她的手却在靠近他的斗蓬的时候停了下来,改为推向他的胸前,然后微笑道:“我先回去了,你好生保重。”
她说罢,便欲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只是他手上的力道却极大,她一下竟没有挣脱,她愣了一下,又看了他一眼,他却又咳嗽了起来,手一松,她便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
这一番转变极快,她疑心是她溺水之后身子太过虚弱所以推不开,当下忙晃悠悠的站稳,然后不再说什么便扭头走了。
郁梦离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在那一瞬间却又有些恍惚。
明云裳走出王府的时候,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上,有很多的猜想在她的脑中形成,她又轻轻的甩了甩头,然后把脑中的杂念撇去,自嘲的笑了笑,然后便回了明府。
她回到明府的时候,明云彩还未回来,明云端正在府前眺望,看到她换了一件素净的衣服回来,顿时大吃一惊,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有一抹难以置信,当下直愣愣的看着她。
明云裳看到明云端的样子眼里有一抹难言的怒火,手里的拳头握的死紧,却含着笑走到明云端的身边,扬手便给了明云端一巴掌,这一掌她几乎是用了全力,一瞬间,便将明云端的脸打出了五指印。
明云端怒目而视,扬手就欲回击,明云裳一把将她的手抓住道:“我真是觉得三姐的模样和心太不相配,这样留个印子比较合适。”
明云端欲挣脱,她的力气却比明云端要大的多,明云端又哪里挣得掉,反而把手弄的生疼。
明云裳微笑道:“三姐好心机,我对你无比佩服,只是你明显是找错了对像,你今日里是怎么对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还回来的,三姐就好好等着!”
明云端看到她那张含笑的脸以及那双虽然在笑却凌利如刀的眼睛,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怕了,明云裳的本事这几次她也算是见识到了一些,她知道明云裳只怕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而且也有那个能力做到。她自小在明府长大,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算计什么事情也从没有过遗漏,只是明云裳却开启了所有事情的先例。
话已说破,就表示明云裳知道了一切,她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她咬了咬唇后问道:“云彩哪去呢?”
明云裳想起上舟上的事情,她被郁梦离所救,却并没有看到明云彩,那就证明郁梦离在救人的时候只救了她一个人,而明云彩会如何她也当真不知道。不过想想也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死,另一个是失贞被人发现生不如死,不管是哪一个结果,和她都没有关系,她心里却极为开心。
她的眼睛眨了眨后道:“三姐这句话问的好生奇怪,这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三姐算计的吗?六妹会如何,我又从何得之?三姐还是问问自己好了。哦,对了,六妹如此多情,怕是多情有多情的苦,和其它的男人上一床也说不定。”
她这一句话把明云端噎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明云裳,她却已将明云端的手松开,再用手指头笑着指了指明云端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明云端恨的牙痒痒,脸上痛的厉害,却也无计可施。
明云裳往里走不上十步,便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然后就听到了明云端的尖叫声:“云彩,你怎么呢?”
明云裳扭头一看,便见两个官差推着一辆推车将明云彩推到了门边,明云彩躺在小推车上,白嫩嫩的小脚露在外面,身上盖着一件男式的长衫,满头的秀发全散了,脖子上隐见吻痕。
她的眸光深了些,微微一想便知道这事八成是郁梦离的手笔,明云彩这样一回来,名节什么的便算全毁了,在这个朝代女子的脚是不能轻易示人的,这官差将她这样顺着繁华的街道推回来,想来这一路上她的模样已被人尽数看了去,明云彩以后莫说是嫁人了,只怕想要抬起对做人都难了。这个郁梦离要么不出手,一出手竟还挺狠的,不过,很合她的胃口。
其中一个官差答道:“今日有人来报案,说是在渡口处有人在船里做不雅之事,我们便去看看,有人认出那个女子便是明府的六小姐,所以我们便将她送了回来。”
明云端听官差这么说有些发蒙,一时间回不过神来,那官差将明云彩一丢后道:“既然她是有明府六小姐,这人我们便算是送回来了,告辞!”
明云端这才回过神来,当下看着官差道:“是何人通知的?我六妹这副样子明显是被人害了,你们怎么能就这样不管?一定要将那恶人捉拿归案!”
那官差显然没有多好的耐心,当下看了明云端一眼后冷笑道:“这位小姐的话说的就有些怪了,什么叫做明六小姐被人害呢?整个淝水边上有不少的百姓看到舍妹在船里和人起颠鸾倒凤,那情景若不是自愿的又怎么能做到?只是舍妹和那狗四也太夸张了些,竟是连衣服也全扔了,那报案的人倒是存了好心,让我们去给他们送衣服,这事我们是做了,这位小姐若是觉得不合理的话可以去找那狗四,又或者一会舍妹醒了问问舍妹!如果明府还是觉得不妥的话,大可以让明老爷写一张状纸去告那狗四!容二公子今日淝水上遇到了盗贼,我们还要去看看,可没有空管你们这些芝麻小!”
那官差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云端却听的整个人遍体发凉,狗四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曾听说过,整个宜城之中,他是无赖之首,所行之事,实是下作至极,也是容景遇找去原本对付明云裳的,明云彩不听她的话跟去竟被明云裳算计成这副样子!
她当下扭头狠狠的瞪着明云裳,明云裳却已大哭着扑到明云彩的身边,一把将她身上的衣衫扯开道:“六妹,你这是怎么呢?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那个害你的人天打雷劈啊!”
明云彩身上的衣裳被扯下便是一丝不挂,四周原本还围了不少的百姓,此时看到这样的状况有人笑出声来,明云裳的目的已经达到,当下忙将衣有再替明云彩盖上去,然后放声大哭起来,明云端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当真是恨之入骨,却也只能命家丁把明云彩给推进屋里。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便往回走,心里却在回想方才官差说的话,明云彩的事情不消说是郁梦离的手笔,容景遇在宜城遇袭的事情就有些古怪了,容景遇在宜城里还从来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毫毛,唯一有这个能力的人也只有郁梦离一人。
她想起之前郁梦离和容景遇相遇的情景,听两人的对话,好像郁梦离对容景遇也颇为忌讳,依着郁梦离的性子,也不可能会动容景遇,除非是在极为特定的情况下。
她想到这里眸光幽深了些,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可不会自恋的认因为容景遇对付她而激怒郁梦离,对于郁梦离那样的王族子弟而言,又岂会如此轻易行事。
她仰天而望,天高海阔,再看了一眼明府不算深的庭院,一时间又有万千悲凉。明府今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怕是明老爷再难安生的起来了。
不过这个结果她已不再关心,对如今的她而言,明府是越乱越好,明府的那些别有用心的姐妹们也该有属于她们的下场。
容景遇脸色铁青的坐在容府的雕花大椅之上,他的左肩插着一支箭,右胸前的衣衫被人划破,一道约有两寸长的伤口的血已止住,肉却向外翻着,可见那伤口极深。
一个身着墨绿色劲装的男子寒站脸站在他的身侧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些,怎么就惹上了凌天门的人,今日里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你今日是凶多吉少!”
“六公子又救了我一命。”容景遇轻叹道:“我和凌天门的人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今日突然发难多少是有些古怪。”
他今日里离开王府之后,在到容府的僻静的小路上,却遇到了一场极为狠厉的截杀,对方武功之高,行动之严密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琴奴险些丧命,剑奴为了护他被人刺了一剑,如今生死未卜,他纵江湖多年,这样的暗亏却还从来都没有吃过。
若不是墨绿色衣衫的男子刚好经过出手相救,依着那分架式,只怕会死在画舫之中。
他的心里也有许多猜疑,他才对明云裳做下那些事情,他便招来了杀身之祸,这其中的种种让他的心绪不得安宁。能让他想到的只有两个人,一人是郁梦离,另一人便是战天南,只是这件事情做的都不像是两人的手笔,郁梦离没有那种狠厉的手段,战天南行事会更加暴厉的多。
凌天门是近十年江湖上掘起的组织,所行的虽然是刺杀之事,只是行事素来极为小心,从不招惹官府之人,而官府也不太管江湖上的事情,这几年凌天门在江湖上却有极大的名气,传闻只要凌天门想要杀的人,就从来没有失手过,他今日能逃脱实有几分侥幸!
墨绿色衣衫的男子有些奇怪的道:“我知你平日行事素来小心,你说你和凌天门的人没有恩怨我也信,可是今日之事却有些怪了,凌天门的人行事素来也极为谨慎,门徒虽多,却也算安份守已,没理由这样攻击你。而且今日的架式,是想取你的性命!”
容景遇的眸子里杀机骤起,却依旧淡淡的道:“我曾追查过凌天门的事情,他们似乎和世子走的甚近,而且平日行事的格调和世子也有三分相似,我曾怀疑倚翠楼是凌天门的分舵,曾细细打探过,不想那倚翠楼里的牡丹竟极为狡猾,我派出去的探子不是被杀了就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探到,我曾亲自去过倚翠楼,却也被人半路拦下,更曾动用宜城知府的势力去盘查,只是那牡丹手段竟也了得,把知府给迷的团团转,竟调转枪头对付起我来了。”
那男子冷笑道:“再厉害也不过是上妓女罢了,不过我听说那牡丹长的是国色天香,凭你的本事都对付不了她,莫不是你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容景遇的脸色一寒,那男子自知说错了话,容景遇有洁僻的事情他也知道,绝对不会碰那种青楼的女子,他微一沉呤后又道:“不管曾经的事情如何,往后注意些便是,你曾飞鸽传说给六公子说倚翠楼和世子有联系,如今又说倚翠楼是凌天门的分舵,是不是意味着凌天楼此次派人袭击你是世子的主意?”
“纵然是也是猜测罢了。”容景遇缓缓的道:“世子寻常时候都闭门不出,我也亲自给他把过脉,他平日行事也谨慎,这样的暗杀之事不太符合他以往的性子。而凌天门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有了万般猜疑,郁梦离娶明云裳的事情他一度觉得古怪,只是又想到明云裳的生母水氏的身份便又觉得极为正常。他们这些常在算计中度日的人而言,娶妻不过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势力罢了,郁梦离娶明云裳也不过是别有算计。
今日里他是对付了明云裳,但是若是说郁梦离为了明云裳而动怒他却是不信的,郁梦离行事素来极为小心,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再则明云裳的姿色也只属于中人之姿,绝对构不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危机。
而今日之事又着实有些古怪,他细细思量也难以想透。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想法,却道:“不管这一次的事情会如何,六公子已经下令,让你看好世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该怎么做,你自己去安排。”
“六公子让你来只是传话吗?”容景遇看着那男子问道,他知道男子嘴里所谓的准备便是杀了郁梦离,只是郁梦离的身边有仲秋,而且他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住在宜城之中,想要动手实非易事。
那男子看着景遇道:“不全是,六公子怕容二少爷对付不了世子,特意让我来帮你。”
容景遇淡笑道:“六公子倒是有心了,遇先谢过了。”
那男子的下巴微抬道:“容二公子知道便好,说白了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六公子给的,今日之事已闹的极大,想来六公子也会知道,他怕是会亲自来宜城一趟。”
容景遇微笑道:“六公子若是到了,世子想来也不可能活着回到京城,也娶不了妻。”
“那是自然。”那男子的眼神里满是冷冽的道。
容景遇看到那男子的样子只是嘴角微扬,却也不再说话,医奴走进来替他换药,那男子便也走了出去,他才一起,医奴便冷着声道:“不过是六公子身边的一条狗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些年来若不是二少爷为六公子筹谋,六公子又哪有今日,也是二少爷脾气好,容得他在二少爷的面前嚣张!”
容景遇的眸深了些却淡淡的道:“近日六公子得了皇上的恩赐,又得了赏,王爷又暗中授意许他世子之位,他如今是六公子面前的红人,嚣张些也正常。”
医奴轻叹一口气道:“二少爷脾气好,自是容得下他,而他却未必容得下二少爷。”
容景遇的眼皮微抬,冷着声道:“整日尽知道胡说八道,往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医奴轻应了一声,轻叹道:“二少爷,该上药了。”
容景遇轻点了点头,便和她一起进了内间,心里一时间思虑良多,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通,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郁梦离坐在王府的暖阁之中,郁南郁北郁东郁西站在下首,除了郁西之外都受了些伤,郁东的伤最重,虽然已经包扎好了,胸前却还是红了一大片,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道:“罢了,今日事败也算事出有因,你们也累了,都下去歇着吧!”
四人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仲秋叹了口气道:“世子此番,怕是打草惊蛇了,依着六公子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世子,之前世子苦心经营的一切,怕是会受到影响。”
郁梦离的神色不变的道:“我今日做出这样的选择,自是早就想到了后果,如今发生的事情也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此次狄英出手,细细算来对我们也算是好事。而就算是我不做这件事情,你觉得六弟就会放过我吗?”
仲秋的眼里满是怒气,却又轻叹了一口气,郁梦离浅笑道:“狄英性子骄纵,又自恃得到六弟的宠爱,和容景遇未必一条心,往后的事情还是说不清楚,是敌是友都是未知数。只是容景遇性子卑劣,我自也容不下他。”
仲秋的眼里有一分了然,当下却轻叹一口气道:“世子做的决定,我自是相信,但愿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往后我们就要更加的小心了,再也不能有一分的差错,而其它的事情怕也要早做打算。”
郁梦离缓缓的道:“事情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今日动手虽然有输有赢,我心里却是极畅快的。”
“可惜的是没能杀得了容景遇。”仲秋轻叹了一口气道。
郁梦离的手指头轻轻敲了敲桌面道:“无妨,他迟早死在我的手里。”
仲秋极少听到郁梦离这样说话,不禁又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那双绝美的眼里满是冷咧,没有杀气,只有淡然,仿佛在说一件既定的事情一般。他看着郁梦离长大,对他的性子再熟悉不过,他几乎不会说狠话,但是一但说出口的话大多都会成为事实。
这些年来郁梦离的隐忍他都看得到,这一次的冲动其实细细想来也能理解,那长年累月积在心里的事情总是需要发泄的地方。他隐隐能感觉得到,这一次的事情对郁梦离而言是一个转折,许是从今往后他再也不需要隐忍度日。虽然如今天的一切都不算太成熟,但是若是等身边所有的事情都成熟了再去做事,怕是早已失了先机。
仲秋轻声道:“世子当真对明五小姐动了心?金妈妈送了消息过来,她的身世怕不是那么简单,今日容景遇对她下了那么厉害的毒,她却能冲破,除了有极为坚强的心智之外,怕是还有其它的因素在里面。”
两人亲若父子,在明云裳的事情上却持有不同的意见,他尊重郁梦离的选择,也支持他的决定,只是明云裳身世成迷,对郁梦离是好是坏却难以理清,他事事为郁梦离着想,有些话自是要说清楚。
郁梦离知道他说的其它的因素指的是什么,当下缓缓的道:“或许吧,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再容人伤害她!”
他想到明云裳离开时的样子,心里又有几分暗然,这层层叠叠的算计之后,谁又是谁的依靠?而未来的路,对他而言,终究还是在刀口上行走,那些凶险,她又能完全避得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