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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明云裳闻言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战天南又缓缓的道:“在那日我将你从惊鸿山庄里带出来时,我就知道你的心必定不会放在我的心上,不管我对你有多好,你必定是看不见的,在你的眼里,只能看得见他的好。而他在某些事情上也远比我聪明,比如说心机和手段。而从那一天起,我知道你们有一天总会在一起的,他能自人海里一眼就能认出你来,可是我却不能。但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阻止我心里的感觉,也不能阻止我把你放在心里。”
    明云裳没有料到这个老大粗还会说出如此感性的话来,不由得愣了一下,他这种爱人的方式人倒颇有些柏拉图的感觉。
    她知道要说服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战天南却又笑道:“所以你的事情也不用担心,你是我的妻子,我必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根毫毛。”
    明云裳闻言只得再次长叹一口气,然后无可奈何的道:“随便你!”
    战天南指着那片山河道:“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早前就想把你带来一起看看这片山河,十五的那天,当满月挂在空中时,这里的景色最好,可惜的是你那天陪在他的身边。”
    明云裳淡淡的道:“怎么不见安妹妹?”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道:“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凶婆娘,我把她给轰走了。”
    “为什么?”明云裳忍不住问道。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后道:“因为,她是容景遇的人。”
    明云裳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我见她和容景遇的人接头了。”战天南缓缓地道:“那个女人不简单,你日后离她远一些,说不定她还会给你带来祸事。”
    明云裳笑了笑不回答,安静波的心思如海,的确不易让人看透,而她却愿意相信安静波,因为十五那天夜里她从安静波的眼里看到了浓浓欢喜。有些事情可以骗人,但是还有更多的事情能泄露人的心事。
    战天南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铜钱递给她道:“这个送给你。”
    那铜钱明云裳曾见过一次,那还是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曾拿出来过,不过当时她直接拒绝了,此时再看到那枚铜钱,她终是忍不住问道:“这个有特殊的意义吗?”
    “有了这个,你可以调动我名下所有的人马。”战天南淡淡的道。
    明云裳大惊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竟打算送我?”
    “你第一次若是收了,我一定会杀了你。”战天南看着她道。
    明云裳微微一想也能想透其听关健,暗自庆幸那一日她没有收下那枚铜钱,否则以她当日的武功怕是在战天南的手里走不过一招,她的心里还有一分后怕,将那铜钱还给他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要。”
    战天南却邪邪一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的东西便全部都是你的,又有什么不能要的?”
    明云裳听到那句“你是我的妻子”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微笑道:“那是侯爷以为,并不是事实,所以做不得数。”
    说罢,她又要往他的手里塞去,战天南正欲强行塞到她的手里,正在此时,却听得四处传来了破空声,明云裳此时的反应早已比以前快了不知道多少,正欲避开,战天南却比她更快,一把将她抢拎起来,百忙之中还不忘把那枚铜钱塞到她的怀里,然后大手一捞,那些利箭倒他捞走了大半,那手法竟是极为高明。
    明云裳愣了一下,觉得这样被他抱着也不是个事,只是如今她的武功也不敢乱用,上次吸走郁梦离的功力已让她后悔了许久,这一次若是再把战天南的内力吸走,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也真算是倒霉,几乎是每次出来,都会遇到刺客!
    战天南轻声道:“不用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分毫!”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满是温暖,她实在是极为幸运,才会有这么出色的男子护着她,只是她和他之间注定是她要亏欠他的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开我,我如今已能保护自己。”
    战天南自是不信她的话,正在此时,一群黑衣人涌了上来,大刀朝两人的身上狠狠的招呼了过来!
    “找死!”战天南冷着声道,他一把抽出放在马车旁边的碧金战刀,他将明云裳放下,挥动大刀便如天神一般冲了出去。
    明云裳早前就听说过他勇猛的大名,只是上次在小镇上看到他被容景遇的人围攻时,看起来似乎武功也并不太高超。她不知道的是,一方面是那些人的武功实在是太高,另一方面则是那一日战天南没有拿他的武器,寻常的武器用起来威力就要减小很多。
    她只见他的战刀只要一挥出去,立马就有人身首异处,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人能幸免,那劲力之霸道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还是第一次见人是这样的打架的!这哪里能叫做打架,分明就是杀戮!她看得出来,那些人的武功都其实都还算不错,只是战天南太过生猛了些。
    明云裳原本还打算出手的,可是一看到他这番架式,她就知道她没有出手的必要。
    她原本想让战天南留个活口问是谁派来的,然后把这所有的罪状全部都推到容景遇的身上,只是她还没说话,战天南的大刀就已架上最后一个人的脖子上,他厉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瞪大一双眼睛道:“上天派我们来的,谨夜风行变法之事,误国误民,我们是为民除害!”
    战天南大怒,想也不想直接把那人给劈成了两半。
    明云裳看到这种杀人的法子,心里一阵恶心,而这些人说的话让她的心里也有几分触动,一时间却又难以说得清心里的感觉。
    明云裳轻叹道:“侯爷当真是威武无比。”
    “是你得罪的人太多。”战天南看着她道。
    明云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心里不由得想这件事情要不要知会天顺帝。她知道她所行之事的确是触犯到了他们的权益,如今新法还未完全推行,他们就迫不及待想要杀她,这也太急了些。
    她的眸子微微一眯,正在此时,四周又有了动静,她轻声道:“我们快些走吧!”
    “怕什么,谁敢伤你一根毫毛,我就灭他全家!”战天南的冷着声道。
    明云裳缓缓的道:“我知道侯爷英勇无敌,但是很多时候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
    战天南闻言轻叹了一声,恨恨的道:“我也只听你的话。”他久经沙场,行事一向极为狠厉,今日的鲜血更激起了他好战的天性。
    明云裳闻言有些无可奈何,却也不再多说,拉着他便极快的从悬崖的另一侧逃了,那边竟没有杀手埋伏在那里,她心里正觉得奇怪,突然觉得脚下一紧,紧接着身体便倒挂了起来,战天南一刀将绑着她的绳子砍断,不料他的脚下也踩中了另一个机关,那机关是一张巨网,明云裳坠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网落了下来,她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将他身上的那张巨网给拉住,因着在半空中一用力,她的双脚来不及着地,那是一个斜坡,她的身子顿时便朝下滚落。
    战天南见此情况大是吃惊,今日里这些杀手摆明了是要两人的性命,她这般滚下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埋伏,他几乎是想都没想,一个纵身便跃了下去,刚好落在她的身边,正在此时,他的脚却踩在了青苔之上,他又是半空跃来,再加上斜坡的坡度,纵然他再英雄无敌,也无法抵挡得住那么强烈的惯性,身子便直直的往下倒去。
    明云裳就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朝她扑了过来,她不禁叹了一口气,想要站稳也不可能,当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扑在她的身下。
    这一切发生的又快又突然,两人纵然都极具机变之才也没有办法改变丝毫。
    那些埋伏在暗处的杀手经继续去追,为首之人道:“别追了,今日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完了,虽然不能杀了他们,他们也已入了圈套。”
    那些黑衣人轻应了一声,然后极快的就撤的无影无踪。
    山下就是婷韵在京中的别院,她自从上次看到明云裳和郁梦离在一起后,心里一直闷闷不乐,那一场大病更是病得不轻,原本一直在皇宫里养着的,过了十五之后她觉得在皇宫里呆着也闷的慌,而她的病也已经好了不少,于是便从皇宫里搬了出来,又不愿回家,山南的别院比较清静,于是她就带着几个贴身婢女住了过来。
    才一住进来,昨日里去京中采买物品的侍女告诉她,明云裳在二月十八就要辽娶清音姑娘,她的心里又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了起来。对明云裳那一日对她的说法也报了极大的怀疑,昨夜里想了一整天,她觉得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
    于是便让侍女准备东西回到京城的宅子,只是她才一出屋,便听得后山传来了巨响,她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便走出来一看究竟,她才走出来,便看到两人抱着一团如球一般从山上滚落了下来。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忙闪到一侧,而等她站稳之后,那球也停了下来,她愣了一下,却见那两人竟一个是明云裳,另一个是战天南。
    她有些吃惊的道:“谨相,侯爷,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明云裳从山上和战天南滚下来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发誓这样一滚实在是太过可怕,比起二十一世纪去欢乐谷里坐的任何一项极限游戏都要可怕!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听到了婷韵的声音,她顿时呆了一下,战天南的身体比她强壮的多,而且早已练成了铜皮铁骨,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倒不是太过痛苦,他伸手一把将明云裳扶起来,然后极为关切的道:“你没事吧!”
    婷韵也历经情事,一看战天南的目光就知道那样的目光是只有深爱的人才会有,否则就算是他们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有那么浓烈的关心和爱护。
    婷韵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阴沉,她冷冷地道:“相爷也真是太过博爱了些,前段日子和世子还亲密无间,才隔了多久,就又和侯爷给勾上了,实在是让我佩服无比!”
    明云裳闻言愣了一下,她顿时明白婷韵怕是误会了什么,而那些事情却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而且在婷韵面前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看了一眼自己,她和战天南的身上都沾了一些鲜血,只是这般滚下来都狼狈不堪,她的衣带早就散开,战天南也不比她强上多少,两人这副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像是在野外偷情的感觉。
    她咧嘴笑了笑,正欲说话,战天南却抢在她的前面道:“那又如何,我与世子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就喜欢谨相又如何?公主是不是管得太宽呢?”
    战天南这样说是并不知道婷韵之所以说那句话的原委,他被摔的还没有回过神来,甚至也没有想为何婷韵会在这里。
    明云裳听到那句话却觉得惊雷轰隆隆的从天边滚过,而且还在她的耳边炸了开来,战天南这个人才,真是让她有些无语,只是她却很快就回过神来,知道婷韵心中所想,当下微微一笑道:“还请郡主代为保守这个秘密!”
    婷韵听到战天南的话先是气了个半死,她自认她美貌无双,但是却也不能和郁梦离比,所以输给郁梦离她也认了,可是此时明云裳竟和战天南那个粗犷无比的冷面煞星搅在一起,也不愿多看她一眼,还让她替她保守秘密,这叫什么事!
    她当下咬着牙道:“真没料到谨相竟是这样的小人!”
    明云裳不知道她的怒从何来,只得无可奈何的道:“今日的事情不像郡主像的那样。”
    “你不用解释了!”婷韵寒着一张脸道:“你的那些个心思,我又岂会不知,这说到底也不过是相爷和私事,我只是替清音姑娘感到不值!”
    战天南这时也回过神来了,他也是极聪明的人,只微微一想便也能想明白其中的事情,想来以前明云裳必定在婷韵的面前编下瞎话,他再想起婷韵大病一场的事情,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好笑归好笑,一个绝妙的主意冒进他的脑海,他当下一把拉过明云裳道:“你不是说最爱我的吗?怎么又和世子也弄得不清不白起来呢?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他这句话带着他特的霸气,却又透着另样的暧昧,倒有几分像是情人间的吃醋。
    到这一刻,明云裳终是深深的觉得自做作孽不可活的真实意义了,战天南这个天杀的,是嫌这些事情还不够闹心吗?竟这样来折腾她!
    而今日她在婷韵的面前却又偏偏连半个不字都不能说,反而还得转过身安慰他道:“我说的是实话,你真比世子好上许多。”
    战天南闻言立刻忘了他应该继续扮演那个争风吃醋的男子,忙对着明云裳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嘴角更是极为夸张的咧到了耳根处。
    明云裳看到他这副德性,只能用无语来形容她心底的感觉。
    好在婷韵看到两人那副眉来眼去的样子觉得恶心至极,当下一甩衣袖,便大步离开了。她心里实在是恼怒至极,更恨自己的眼光,当日怎么就会喜欢上明云裳那个人口极度低劣之人。不行,这件事情她要告诉给皇兄听!只是转念又想,这些事情终究都是私事,又哪里真的能把这件事情能捅出去?而且这事传出去,她也是极没有面子的,但凡她有一分眼光,也不会爱上那样一个男子!
    她气的有些想哭,只是心里却又有一分前所未有的放下,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去爱,更不值得她为她为伤心。她甚至觉得当日因为明云裳而病的那一场,也实是她这一生最过的最大的蠢事。
    当日婷韵还曾巴巴的盼着明云裳顾念昔日之情来看看她,不料她病了这么久,明云裳却是从未出现过,今日一出现,竟还是用这样的方式出现,让她情何以堪!
    明云裳见她离开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今日里的误会真是闹大了,不过反正她也不娶婷韵,再加上之前和郁梦离曾编过那样的故事,倒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战天南咧着嘴道:“以前觉得这丫头横蛮不懂事,今日里瞧着像是长大了不少。”
    明云裳白了他一眼,对他实在是知道该发表什么样的感叹好,当下只是整了整衣服,便大步走了出去。
    她才一回到谨府,便见得门口站着几个刑部衙门里的人,见她一过来,先朝她先了个礼然后道:“谨相,今日里我们收到消息说你和万户侯去了南面的悬崖边,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情。”
    明云裳愣了一下,暗思这事怎么就传了出去,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那衙差便道:“今日里南郊出现了大规模的平民被杀案,到时候还请谨相协助破案。”
    明云裳闻言心里暗惊,普通百姓被屠杀?该不会是今日里战天南发威杀了的那些黑衣人吧!刑部如今已经被郁梦离掌握,也许她该去问问他。
    她看了那衙差一眼后道:“本相知道了,有事公堂上再说。”
    自从她上次大闹刑部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她有一丝无礼,于是那些衙差一个个极为恭敬的行了礼,再缓缓退了下去。
    明云裳思量一番又觉得就算是郁梦离再讨厌战天南也不会把她牵扯进去,这种法子实在是阴损无比。
    她的眸光微微一疑,心里却已有了计较,当下命秦解语驾着马车,将她送进皇宫,她一进宫就去求见天顺帝,天顺帝此时正在后宫里陪万贵妃,听说明云裳急着求见,知她必有要事,当下便命人直接将明云裳带进了万贵妃住的坤迎宫。
    明云裳一进来便伏倒在天顺帝的脚下,大声道:“皇上救命!”
    “出什么事呢?快快起来说话!”天顺帝见她的样子透着狼狈,忙问道。
    明云裳轻声道:“今日微臣和万户侯出去巡查民情,被人追杀,若非万户侯英勇,微臣怕是再不能来见皇上了!”
    “谁那么大胆!”天顺帝怒道。
    “微臣也不知道。”明云裳轻声道:“微臣自知变法会触犯很多大臣的利益,只是如今这事才起,还没有完全实施,就泒人来暗杀微臣,这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些,微臣虽然在承执着皇命之时就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但是这些人的行事还是让微臣心惊。”
    她的意思说的有些隐晦,暗指朝中的这些臣子个个都对天顺帝恭敬有加,一个个都看着貌似忠良,行的却不过狠毒残忍的手段,那些手段又哪里将天顺帝放眼里?这里是帝京尚且如此,若是换到其它的地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她是一朝重臣,那些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前来刺杀,到底是谁借给了那些人如此大的胆子!
    天顺帝何等精明,又如何能不出她话里暗藏的意思,顿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里已有一分怒火,却又想起一件事情,便又问道:“你怎么和万户侯一起外出,怎么不将莫扬等人带上?”
    明云裳一听他这句话,就知道他对她说的话还存了几分怀疑,她轻叹一声道:“回皇上的话,莫侍卫昨日里出门替微臣办事,遇到了伏击,被刺成重伤,如今还在府里养伤,实不能陪微臣出门。”
    “什么?”天顺帝大怒道:“莫扬被人刺伤呢?谁有那样的本事?”
    “微臣不知,莫侍卫只知道他们身着黑衣,但是是什么人他也并不知晓,他是拼死才逃了出来。”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众所周知,莫侍卫如今是微臣最为器重的侍卫,平日出门都需他来护卫安全。他们先是伤了莫侍卫,紧接着又来刺杀微臣,其用意可想而知。”
    天顺帝知道莫扬的武功,在大内高手中,不算是最拔尖的,却是最合用的,当日里拔给明云裳就有几分深意,不想那些个乱臣贼子们用竟是如此狠毒,还将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当下冷着声道:“很好,很好,一个个都想造反了!”
    明云裳伏在地上道:“微臣该死,惊扰到皇上了,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让微臣有些隍恐不安。微臣自知得皇上恩宠平步青云,早已惹得群臣愤怒,微臣恳请皇上罢了微臣的官,以平息众臣的怒气,维护天家的威严。”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你说的什么糊涂话?用什么人难道还要朝臣来给朕安排不成?若如此,朕这个皇帝也就不用做了!”
    “微臣死罪!”明云裳忙扣首道,她这一番话是以退为进,将天顺帝拉入她的阵营,只要得到天顺帝的支持,那么就什么都不在话下。这一场专为她而设计的谋杀,只怕主要目的还不在她,而是要除去战天南,如今的她自不会让战天南出事。所以先到天顺帝这里来哭高诉是最好的化解之法,只要化被动为主动,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她身边的人,谁也休想伤其分毫。
    万贵妃在旁看着这一幕,她心里暗叹这个谨夜风当真是厉害,天顺帝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她简短的几句话就将天顺帝的怒气激起,天顺帝一怒,自然就站在谨夜风那一边了。这个聪明的女人从两人的对话中已经闻出了其它的味道,当下便轻声道:“皇帝息怒,想来谨相也是因为压力太大才会说这样的话,朝中的大臣大多对皇上还是尽忠的,依臣妾看来,这事最好是彻查,彻底断了那些别有用心的大臣的念头,这样才能维护皇家的威严。”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明云裳道:“你起来吧,这事朕知道了,自会为你做主,你不用怕。”
    “多谢皇上,多谢娘娘!”明云裳又扣首道。
    正在此时,张公公走进来道:“皇上,刑部侍郎关天礼求见,说是今日里南郊出现了屠杀普通百姓的事件。”
    天顺帝心里烦躁,当下问道:“屠杀普通百姓?谁这么大的胆子?”
    张公公轻声道:“听关侍郎说好像是战侯爷所为,谨相似乎也在场。”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大怒的道:“什么屠杀普通百姓,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今日里本相和万户侯一起去南郊视查民情,被人刺杀是真,万户侯为了保护本相,的确杀了不少刺客,怎么如今摇身一变,那些刺客竟成普通百姓!本相倒想知道,那关天礼是如何取的证!”
    天顺帝听到这里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冷着声道:“这件事也让朕长见识了,朕如今倒也想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啦,摆驾御书房,朕要听听这关天礼如何说!”
    张公公闻言立刻大声道:“摆驾御书房!”
    明云裳行了个礼后随天顺帝一起走了出去,万贵妃看了她一眼,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眉心的红痣也越发越得妖娆无比。
    御书房外,关天礼在那里候着,见天顺帝和明云裳过来,先退到一旁再跟了进去。
    一番礼罢之后,天顺帝冷着声道:“关爱卿,你说谨爱卿和万户侯到南郊屠杀百姓,可有证据?他们为何要杀那些平民百姓?”
    关天礼朗直抒己见答道:“具体情况,微臣也不知道是为何,微臣收到消息后去看了那些人,他们的确都死在万户侯的黄金战刀之下,当时谨相也在万户侯的身边。”
    明云裳淡淡地道:“关侍郎是否有弄错?本相和万户侯一起到南郊视察民情,遇到了伏击,侯爷的确用黄金战刀杀了人,不过那些人全部都是刺客,什么时候成了寻常百姓呢?”
    关天礼答道:“谨相说的话,下官自不敢怀疑,只是下官也不敢胡言乱语,那些被杀之人的确是寻常百姓,他们全部都是附近的村民,那些村民都知道他们的名字,谨相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到南郊去查访。”
    明云裳的眼里有了一丝寒气,天顺帝看好了她一眼后道:“谨爱卿,你没有弄错吗?”
    明云裳忙答道:“这等事情,微臣又岂会弄错,他们围杀过来的时候全部都穿着黑衣。那些人若是平民百姓的话,又岂会着黑衣,手持大刀来砍杀微臣和万户侯?”
    “那些人全部都穿着布衣。”关天礼轻声道:“这事情那边的忤作都可以做证,有尸体为证。”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突然想起她和战天南摔下山的时候,他的黄金战刀也落在了山上,若是有人用那把武器再去行凶的话战天南只怕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天顺帝又朝她看了过来,她轻声道:“皇上可是信不过微臣?”
    “朕自是信得过你。”天顺帝缓缓地道:“可是万户侯一向性情孤傲,平日里行事也多有暴戾的时候,一旦开了杀戒却是任何人都劝不回来的。”
    明云裳一听天顺帝的话就明白了一些事情,来京城之前,容景遇带人围杀战天南,当时那样的阵仗,就算是容景遇胆大包天也必不敢如此招摇,她也知道战天南这些年来功高盖主,再加之有不太好的脾气,天顺帝是早就想将他除去,可是他武功极高,暗杀是难以成功,而他又是朝中功臣,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就将他杀了。
    若是上次的事情是天顺帝授意容景遇去做的,那么这一次的事情只怕也和天顺帝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天顺帝授意的,只怕他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也会借这个机会将战天南给除了。
    她的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战天南纵然被天顺帝嫌弃,她也要设法保全他的性命,因为只要有他在,她也必然会安全很多。
    他若是死了,容景遇只怕会更加的得意,一定会想尽法子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除去。
    她知道容景遇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是她之前杀了剑奴和书奴。
    只是今日里她若是要保战天南的话,怕是会在天顺帝的心里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印象,而且必定被天顺帝认为她和战天南结党营私,她往后的路必定会极为难走。
    她心里权衡一番后道:“皇上,微臣记得极为清楚,一定不会弄错,再则今日里围杀我们的杀手极多,微臣和万户侯难以抵挡,从南面的山上逃了下去,在那个途中,万户侯丢了他的武器,当时我们极为狼狈,还遇到了婷韵郡主。”
    天顺帝的眸光转深,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看到了他眼里的危险却只当做没有看到,他轻轻点了点头道:“你的的意思是说,郡主可以为你做证?”
    明云裳轻声道:“郡主只是看到微臣和万户侯极为狼狈的逃了出来,并未看到我们被刺客围杀。只是若说那些刺客变成普通百姓的话,微臣是万万也想不通的。”
    天顺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关天礼在一旁道:“皇上,微臣听闻朝中大臣对于谨相变法之事一直都不太赞同,那些百姓在听到要变法的事情之后也一直多有意见。”
    天顺帝的眸光冷了三分道:“只关爱卿的话,似乎是朕的决策有问题呢?”
    “微臣不敢。”关天礼忙跪下道:“微臣只是把听说到的事情说给皇上听罢了,而且微臣还听闻谨相和万户侯昨日里经过那些村落的时候就引起了村民的群愤,所以才有一群村民围上去欲找两人讨个说法,不想那些人竟被万户侯全给杀光。”
    “关大人的意思是如今死无对证了,而那些尸体就能全部证明那些人是万户侯下的手吗?”明云裳的声音里已有了三分寒气。
    关天礼轻声道:“下官也只是实话实说,众所周知,谨相和万户侯的关系甚好。”
    明云裳怒道:“关大人的意思是本相询私枉法吗?为了保全万户侯而编造故事吗?”
    “这些事情怕也只有万户侯和谨相自己清楚。”关天礼缓缓的道:“下官是刑部的官员,只会按事实说话,用证据说话,其它的那些事情下官并不知晓。”
    明云裳闻言倒觉得这个关天礼是些意思,她的印象中是有关天礼这么个人物,之前郁梦离给她的消息里说关天礼和路之谦走得比较近,如今看来,他这模样倒有些像是要替路之谦报仇了。
    她的眸光里满是寒茫道:“你这话说的就极为不公平,你既然说是证据,那么就得将证据呈上来。若是你的证据难以让皇上信服的话,你可知道冤枉一朝之相的万户侯会有什么结果。”
    “下官知晓。”关天礼不紧不慢地道:“当时下官也不在场,所有的一切都是用证据说话。”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道:“很好,朕也想看看刑部的官员平日里是如何审案的!走,朕随你走一趟刑部的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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