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女学生的眼眸的反射，赵白安从来没见过这样阴冷的笑容，随后小丑毫不掩饰地说：“呵，何止是罪孽深重，是罪该万死啊！这么好看的躯体，这样的美好事物不应该盛放如此肮脏的灵魂。”
    赵白安被动的感受着这一切，她无法读取小丑的记忆，只是能感受他的情感而已，所以此刻她的被勾起了极大的好奇心，她真的很好奇这女孩到底做了什么。
    到底为什么小丑和女孩自己都说她罪孽深重？
    她感受着小丑心中的理所当然，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而这时小丑再次走近女学生，透过女学生冷静的双眸，赵白安看着小丑又举起了那把刀，扎在了女学生的左肩上。
    出人意料，但是又好像是情理之中一般的，女学生心甘情愿的承受住了，她没有一开始的大喊大叫，只是在刀穿入身体的那一瞬闷哼了一声。
    “嗯呃！”就在这短短的一声过后，女学生这次竟然对小丑表达了感谢，“谢谢……谢谢！”
    小丑也是一愣，然后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把刀留在了女学生的身体上。
    而与小丑同知同觉的赵白安则更加惊讶了，她更加不明白，同时也更加好奇。
    她好奇这女学生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又为何愿意承受着这一切，她有些急迫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正当赵白安疑惑不已的时候，女学生竟然又亲手将她身上的尖刀拔了出来，鲜血猛地飙了出来，哪怕月光又暗淡了几分，女学生的脸却更白了。
    而小丑全程都那么冷血的看着，赵白安有些怀疑小丑这次是不是找错人了，因为她怎么看女学生都不像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
    毕竟还是个学生，她会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赵白安在一瞬间生出了恻隐之心，她很想脱离小丑的身体，很想站出来阻止这一切。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没办法离开，她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灵魂一般，此时不是找到了宿主，而是直接被禁锢了。
    但是在这一瞬之后，赵白安完全感受到了小丑心中的那种笃定，那种自己绝对不会找错人的确信，同时还有因为美丽与丑恶的错乱而形成的不适与焦躁。
    而赵白安的怀疑与焦躁，却就此安定。
    女学生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没错，我肮脏，我如此肮脏！我在初中时欺负别人，虽然我当时只觉得好玩，但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叫作霸凌……”
    “她……她死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女学生说到这儿的时候，平静的情绪突然之间波澜壮阔。
    她猛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又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地，但她依然对着小丑大喊：“我并不知道那样会给人带来这样的伤害，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是带着玩闹的意思。”
    “不过……这的确是我造成的，不管怎样我都会承认。我一直很后悔，很自责，呵……不过万事都不说如果不是么？”
    女学生说完之后，开始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的，我该赔命，就是此时啊！”
    她似乎已经疯癫了，可同时又像是在欲盖弥彰的掩饰什么，让人摸不清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对于死亡似乎并不恐惧，而是渴望已久。
    而小丑身体里面的赵白安莫名的感觉紧张了起来，可这种感觉并非她自发的，她清楚的知道，这是来源于小丑的自主意识。
    小丑大声呵斥女学生：“你给我闭嘴！”
    话音刚落，女学生就赶紧闭紧了嘴巴，就好像是一个大吼大叫的喇叭突然没电了一样。她又恢复了刚才的落寞，而这个时候，小丑看着女学生，心口竟然闪动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我要杀你，的确是因为你的罪恶。你有着非常美丽的身躯，很美好，我非常喜欢。”
    “我是被强奸的产物，我深知什么是被抛弃，什么是绝望。我看到的丑恶太多，所以我渴望美好，也非常不能忍受美好的事物与肮脏相结合。”
    “我的确是因为你欺凌别人，所以觉得你灵魂肮脏。我告诉你，那不叫玩闹，不论年龄、不论对象、不论时间，你做的事情就是不可饶恕。你的命，的确是欠着的。”
    小丑平静的叙述着一切，这似乎是他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说完之后，小丑从地上捡起了刚刚被女学生丢在地上的刀，刀面上的血已经干涸，而女学生肩膀上的则还在因为她的颤抖而流出红色液体。
    小丑高举起刀，而女学生也平静的抬头闭上了眼睛。
    月光再次完全逃离云层，寒光一闪而过，“呲啦”一声，女学生的衣服应声被从上而下划破，可她却因为迷惑而睁开了眼睛。
    没有疼痛……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袭来……
    小丑只是用刀划破了女学生的衣服而已。
    “你有悔恨，所以你的灵魂没那么肮脏。你虽然罪该致死，但……或许活着比死亡来说对你是更严重的惩罚。”
    小丑说完之后，就直接转头离开。
    赵白安惊讶极了，她经过之前两个事件的总结，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峰回路转。
    她也完全没想到，女学生可以这样逃过一些。
    不过她在惊讶之后，还是很替女学生高兴的，同时也为女学生感到庆幸。
    一方面庆幸小丑放弃杀死女学生，而另一方面则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去直面那些可怕的场景。
    赵白安刚才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来，她整个意识也慢慢放松。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从小丑的身体里跌了出来。
    赵白安高兴的摸着自己的身体，上下左右的看着。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显得有些慌乱，她在高兴之余无意间瞟了一下刚才自己站立的位置。
    她猛然发现，小丑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回来了。
    她的心里一抖，赵白安这次紧张了，她心里暗自猜测，难道小丑后悔了？是回来再杀女学生的吗？
    她就这样想着，小丑却像一个裁决者一样，居高临下地对女学生说：“我之所以回来，是想要在帮你一把。你虽然知道认错，但是你曾经的肮脏依然存在，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过去的，我虽然不杀你，但想帮你洗涤灵魂的肮脏”。
    “你要怎么样？”女学生露出了奇怪的眼光，但是神情和语调依旧平静，“不如还是杀了我吧。”
    小丑低着头没有说话，他在女学生面前蹲下，然后平视她。女学生对上了小丑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止住了自己不断求死的话语。
    小丑伸出手猛地一把拉开刚刚撕破的女学生的衣服，然后用力一拽，女学生的衣服应声而落，她颤抖着发出低叫，然后小丑则就此离去。
    女学生则双手环胸，抱成团蜷缩在了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
    赵白安看到女学生的这番模样，有些心生不忍。她看到女学生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不由得靠近了一些。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感受么……”女学生如此说着。
    赵白安一瞬间明白了，她的心也在这一瞬变得冰冷而坚固。
    此时呆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起身追上了小丑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