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就是喜欢这样的节奏。
    不管是地位低下的人，还是地位崇高的人。
    见第一次面，就像是……商店之中的售货员和消费者一样，可以第一时间，最单纯的进行交易。
    上来就是开门见山。
    陆羽前世的时候，很少看电影，但也看过几个，一般都是在任务中，隐藏自身的时候，或者跟某些暗桩交换信息的时候，总会在电影院之类的比较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地方。
    其中就看过一个。
    一个杀手，想要刺杀一个王。
    但这个王有一个很严谨的规定，就是不管是什么人上殿，都需要有一定的距离。无功白丁要在百步之外，有大功劳者可以得到‘靠近’的嘉奖。
    电影中的那个杀手，就完成了好几个极其困难的任务，然后从很远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向前面靠近，最终距离那位王只有十步远，然而暴起刺杀，最后还失败了。
    这表面上看，好像是剧情需要，但事实上，这就是为人处世中的一种道理。
    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乃至之间能有什么样的交流，都需要一个‘距离’，而想要达到某种距离，则是需要某些努力的，或者时间，或者什么事情，或者……就是简单的功绩。
    不管是什么人，即便是两个普通人之间，也许是需要这种循序渐进的‘距离’的，即便是恋人之间，总不能说第一次见面就把人给扔到床上去，虽然……小阮帮陆羽干过这种事，但一般来说，也是需要渐渐的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才能做到的。
    但不管是曾经的大玉国国主，还是其他什么位高权重的人，陆羽往往就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谈到了超过两个人关系的话题和内容，甚至达成一些交易，急速的将人们之间的关系拉近。
    这……好像很简单一样。
    起码陆羽做起来，外人看着，就是觉得很简单。
    但实际上很难。
    极难！
    陆羽却总是能成功，靠的就是他的气势。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不经意的强大笑容，就代表了一切！
    这都是一些很细节的东西，而事实上，细节才能决定更多的东西。
    比如……一人走在路上，面前同时走来两个人，道路很挤，必定要靠近其中一方才能通过。
    就连这种时候，人们都会做出一种选择。
    如果其中一个是剔着光头光着膀子纹绣了个大花臂，金链子来回晃，嘴里叼着烟翘的都快要插进鼻孔里了……绝对会距离稍微远一些，并且连看……都不想看，视线都在躲闪。
    若其中一个是一身合体的衣服，适当的发型，干净的脸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平淡而干净的公司职员，则一般人都会靠近一些。
    起码在两个人的选择中……人们很好做出决断，跟谁的距离更近一些，跟谁的距离更远一些。
    这个例子比较极端。
    但……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也是因为‘气势’。
    金钱是气势，人们接近有钱人，远离穷困潦倒的，因为‘仗义每多屠狗辈’的事情很少发生，‘富从善举穷思恶行’的事情却太过常见，靠近穷人本身就让人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权利是气势，没有礼貌，狂妄自大，睚眦必报……一大堆的事情，跟人们主观想象不同的是，很少会发生在位高权重者的身上。简单来说，随便冲一个陌生人点头，但凡同样微笑冲你点头，算作回礼的，都是地位比较高的人，相反倒是那些地位低下的人会无视你，甚至会愤愤不平的回瞪你一眼，你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
    力量是气势。普通百姓中很流行一句话，叫做什么？读书是为了能让你可以心平气和的跟别人说话，而健身能让别人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这就是力量，长在身上的肌肉块就是力量的证明，是很多人可以跟你保持礼貌的一种保证。
    当然，这些东西……陆羽多数的时候也不具备。
    但并不影响他伪装的自己好像很具备的样子！
    比如此时，此刻。
    即便陆羽在人间界拥有那么多东西，但在这天界，他就是最下层的人。
    不管是金钱，地位，权利，还是力量修为，他都是很低很低的，起码没有到那种可以跟大蓟神王平等相对的地步。
    但他真的很会伪装！
    并且真的就能取得很好的效果，就如同当初在大玉国的时候，第一次面见国主之时，他是个屁？却成为大玉国国主算是最好的朋友，当然，拐走了他的大女儿……不算。
    这就是气势。
    如果极限的将它简单化，可能有点像是带节奏。
    但不管怎么说，这世上也只有陆羽一个人，可以轻易的将如同大蓟神王一样的存在，带入自己的节奏之中。
    陆羽总觉得自己最大的依仗是孤江寒星，是孤江大阵，这个至今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但实际上，在其他人看来，陆羽最大的依仗永远是他的‘气势’！
    陆羽就是有那种气势。
    而这种气势的由来，是他过往的经历造成的。
    多少的艰难险阻，才能让他拥有那种风轻云淡的微笑？多少的生离死别看透生命，才让他拥有那种如同清水无波的眼神？多少的绝境逢生，才让他拥有那种返璞自然的从容动作？
    前世今生，矮矮的陆羽，不管站在任何地方，是临江城的城头上，还是这天界之中最高的悬空岛上，他都像是立于天地之间最中心的地方，笑一笑，然后弯下身，俯视所有的一切，手中轻轻把玩着下一枚要落下的棋子。
    这种气势太有感染力。
    甚至……即便是大蓟神王，也是终于抬起了头，然后说道：“世界碎片的诱惑力真的是太大了，它果然足够我做出一些疯狂的决定，那么……你想要让我帮你做什么？”
    陆羽道：“还是那句话，找到，并且救回对我很重要的那些人，世界碎片就是你的了。”
    “好！”
    大蓟神王同意了，他站起身来，然后说道：“你可有什么线索？”
    陆羽道：“没有，但也算是有。”
    “此言何解？”
    “以我此刻在天界的影响力和知性，我真的无法得知到底有什么人会对凤灵神王出手，并且带走那些家伙。所以我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的，可是这没有线索，却恰好成为了我的线索。”
    大蓟神王皱了一下眉头，觉得陆羽说的话有问题。
    但紧接着，陆羽轻声说道：“因为这个线索我不知道，你却知道。凤灵神王毕竟是神王，整个天界能动了她的人，相比不是很多吧？不算是线索的线索，毕竟就只有那几个人，您说对吧。”
    大蓟神王眼角一抽，惊声问道：“你是想要让我去调查整个天界，所有的神王？”
    陆羽道：“不光是神王，还有天帝！”
    “呃……”
    大蓟神王便是一愣，随后真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说道：“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我此刻真的很想见一见你们家族的长辈，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才能教育出你这样一个奇葩来。”
    “那么……这是同意了？”
    大蓟神王道：“当然同意了，并且……我甚至想到了我们第一站应该去哪里。”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伯菟神王每隔十年就会在她的领地举行一次角斗，不分种族，不分层级，期间必是鲜血淋漓，无比惨烈，再过一天便是角斗开始的日子，我们可以以客人的身份过去观摩一下，再去好好探一下她的虚实。”
    “如此甚好。”
    伯菟神王？
    陆羽心中忍不住冷笑。
    他发现这个大蓟神王对于半神和伪神，真的是很有意见的。
    之前怀疑他劫走了众人，就是因为他对半神不对付，如今说要去调查所有神王，他最先想到的也是伯菟神王，唯一的伪神神王。
    果然，是一个从未把半神和伪神当做天界一份子看待的家伙呐，处处看对方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