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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付出的代价
    直观感受让男子不禁拧起了眉头,刚要开口,便睨见小徒儿失落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顿时烟消云散。
    这个傻瓜……
    燕不虞无声地将糕点放回食盒,转身进了屋。
    门倒是没关。
    蔚秋在门口观望了半响,没忍住跟着进了屋,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毕竟这么丢人的事情,肯定得悄悄说。
    谁知师父进屋后,愣是没吭声,像往日一般擦拭琴弦,折腾书架,一个人静静地看书。
    全然将她当做了空气。
    蔚秋又没忍住开了口:“师父,你别不理我呀,徒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
    “你错哪儿了。”
    “啊?”
    她愣了一下,看着男子露出‘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急忙道:“我,我知道,我不该听信镜墨前辈的话,还想当然地说负责……”
    “负责?”
    燕不虞放下手中的书卷,淡声问:“你的意思是,之前那些话都是违心的?”
    这……
    蔚秋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还没来得及辩解,便看见男子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等她回过神来时,竟已经到了床沿边。
    “阿秋。”
    低语声落在耳畔,有些痒。
    很快,手腕便被对方死死地握住,连挣扎都不用,他上前一步,便将她绊倒到在床榻上。
    “师父!”
    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谁知一抬头,便对上男子带着侵略意味的注视,微拧的眉宇间还有一丝不易发觉的受伤。
    受……伤?
    蔚秋眨了下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很快便被对方的低语打乱的思绪:
    “阿秋总是能将某些话轻而易举地挂在嘴边,见势不对,便能轻易丢弃。”
    燕不虞扬起一个略微苦涩的淡笑,轻声说:“为师很是羡慕,却做不到像阿秋这般拿得起放得下,更无法容忍你愚弄为师对你的宽容。”
    没错。
    她从没将‘负责’二字放在心上,却借着他的纵容,肆意妄为。
    明明该生气的,可不知为何,他却半点也怪不起她来,只是想……略施小惩。
    幽眸中的侵略愈发浓郁,让蔚秋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要挣扎,便看见对方不紧不慢地解着衣襟上带子,很快就褪去了单薄的外袍。
    更吓人的是,师父竟施法将她定住了!
    蔚秋挣扎无果后,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施法的人,谁知对方脸上竟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
    “不知镜墨可有教你,该如何对为师负责?”
    那陌生的睥睨,是从未见过的冷漠。
    蔚秋吓得眼眶一红,不断翻滚的热泪迟迟不敢掉下来,直到对方冰冷的唇覆在耳根上,脑袋里的某根弦才一下子崩断了!
    累积已久的泪水好似决堤一般,无声地滚落了下来。
    唇中苦涩的味道,无疑是女孩恐惧的泪水。
    燕不虞缓缓睁开眼睛,在女孩耳边低声说:“既然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要轻易把‘负责’二字挂在嘴边,这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美好。”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拭去女孩眼角的泪水,用极为轻柔的语气说:“若再有下次,为师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
    这比任何训斥都要可怕,让人印象深刻!
    受到惊吓的女孩没有说话,直到重新穿上外袍的男子出门远去,屏住已久的呼吸才一下子松了。
    ……
    离开寝室后。
    燕不虞来到了静心池,衣不解带地走进池中央,感受着池中的寒意不断侵蚀着他几近决堤的理智,翻涌的气血渐渐平静。
    这时。
    坐在湖边凉亭下的男子轻笑道:“难得见主子也有狼狈的时候,怎么,下不去口?”
    “闭嘴。”
    燕不虞合上眼眸,也不知有没有屏蔽外界的声音。
    镜墨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冷意,继续调侃:“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为何要故意吓她?”
    这个问题让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的墨衣男子再次睁开眼眸,冷睨了一眼身后看戏的人,“日后休要再做这种无聊的把戏。”
    语气中的肃杀,可算让那只笑面狐狸正色起来。
    “你不想和她在一起?”
    池中的男子没有应答,却也没有否认。
    镜墨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语气有些着恼:“你既然不想,为何不修涅槃泯心诀的尾篇?”
    若他继续修炼尾篇,何须什么五种药材,早就飞升仙界找那群老匹夫报仇去了,何苦在这里磨蹭?
    听到‘尾篇’二字,饶是正被静心湖的湖水泡着的燕不虞也生起了一丝烦躁,背对着他道:“我并非不想与她在一起。”
    “那你这是为何?”
    镜墨蹙眉说完这句话,又不确定地揣测道:“你是怕她回过神来又反悔?嗨,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恼火。
    燕不虞别过脸去,望着某个方向,脸上露出一丝执拗和侵略,平淡的声音在偌大的石窟中回响:“我要的,是她的心,而非那无聊的负责。”
    “正如你所说的,我弃了一直向往的无人能敌的仙道,失去了战胜那群老匹夫的底牌,此举很亏,甚至还有可能陷入永世不能翻身的境地。”
    “所以……”
    那个掩藏本性已久的男人,缓缓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我更要在阿秋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我不仅要她的心,更要她献上自己的全部……”
    这是她尝试愚弄他的,应有的代价!
    “啧……”
    镜墨嫌弃地摇了摇头,“她若知晓,定然避之千里。”
    谁受得了一个从小便在野兽堆里长大,还承袭了野兽本性的男人做夫君?
    记仇也就罢了,还贪婪,总爱用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手段。
    “多亏你。”
    池中的男子再次闭上双眸,“若非你的多此一举,我还不知道我对阿秋有这般深的执念。”
    本来是摇摆不定,现在算是彻底醒悟了。
    他想得到她,付出点代价也是应当的,至于该如何报仇,他可以在凡界逗留的短暂时间,慢慢去想。
    不过这次似乎吓到阿秋了,回头得想个法子安抚她。
    思绪到这里,燕不虞身体里翻涌的气血终于慢慢平息下来,胸膛上的红色符文也逐渐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