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二王子府邸的厨子做的饭食就是与寻常不同,就是能令人胃口大开,百吃不厌。
听见柔弱娇小的金珠小心翼翼的询问,看着她眼中的期待,侍女叹息一声,对金珠柔声说道“二王子几乎不常来后院,后院美人众多,也不一定会来找到姑娘,姑娘,奴婢自知不该多言,只是被二王子招幸并非好事啊。”
金珠咬了咬下唇,犹豫道:“传言二王子殿下。”
“姑娘禁声,”侍女嘘声,左右张望了一下,对她轻声说道:“昨夜二殿下刚招幸了之前他一直带在身边宠爱有佳的美人,那美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如今是小宝哥在照顾着,奴婢听小宝哥说,那美人奄奄一息,怕是活不久了。”
金珠面露惊骇之色,在侍女严厉的目光下赶紧捂住了自己要惊呼出声的嘴。
侍女见吓到她了,忙安抚道:“姑娘莫慌,接下去几日二殿下不会再招幸任何人了,只要在这后院乖乖待着,可能没过多久就会被遗忘。”
这后院懂得明哲保身的美人哪个不是低调做人?侍女告诉金珠,只要安安分分地待着,以二王子殿下的财力,养个把美人绰绰有余。
侍女口中的小宝哥正拿着医官配置的草药,为那昏迷不醒的美人擦身换药,他低头目不斜视地做事,心里却在暗暗嘀咕二王子的禽兽。
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了,丝丝冷风吹了进来,小宝疑惑地抬头望去,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走进了屋内。
小宝面露惊讶之色,恭敬地放下药膏,对那人影说道:“周公子。”
“你先下去吧,”周小史看着那昏睡在床榻上的人,平淡地将小宝赶出了屋外。
床榻上的白面人一动不动,衣衫因为要换药膏被侍人解开了些许,若隐若现地露出了斑痕交错的皮肤,底色如玉洁白,鞭痕又狰狞非常,带着极致的凌虐美感。
周小史知道,只要他放着不管,这具躯体极有可能熬不到明天早上,可他也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人是周帝,是九五之尊,所以正度的视线一直都在他的身上,被他所吸引,爱护他,疼惜他,对他做一些从前绝不会对自己做的亲密举动。
他控制不住的会嫉妒,会自卑,会在深夜,在梦中,被面目狰狞的自己杀死一次又一次。
他的心病了,有时候自己都会惊骇于这些负面情绪。
可他又忍不住想,是不是这个人消失了,正度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不,不会的。
心里有个声音在哭泣,告诉他绝望的事实:正度不会是他一个人的,永远不会,他的眼里有整个世界,世界那么大,而他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过客。
可对于他来说,正度就是他的全世界啊!
周小史目光暗淡,他靠近床榻,视线被里衣内露出的木牌一角所吸引。
这是......狩猎场侍人的木牌?
鬼使神差地,周小史伸出手拿过那块木牌,将那雕刻着身份的木牌在手心里翻过来。
“小史,你在做什么?”
司马衷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小史抓着木牌,怔怔地抬头,泪流满面。
司马衷见过许多次周小史哭,然而没有哪一次哭会像现在这样,无助、彷徨,带着深深的悔恨,哭地他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他是我阿兄?”
记忆中,一直有一个影子模模糊糊的存在着,在父亲将他关起来时怕他寂寞,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在他害怕打雷时摸摸他的头,在被贵人召唤时,死死牵着他的手坚持不让他被带走,被父亲怒急毒打后仍然一瘸一拐地跟在接走他的马车后面跑。
那个影子渐渐消失不见,模模糊糊中只记得阿兄的名字,周史郎!
周史郎是在遇见司马衷之前,对周小史最好的人,也是他记忆中唯一的温暖。
“陛下,出事了。”
周扶正与二皇子妃聊着,突然听见暗卫呼啸的信号,赵高出门了片刻,一脸严肃地回到屋内。
周扶对二皇子妃说道:“朕有事先走了,毛夫人提的事情,朕会尽快给你答复。”
二皇子妃很高兴周帝给予她的尊重,周扶能够依她的意思不再称呼她为二嫂,而是毛夫人,看来是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
毛夫人盈盈下拜,恭送周帝离去,她的眸子明亮而灵动,重燃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
“恭喜。”张良轻笑,微微颔首。
“多谢先生教导。”毛夫人感激地说道。
“那么我之前提的......”
“这不行,兔兔是夫君留给嫱唯一的念想了,”毛夫人微微摇头,口中唤了一声兔兔,那安安分分待在隔间的獒犬顿时竖起了耳朵,哈赤哈赤地跑了过来,围着她转。
张良耸耸肩,他也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就诱拐到一只毛茸茸。
周扶点评:大师兄贼心不死!
另一头,正南宫中如今已经乱成了一团,瑟瑟发抖的侍女宫人被暗卫控制了起来,禁军将正南宫围地水泄不通,偏殿,赵高屋子内,周姬的尸体悄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一把泛着紫色光泽的刀子插在她的脖颈处,她张着眼睛,瞳孔发散,死不瞑目地注视着地面。
周姬尸体所看的地方,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尸体穿着侍女的衣裳,全身上下犹如被野兽狠狠撕咬过,血迹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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